第八十三章 我的纠结

今天是六月二十日了。一大早我起了床，穿上了黑色的秘书职业装，化了彩妆，照例戴上王志远送给我的黄金项链，打开窗户一看，天阴沉沉的，彤云密布，看样子要下雨了。但我的心情并没有因为今天没见到太阳而伤感。因为昨天我和王芳帮助了小乐小蓝她们脱离了虎口，虽然没帮上什么忙，但很欣慰。我七点四十分坐公交车赶到了金利皮鞋厂大门口，刚进大门，门卫张大爷就叫住了我：“杨秘书，昨天有一位二十来岁的公子哥开着一辆宝马轿车来到大门口，问我金利皮鞋厂是不是有一位女职工叫杨兰的。我说有呀，那是我们厂的杨兰秘书。他就从车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交到我手上说：‘烦请你一定要亲手交给杨兰小姐手上，你告诉他这花是傅斌送的。这纸条上也写了是谁送给谁的。拜托了！’说完开车走了。”张大爷说完，笑眯眯地从房间里捧来一大把玫瑰花。我喜出望外地接过这束花，谢过张大爷，一边走向前面不远的办公大楼，一边端详着，很快我看见花丛里有一张卷起的粉红的纸条，上面留下几行清秀隽永的黑色钢笔字：献给我心仪的杨兰，祝你永远和这鲜花一样美丽迷人！落笔是“傅斌”。这玫瑰花虽然过了一夜，依然没有枯萎，还是那样娇艳欲滴，我欣喜地闻了闻，依然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迷人花香。这太让人心仪，感动了！只可惜我心中现在只装着柳青，除非柳青另有所爱，娶了别的女孩子，我才会考虑与你在一起。我七点五十分赶到了秘书办公室，把那束鲜花插在一个显眼的地方。不久王志远来到我办公室里，惊讶地看见那束花问我：“杨兰，谁送给你的？”“我的一位朋友送的。”我礼貌地微微一笑。王志远哦了一声，然后要我打电话通知厂里各部门的负责人，请他们八点半赶到会议室，并要我把他桌上的一叠文件整理好，带到会议室里他做的位置上，然后安排一些人把会议室收拾一下，为他沏一杯龙井茶。我一一照他的意思把事都办妥了。八点半钟大家都到齐了，围着一张椭圆形的组合会议桌坐着。不久王志远衣冠楚楚地来到会议室，坐在转椅上。王志远先同大家打了个招呼就对大家说：“诸位，今天我请大家来开会，是有些事要和大家讨论讨论。最近几个月里，我们厂生产的白皮运动鞋和几款韩式女式皮鞋由于式样时尚，紧跟时代潮流，质量有可靠，是这几种皮鞋成为市场上的紧俏货。其他种类的皮鞋由于质量可靠，价格合理，仓库里一直没有什么积压。这些都是全厂职工特别是我们这几位设计人员共同努力的结果。因此我决定这个月每个职工工资再加二十元作为特别奖金，在座的这个月的工资佳一百元一个，两位设计员加三百元一个。大家有什么意见没有？”在座的包括我听了这个加薪消息，交头接耳了一番，脸上大多露出惊喜的神情，纷纷举手同意。“很好。那么这个决定就生效了。现在我还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前几天在广州结识了一位姓陈的香港老板，跟他谈妥了了，请他后天到我们厂考察皮鞋制作，如果谈好了，他会订购3000双男女皮鞋，贩到香港卖，这将是我们厂建厂以来最大的一笔订购买卖，大家这一个星期要精神饱满的投入工作给陈老板一行人一个好的印象。四位监工要把加工资的和加班的通知张贴在厂房里，动员厂房的全体职工要严把产品质量关，让每个一线职工深刻认识到质量是一个企业的生命，监工要加大监管力度，杜绝不合格的产品出厂，哪道工序出了瑕疵就要勒令返工，数量多或浪费严重的要扣做那个工序的工人的工资。待会杨秘书把通知起草、打印出来……”我一边做着会议记录，一边点头。王志远滔滔不绝地布置任务后，不久又谈到广交会上皮鞋的流行趋势，说拍了一些新潮皮鞋的照片和买了一些广州市场上的一些新潮男女皮鞋，鼓励设计人员模仿，制作出来，一个月内要投入生产。最后又谈到职工食堂的伙食问题，请后勤部负责人提出建议，大家讨论，提出了几点会议决定，包括加强食堂卫生，改善职工的伙食条件等。王志远说得口干舌燥，刘会计等几位中层干部忙为王总沏了几次茶。我忙着做记录没时间为王总沏茶。会议开了一个多钟头才结束。王志远和我来到秘书办公室，又去了里间的厂长办公室，不久王志远手抓着一个黑色公文包，从他的办公室出来，见我忙着起草通知和其他文件，就对我说：“杨兰，我要和出纳几个人去火车站检验运来的两卡车的皮鞋原材料，你在这里不要离开，有客户来批发皮鞋你自己处理，陈老板那边有什么事要马上打电话告诉我。”说完就匆匆地出去了。我很快起草了通知，接着就是把王志远交给我的有关新潮皮鞋的资料整理存档。我一边工作着，不时看看我插在左边文件塑料筐里的傅斌送给我的玫瑰花，我似乎看见傅斌那张像小虎队里的霹雳虎吴奇隆（“小虎队”是80年代末90年代初中国台湾乃至亚洲流行歌坛最走红的少年演唱组合，是亚洲团体霹雳舞、团体街舞、组合舞步的开创者，后因成员服兵役而解散。成员有“霹雳虎”吴奇隆、“小帅虎”陈志朋和“乖乖虎”苏有朋。）的帅气的脸，心里荡漾着心旷神怡的清爽的风。甜蜜的笑容久久不能消失，被人喜欢的感觉真好！唉，要是柳青有这样浪漫就好了！我已经做了对不起柳青的事，恐怕我这辈子都不能得到柳青的原谅了！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会勇敢地抛弃世俗的偏见和歧视大度地接纳我，娶我为妻吗？同样，傅斌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他也能勇敢地抛弃世俗的偏见和歧视大度地接纳我，娶我为妻吗？是人就都要脸面，何况傅斌是豪门少爷，多少女孩子像无数少男少女狂热崇拜早几年的小虎队一样仰慕傅斌这位豪门公子，他会不介意我是个**的女孩子吗？就算傅斌痴心地追求我，他的家人会同意这桩很不相配的婚事？他家人一定会千方百计地、甚至会使出阴谋诡计拆散我和傅斌。我已经被王志远这个富豪抛弃了，我的身心经受不起再次被抛弃的打击！柳青与我称得上是从小青梅竹马，感情积累深厚，柳青对我的确是一往情深，但愿他真的如他在写给我的情诗里写的那样：如果你是一只漂泊的小船，我愿是一个坚固温暖的港湾，疲累了，可以在我怀里歇息，受伤了，可以在我的港湾疗伤。你永远是我唯一的情牵梦绕，你永远是我唯一的天使伴侣，你永远是我唯一的天荒地老！与傅斌这位豪门少爷相比，我的柳青是位寒门学子，柳青也许这辈子都不能给我像傅斌这位豪门少爷能给我的住豪宅开宝马万人仰慕的豪门享受，我很可能要跟着柳青过着一辈子的粗茶淡饭、灰头土脸、汗流浃背的农村主妇日子，但是我杨兰心甘情愿，认了！只祈祷上天看在我对柳青痴情一片的份上，让柳青能勇敢地大度地接受我这个犯大错的女孩子！柳青，快回到我身边吧！我的眼前又一次被泪光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