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回家吧（上）

我搂着玉兰回到姑姑老屋，开了姑姑房间的锁，发现茶几上多了一薄膜袋东西。我把宝宝放在地上，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两盒未开封的婴儿米粉。这是谁买的？我明明是锁了门出去的，出去时我根本没有看见这两盒米粉。很可能是姑姑买的：姑姑在我出去后，发现米粉不够就去超市买了两盒，离开了。玉兰走到茶几边伸手玩弄着这两盒米粉，不久抬头问我：“妈妈，米粉，是爸爸买的？”“不是，是姑姑买的。你爸爸去了出差，好过很久才会回家。”我撒谎哄骗女儿。“这里没电视看，又很脏，为什么不回家住？”女儿睁着一双水灵灵的丹凤眼问我。“呃，家里要装修，装修时室内空气不好，我就带你来这里住。等过几天装修好了我自然会带你回家住的。”这时我听到外面传来姑姑的声音：“兰儿，你在屋里吗？”“我在屋里，姑姑进来吧。”“你们母子俩今晚就要委屈一下住在这陋室里。不如先到我宿舍里看看电视，再下楼来这里睡。”姑姑手里拎了一薄膜袋东西来。“我懒得爬楼。我在这房间里看看书，一样容易睡的。”“姑婆。”玉兰甜甜地看着她姑婆。“诶，你看你女儿多懂事！姑婆给你带了几瓶盒装果汁，拿着。”姑姑把玉兰搂在怀里，从袋子里拿出一瓶盒装果汁，在玉兰眼前晃了晃。“谢谢姑婆！”玉兰接过果汁。“给姑婆亲一个！”姑姑指了指她的脸颊。玉兰抿着嘴有点不好意思。“姑婆给你这么好吃的东西，你不要回报姑婆吗？乖，给姑婆亲一个，以后姑婆会给你好多好多好吃的东西。”我拨弄了一下女儿乌黑的齐耳短发，摸了摸她额前平整的刘海。玉兰闭上眼睛，飞快地亲吻了一下她姑婆的脸颊，把我和姑姑惹笑了。“我的小玉兰真的很乖哦。姑婆给你插上塑料管。”姑姑搂着玉兰坐在沙发上，给玉兰在盒装果汁上插管子。这时我看见茶几上的两盒米粉就问：“姑姑，这两盒米粉是您买的吧。”“米粉？什么米粉？”姑姑一脸的迷惑和惊讶。“你看，就是这两盒米粉。这不是你买的吗？”“哦，是……是我买的，我……我发现米粉不够就买了两盒。”姑姑说话有点结巴了。“那这两盒米粉多少钱？我算钱给您，我总不能要您做姑婆的买米粉给玉兰吧。”说着我从手提包里取出二十元。“做姑婆的买两盒米粉给外甥孙女应当的，你不要给钱，你给钱我会生气的。”姑姑抓住我捏钱的手不放，“兰儿，我问你一件事？”“什么事？”“你答应过我过一两天就回家，怎么样，明天回家吧？”姑姑把正在吸食饮料的玉兰放在沙发上，问我。“好吧。不过我不会自己回家，我要柳青求我回家。”“这是肯定的。哦，对了，柳青到这老屋找你吗？”“一个小时前他到这里找我，吓得我大气不敢出。还好他只是敲了敲房门，发现里面没有人回应，就离开了。”“我跟你说，柳青说明天晚上再找不到你，就去报警，请警察满城搜寻你，还要满大街张贴寻人启事。我就劝他千万别去报警，说明天再找一找，我相信你肯定在宜南县境内，你如果要跑到外地去肯定不会抱着孩子去，而是会把孩子丢给你。我说你肯定是想搬出去静静心，等淡忘了这件事，心情好一些，自然就会回家的。我又对他说此事不要大张旗鼓地请父母、亲戚、朋友满县城找你，因为他如果请父母、亲戚、朋友满县城找你，你会更加生气，弄不好你会一气之下撇下女儿出去打工了。柳青听从了我的忠告，就请我帮忙找，而不惊动包括他爸妈在内的其他人。哎呀，我还要给你姑父买点东西！兰儿，我走了。”说到姑姑起身向宝宝挥挥手，“小宝宝，姑婆回家了。”“拜拜，姑婆！”小玉兰向她姑婆摆了摆白嫩细滑的小手。“好走，姑姑！”我把姑姑送到老屋大门口，折回房间。我坐在沙发上，皱着柳眉端详着那两盒米粉，满脑子的问号：奇了怪了，我一开始问姑姑这米粉是不是她买的时姑姑一脸的惊讶和迷惑，看来这两盒米粉很可能不是姑姑买的，姑父也不可能，那会是谁呢？莫不是柳青？他可能已经知道我就躲在这房间，在欲擒故纵，只等明天把我这个瓮中之鳖抓住。算了，如果是那样，我也认了，因为我正要找台阶下，好在他的请求下回家。不久玉兰喝完了饮料，我端来了凉水为宝宝洗了脸和脚，还手把手地教她握牙刷刷牙。然后自己洗了脸和脚，关上门，和女儿上床，我小声地给宝宝讲了一个《小红帽》的童话故事，宝宝听得入神，听完后直拍小手，还请求我为她买一顶小红帽，因为她也想当“小红帽”，我说家里有一顶红帽子，等回家就可以当“小红帽”了。宝宝觉得不过瘾，还缠着我再讲一个故事。还好我没事看了一些童话故事，就给她讲《白雪公主和七个矮人》。讲到一半宝宝就睡着了，看着宝宝那张惹人喜爱的脸我忍不住深情地吻了女儿的脸颊几下。然后拿出那本厚厚的《育儿大全》，看了一会儿，就昏昏欲睡，我开了手机，手机显示我有十多条未接电话，全是柳青打来的。我没有回，而是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十点钟，就睡了。第二天一大早我想到应该带女儿去县妇幼保健所给女儿做个体检，自己也要做个环检，检查一下子宫里的节育环在不在和有什么异样。在外面的小摊吃了两碗馄饨，我就搂着宝宝来到县妇幼保健所院子里。这时我看见一辆面包车从外面开进院子，车子刚一停下来，车门就被打开了，在车里两个男人夹着一个三十来岁、头发蓬乱的农村妇女，四只手扭着那名妇女的两只胳膊。我赶紧搂着宝宝闪在一边。那妇女挣扎着，不肯下车，哭喊着：“你们这帮痞子，挨千刀的，我只生了两个女儿，比我多生了一个女儿的熊长才媳妇你们为什么不去抓来结扎？你们就是欺软怕硬的势利眼，看见熊长才的哥哥是村支部书记就网开一面，我不服，我就不去结扎！”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刷子头的矮个子，一个是小分头的高个子。“刷子头”放了手，下了车，对她大声呵斥：“你生了两个女儿，还不来结扎，你这是违反了国家计划生育法，还这样骂人，我们可以告你对我们人身攻击，告你抗拒执行公务，让你尝尝坐牢的滋味！想不下车？看我们怎样把你制服！”说完恼火地用蛮力要把那妇女扯下车，但是没有成功，因为那妇女一只手死死地抓着车上一个座位的扶手。站在旁边的一个女干部使劲把她的右手掰开。“小分头”趁机抓住那农村妇女被掰开的右手，往车外扯。站在后面，手里夹着一个公文包的身体发福的秃顶领导把包递给那女干部，猛地把那妇女的双脚紧紧抓着，提起，又冲着那女干部大声说：“小花，去通知陈医生准备手术台和麻药，要结扎的黄银花来了。”“求求你们这些官老爷，我还没有为我老公家生下男孩，不能让我老公家断了香火大厅！天啊！为什么我总是生不带把的妮子！我命真是苦！我不想结扎呀！谁来救救我！呜呜呜……”说着呜呜呜地哭着，衣衫不整地被这三个大男人连拖带扛进了大厅。看来这名妇女真是深受封建思想的毒害，可怜又可悲！如果公公婆婆逼我生第二胎，恐怕我和柳青的工作都会被撤了，因为双职工的夫妻只能生一胎，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其实我也想再生一胎，一个孩子太单薄，两个孩子刚刚好，一男一女最理想。可是中国人口太多，不计划生育，国家养不起这么多人，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为了国家早日富强，为了人民早日过上小康生活，我就不生第二胎，不去违反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吧！何况我今年年初正式成了一名党员，是党员就应该以身作则，带头遵守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