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o12-12-29到了八月下旬,京城前后又来了两封电文,交代第一批赈济款的调度以及任命的赈灾会办身份,并且确定详细的日程和车次。袁肃在收到这些消息之后,立刻着手提前安排接应事宜,同时派人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进一步安抚人心。一切都仿佛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直到八月二十二这一天下午,袁肃正在行营书房查阅北戴河英商会送来的一份北戴河洋教区开计划草案。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走廊上由远而近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杜预的身影就出现书房门前。“大人,大人,大事不妙,出事了。”杜预喘着一股粗气,额头上满是汗渍,说话时都显得上气不接下气。“什么事如此慌张?”袁肃放下手里的文件,抬头盯着杜预。“外面有一队法国士兵吵着要见您,一个个气势汹汹的,听他们带来的翻译说,好像是他们的人失踪了,要我们立刻采取行动。”杜预连忙的说道。“胡闹,他们的人失踪,与我何干!就算要报案那也是县府的事,此处是前线赈灾指挥营,这些洋人脑袋都进水了吗?”袁肃脸色骤然生变,怒冲冲的说道。“他们人很多,在大门口推推搡搡,又是吵又是闹,究竟是什么事我也没听清楚。”杜预有几分尴尬的补充说道。袁肃寻思片刻,他最近通过雷诺森和英国驻济南领事馆牵线搭桥,与北戴河的英、法两国洋人颇有交情,岂不说外国人都知道自己在这里的身份是什么,再者法国人那边也断然不会因为一桩小事前来大吵大闹。换句话说,显然是生了一些与赈灾有关的大事。“这样吧,你去告诉那些法国人,让他们的长官进来见我,其余的人都在门外侯着。”一念及此,他恢复镇定的吩咐道。“是。”杜预点了点头,立刻又转身疾步离去。在杜预离去之后,袁肃仰靠在座椅上,凝神寻思着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片刻过后,门外的走廊上再次传来脚步声,还伴随着一些外语的谈话声。杜预先行来到门前做了一声通报,然后引着一名身穿法国6军军官硬礼服的中年洋人,以及一名翻译摸样的中国随员走进了书房大门。“大人,这位是法国治安队长官罗根上尉。这位便是我们袁大人。”杜预先简单的进行了一下介绍。后面那句话是对那名中国翻译随员说的。翻译员立刻向身穿军装的洋人翻译了一遍,随即这名治安队长官罗根勉勉强强的向袁肃欠身行礼,紧接着又用法国话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翻译员一边仔细的听着,一边点头哈腰一副恭恭敬敬、唯唯诺诺的样子。等到罗根上尉把话会说完了之后,翻译员转向桌案后面的袁肃,说道:“禀袁大人,罗根上尉让我将昨天生的事情向袁大人说一遍,希望袁大人能主持这个公义。”袁肃似笑非笑的说道:“让我为洋人主持公义?洋人在我们中国什么时候还委屈过了?”翻译员有几分尴尬,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假装没在意袁肃的话,继而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早些的时候,我们北戴河万福堂的窦神父组织了教堂人员和几名信徒,携带了一批刚刚募集得到的粮食和一些医疗用品,出城前往凤凰山东边的难民聚集地打算赈济难民。预定是天黑之前返回城内,可是直到今天早上也不见他们回来。”袁肃表情一派严肃,他还没听完翻译员的话,心中已经有了好几个疑问。顿了顿之后,翻译员又说道:“就在今天中午的时候,万福堂接到山海关关卡的通知,昨日前往凤凰山东边赈灾的义队有两人返回。教堂派人赶到那边时,这两人分别是一名中国籍信徒以及一名法国义工,他们衣衫不整、蓬头污垢,就好像是逃难回来的。”“说重点。”袁肃不轻不重的提示了一句。“是,是。他们二人说,昨日下午窦神父带领义队散完粮食和药品之后,正准备返回城内,中途却突然冲出来许多强盗模样的难民,他们手里不仅有刀、矛之类的武器,还有各式各样的枪械。这些强盗截住义队,混乱当中还打死了另外一名中国籍信徒。之后强盗绑架了窦神父和其他人,押着他们去东北方向的山林里去了。”翻译员见袁肃有几分不耐烦,于是下意识的加语说道。“回来的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袁肃不动声色的问道。“据他们二人所说,是强盗放他们回来通知教堂准备赎金,还说要在三天之内准备十万现洋,第四天如果收不到钱就会……就会杀人,并且还是……还是先杀洋人……。大人,这可是一宗绑架勒索案呀。”翻译员加重语气说道。在见到翻译员与袁肃说的差不多了,一直笔挺站着的罗根上尉立刻摆出一副强势的姿态,就好像是上门来讨要欠债的寨主似的。他大着嗓门用十分憋足的中国话说道:“瓦,告苏你,这件事,你们种郭的官员是要负上责任,一定要付上责任。瓦闷的神父是出于善心才去帮助尼闷的难民,可是,现在却被你们的刁民绑架了。你说,怎么办!”袁肃好整以暇的站起身来,面表情的盯着罗根上尉,冷冷的说道:“你是什么军衔?”罗根上尉有些没听懂,于是看向站在面前的翻译员,翻译员虽然也很诧异,但还是照着袁肃的话翻译了一遍。听完翻译之后,罗根上尉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反而很有荣誉感的挺着胸膛用法语说道:“我是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波尼法西亚火枪营上尉。”袁肃语气不改的又问道:“你可知道我是什么军衔?”翻译员把袁肃的话翻译过后,罗根上尉立刻怔住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