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o12-12-3o对于袁肃等人来说,这个补充的消息确实起到非常重要的帮助,这意味着组织这次绑架的歹徒显然是两拨人。有枪械的歹徒极有可能是真正的土匪、响马贼,而那些没有枪械的歹徒则是一些由难民组成的团伙,甚至与之前抢杀粥厂、赈济所的难民是同一伙人。“既然这伙歹徒有枪械有马匹,显然是有组织的队伍。吴大人,常言道兵匪一家,你在临榆县这么多年的任上,可有这方面的门路?”“袁大人,这……瞧您这话说的……下官向来只负责县中政事,这兵与匪的勾当,怎么可能与下官有什么瓜葛呢?”吴立可连忙解释道,“兵匪一家”这话自然不是没道理,可这终究是一句上不了台面的话。袁肃不仅堂而皇之的来问,而且还是当着洋人罗根的面前来问,这教他如何来回答?“吴大人,事关重要。总之,十万赎金我是拿不出来,除非临榆县县政府能拿得出这笔款子,否则眼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弄清楚歹徒的下落。倘若吴大人有这方面的人脉,只消派人去打听一下消息,再不济花钱买一些休息也妨。这对大家都是好事。”袁肃字正腔圆的说道,言语中带着几分警示的意味。“这……呃……”吴立可脸色难堪到极点,但是又意识到袁肃的话不道理,洋人出事那是可大可小,若是处理不好轻则官职难保、重则还会引起外交冲突,这可不是轻易能担当的起。一番短暂的犹豫之后,他只好不再顾及这层户纸,将山海关附近的匪情介绍了一下。山海关做为衔接关内关外的重要隘口,同时又是连接京津塘与东北地区的重要交通要道,向来不缺乏人气。论是商号经商还是地域运输,来来往往各式各样的队伍多不胜数。正是因为如此,滋生打家劫舍、拦路开费之类的活计也不在少数。不过最近几十年因为海上交通的开拓,加上铁路和火轮车的通行,使得以往拦路抢x劫的事件锐减不少。那些响马贼再厉害也不至于跑到海上拦截船只,又或者破坏铁路堵截火车,前者那是海盗干的事,后者则具备非常大的风险。当然,尽管火轮车和蒸汽船的运输捷安全,但做为兴的交通工具,成本自然不低。再者目前中国的铁路线实在过少,很多时候转车又不方便,因此还是有部分商号采取老办法,或请镖局押送,又或者自己组成商队运输。因为生意少了,以前盘踞在山海关附近的寨子、字头也生了改变,为了混口饭吃山头之间生过火拼。正所谓适者生存,那些小寨子、小字头的人马要么被吞并,要么被赶走,要么则被赶尽杀绝。现如今还能盘踞在山海关周遭的绿林队伍,规模大一点只剩下三路人马。尽管吴立可对三路人马是有几分联系,但一方面来往并不算密切,要说熟自己远远不如吴承禄与这些人熟;另外一方面是这些绿林队伍近期经过拼杀、合并、重组,门路早已不像以前那么容易接洽。袁肃没有仔细去听吴立可解说这三路人马的状况,只是在确定吴立可知道这些线索之后,立刻说道:“先这样,不管吴大人你是否还能联系上,眼下还是尽力而为。这两天赶紧托人去打听询问,究竟是哪一路人干了这一票。”陈文年点了点头附和着说道:“适才吴大人你也说过了,这年头混这口饭吃不容易,这三路响马显然都互有敌意,假如真是其中一路人马所为,只要把消息放出去,另外两路人马肯定巴不得提供线索,好借我们官军的力量排除异己。即便不是他们三路人马当中的一路,而是一支外来的人马,那就简单了。”吴立可脸色十分为难,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什么办法都得试一试才行。他最终沉重的点了点头,说道:“那,下官尽力而为。即便下官这边联络不上,相信镇守使大人那边也会有办法,稍后下官我向镇守使那边汇报此事。”袁肃沉思了片刻,继而没有异议的说道:“也好,就先这么办。”一旁的罗根上尉一直默不作声,直到翻译员仓促的把三人对话从简从略的用法语说了一遍之后,他才忍不住走上前来开口问道:“在你们设法获取线索的这段期间,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做为了吗?行动,必须行动起来,我不希望我们法兰西的国民多受一秒钟的任何危险。”袁肃先让吴立可去办事,然后才对罗根上尉说道:“在一切没有准备周全之前,任何行动只会打草惊蛇。劫匪有数难民当眼线,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何况就算要行动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方向,你叫我们怎么行动?”罗根上尉坚决的说道:“应该派人去搜山!”袁肃揶揄的笑道:“你们法队会打没有任何准备的仗吗?罗根上尉,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有这样的责任心我也很欣慰,不过这个案子既然交到我这里,那就应该由我来负责部署和指挥。一旦有了进一步消息,我必然会采取进一步的行动。”罗根上尉言以对,最后只好说了一些警告的话,诸如若是人质有什么闪失,法国当局绝不会就此罢休之类的等等。袁肃没有把罗根上尉的话放在心上,洋人的威胁已经听得够多,现阶段欧洲局势紧张到相当程度,法国当局就算有心理会这件事也暇分身。当然,他还是会竭尽所能处理好这个案子,毕竟生在赈灾期间,而且与难民也有关,自己是有当仁不让的责任。只是他怎么处理这个案子,由不得罗根上尉在一旁指手画脚。等到吴立可和罗根上尉6续离开行营后,袁肃与陈文年单独在书房里讨论了这件事。“吴大人那边好像没什么把握,何况关外灾荒肯定让这些马贼们也吃不消,我最担心的就是万一是这三路马贼联手策划了这次绑架,到时候即便联络山他们都不会有任何进展。相反,还有可能打草惊蛇。”陈文年忧心忡忡的说道。“你说的不道理,不过这件事还没办法妄下定论,何况这些走江湖的别任何人都懂得‘三个和尚没水吃’的道理。另外,如果按照罗根上尉和教堂那些人的说法,很显然窦神父组织这次义队是临时的主意,这三路人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走到一块。”袁肃语气井然有序的说道。“没错,这确实是一点。”陈文年认同的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说是三路人马合伙办了这次绑架,那得是窦神父提前好些日子开始张罗这次出城赈济的事,而且城内城外都得有内应才行。只是,我总觉得教堂这些人所说的话不能尽实。”袁肃脸色露出几分深沉,意味深远的说道。“大人,此话怎讲?”陈文年问道。“之前罗根上尉说过,窦神父这些人只筹集了五十石的粮食,另外就是一些蔬菜和药物,姑且就算一共有一百石,甚至还可以再加上一些炊具。但这么少的东西,为什么要用三辆牛车和四辆马车来载运呢?前前后后十四个人,七辆车,只装载一百石的东西,这显然有太多说不过去的地方。”袁肃慢条斯理的说道。他早在听翻译员描述整个事件过程时,就已经对这一点感到非常怀疑,只不过没有第一时间点破这一层罢了。窦神父的义队所运送的食物,只怕还不如这几头牛和马值钱,而且如此动用这么多车辆,彷佛根本不是想把东西运出去,而是打算把东西运进来似的。总之,单凭这一点已经可以说明教堂的人在这件事上有很多隐瞒。“是啊,听袁大人这么一说,这件事还真有蹊跷!他们派这么多车,却只带着这么点东西,究竟是要做什么?”陈文年深以为然的唏声说道。“洋人既然有所隐瞒,自然是不希望我们知道真相。所以这件事,我们还得自己去调查。”袁肃掷地有声的说道。“那该如何入手?难道还真的指望能联络那些马贼?”陈文年正声问道。“这件事还得一步一步来,急不得。”袁肃冷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