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o13-o1-14袁肃乘马返回赈灾总司令行营的途中,正好遇到陈文年、赵山河带了一支百余人的部队赶往镇守使署衙要人,双方遇到一块儿之后,一同返回到行营。高看到陈文年、赵山河二人能够自由出入被包围的军营,袁肃心中最后一份担忧也放了下来,现在看来吴承禄当真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份中央的命令上面,对他们已经没有太多的防备。回到行营,袁肃吩咐警卫员在大院内佯装收拾行李的忙碌之态,他则找来陈文年、赵山河二人在书房里闭门密谈,自己先了解了一下被关押的这十多天里,外界到底生了什么事。又询问了陈文年、赵山河等人前后安排的过程,其中也包括了赵方毓和罗伯逊二人的事。“赵方毓现在还在北戴河吗?”袁肃听完汇报之后,立刻问道。“是的,罗伯逊先生把他藏在一家俱乐部的地下室里。不过昨天罗伯逊先生又派人来找过我,说是要尽想办法把赵方毓弄走,这人苏醒过来后就没消停过,一直在大吵大闹,就怕会迟早会引起麻烦来。”陈文年凝神的说道。“今晚派人把赵方毓带回来就是。”袁肃果断的交代道。“大人,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上面的命令是让咱们返回滦州,要是就这么走了,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都变成用功了。”陈文年语气沉重的说道。“不得不说,眼下这件事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之前你们去北京的电文里面已经提到吴承禄贪污克扣赈灾物资一事,但北京方面犹是下令让我们撤回滦州,这就意味着北京方面根本没打算追究吴承禄、赵方毓二人的责任。我们也不能再单纯的拿这件事来做文章。”袁肃微微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的说道。“是啊,我们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真没想到北京方面居然睁着眼说瞎话,咱们都把种种贪污之事例证出来,那些大官们还真是官官相护。”赵山河很生气的说道,说完之后还冗长的叹了一口气。事实上袁肃从始至终就没有放弃过扳倒吴承禄的打算,虽然之前吴承禄确实耍了一些阴谋手段,但面对面与对方交谈之后,以及现阶段对方的做派,完全可以看出此人根本没有任何深思熟虑的一面。要想对付吴承禄,可以说不是什么难事。他在返回行营的路上,心中倒是在盘算着另外一个计划,既然北京方面要求吴承禄来接替赈灾总司令的职责,再加上这几天灾民的情绪很不稳定,难民群几乎都拥堵到城郊附近了,那么现在完全可以利用赈灾工作这一节来对付吴承禄。顿了顿之后,陈文年意味深远的说道:“大人,上面摆明是要大事化小,索性这次还是算了,我们明日返回滦州去,这里的一切就推脱掉得了。”袁肃表情立刻严肃起来,郑重其事的说道:“这件事必须有一个结果,赵方毓已经被我们绑架了,这个时候如果草草了事,你以为赵方毓会就此罢休吗?之前吴承禄是没有借口,一旦放了赵方毓,他们二人串通一气必然会再次难。何况,我与英商会还有本地士绅都已经签署了洋河水库、南戴河海港的项目,这两个项目所包含的利益,我是绝不会放弃。”陈文年焦急的说道:“可是现在我们还能怎么办?袁大人,你千万不要忘记了,当初我们在滦州起事时已经够惹人注目了,现在再次公然违抗中央的命令,只怕大总统未必还会念及旧情。这里毕竟是近畿重地,第一次是侥幸,第二次可未必有这样的运气。”听完陈文年的这番话,就连赵山河都感到此次大有不同,倘若是在关外又或者是在南方,那事情倒是还很好办,可是偏偏这里是近畿重地,一旦触恼了中央政府,那处境可就会变得十分危险了。他本来就没什么野心和壮志,只不过服从命令罢了,虽然之前也希望能拿下山海关扩大地盘,但倘若拿不下来也可奈何。袁肃冷静的说道:“中央的命令自然不能再违抗,不过如果能让吴承禄咎由自取把事情弄砸了,那可就由不得他人。”陈文年和赵山河面面相觑一番,继而陈文年认真的问道:“袁大人,你的意思是……”袁肃不疾不徐的说道:“我已经卸任赈灾总司令了,接下来就由吴承禄来全权负责赈灾之事。现如今灾民的情况如此暴躁不安,若是吴承禄治理不及,招致难民袭城,局势瞬间恶化,这个罪名可不算小呢。”陈文年立刻明白了过来,不过他脸色依然凝重,说道:“若真是爆如此恶劣的情况,吴承禄肯定难逃其咎,这件事中央论如何都要追究下来。结合之前袁大人治理有方,现如今突然故撤换袁大人,以至于事情闹至如此地步,足以让吴承禄一跌不起,哪怕中央再想袒护此事,也要顾及难民和百姓的怨言。”袁肃点了点头,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没错,我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如今大总统在对南方的局势上还要保持理智,国会大选在即,表面工作肯定要做好。而山海关此间的灾情一旦被报道传开,肯定会引起不小的反响。北京政府处理的好,那这里就是一个标榜,假使处理的不好,那就成了南方的口实。”陈文年又问道:“可是,昨天吴承禄刚刚颁布了的赈灾供应,说是每人每天多送一斤大米,还说会在月底前组织第二批难民疏导,第二批疏导要比第一批派的钱粮多。城外的难民们只怕未必会继续闹下去。而且我们明日就要启程返回滦州,这剩下一天的时间实在太短,也没办法做手脚去煽动难民,如何能够保证难民们会继续闹事?”袁肃听完陈文年的话,脸上显出一番自信来,他说道:“你确定这是吴承禄昨天颁布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