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o13-o1-16“失控?才区区十万人受灾,前后已经过去三个月的时间,赈济工作非但没能安抚难民,竟然又闹出了失控,这算是什么道理!”袁世凯板起脸色,声色俱厉的说道。最“凌晨收到的电文上说,临榆县官库告罄,赈灾款几将用尽,因此各地赈济所缩减了赈灾开支,从而引起难民怨声四起。”张一鏖说道。“这些难民还真是养出刁性了,白吃白喝的养着,居然还嫌这嫌那,岂有此理。”袁世凯愤怒不减的说道。“此事另有隐情,还得追究到前阵子,因为山海关镇守使吴承禄为了遵循总统特令,而擅自拘禁赈灾总司令袁肃进行调查,不料此举导致山海关地区的老百姓与难民们对官府大失所望。后来吴承禄为稳定民心,故而宣布加大赈济力度。哪里知道官库储备原本不多,根本力加大赈济力度,最终不仅没有兑现承诺,反而还削减赈济开支,故而引起难民的不满。”张一鏖语气沉重的说道。当然,在这番话当中他故意避开了一些**的地方,比如吴承禄逮捕袁肃这一节,毕竟之前这件事没有专门上报到袁世凯这里,所以没必要说的太仔细。“之前不是说情况已经得到控制了吗?”袁世凯愠怒的说道。“这……实不相瞒,之前袁梓镜主持赈灾,情况确实大有好转。而且据袁梓镜呈报上来的赈灾计划来看,他是打算采取实业赈灾的办法,一旦落实下来,不仅可以很解决灾情,同是能带来长治久安。”张一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这件事说了出来。对于他来说,但凡提及袁肃那解释起来就会很麻烦,可不管怎么说,袁肃主持赈灾工作确实很有成效,自己还没有泯灭良心到只考虑为那些贪赃枉法之徒辩解的地步。比起掩饰贪赃枉法的过错,他愿意彰显一些好的一面。“既如此,为何又突然换赈灾主事官?”袁世凯气恼的问道。“大总统,之前是您下令要调查袁梓镜,虽然调查的过程不详不尽,但为了避嫌所以还是让袁梓镜卸任返回滦州去了。”张一鏖连忙提示的说道。“你们到底有没有耳朵?啊?就算没耳朵,那也应该有点脑子!我当初是怎么说的,若调查切实则依法惩处,若调查不实则不予追究。我且问你,派去的人可曾调查出一个结果吗?袁梓镜私底下与洋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袁世凯声色俱厉的说道,因为情绪激动在说话时甚至还做出许多情绪化的肢体动作。张一鏖顿时哑口言,他知道如果继续再解释下去,最终只会让事情变的加复杂。何况他也很清楚袁世凯的性格,正所谓事前是一个面,事后又是另外一个面。不难想象,假如调查证实了袁肃确实与洋人暗中互通,那此时此刻必然会是另外一番景象了。袁世凯来回踱了一圈步,渐渐缓和了个人的情绪,最后他站定脚步又说道:“这样一件小事,前前后后拖延了三个月,事到如今不仅没能彻底解决问题,反而还越闹越离谱。你们一个个究竟是怎么办事的!”张一鏖叹了一口气,奈的说道:“大总统,天灾实在不能一言定论。”袁世凯现在也没心思脾气教训,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用一种严肃的口吻闻到:“山海关那边现在到底闹成什么样子?”张一鏖只好说道:“难民围城,吴承禄下令开枪镇压,据说在一天之内已经枪杀了大约三百人。然而开枪镇压非但没有起到威吓作用,反而加极其了难民和老百姓们的不满,甚至还有洋人在报纸上揭露这是一次残酷的屠杀……”袁世凯额头青筋凸起,双手紧紧捏成拳头,近乎咬牙切齿一般的说道:“谁让他下令开枪的,他脑袋让驴给踢了吗?在山海关向难民开枪,他不知道山海关是什么地方吗?派过去的赈灾会办人呢,让他去会办,他办的什么事。”中华民国刚刚成立不久,国内局势纵然不明朗,但表面上依然是和平时期,在这个时候生这样的流血事件,实在是有极其严重的影响。这一点袁世凯心里很清楚,张一鏖心中突然很清楚。吴承禄悍然下令开枪,而且还是近畿重地,就算南方不抓住这件事动舆论抨击,其他各方各派的势力肯定也会纠缠不止。何况,根据汇报是打死了三百人,可是谁有能保证这个数字当中没有水分?将近十万的难民围攻县城,吴承禄必然是在慌乱中才下令开枪,慌乱中怎么可能才打死三百人?至于北京派过去负责赈灾会办的赵方毓,之前在京城筹备赈灾粮食时,很多人都知道此人底子不干净。此次难民局势失控,直接原因就是赈灾物资匮乏,而之所以匮乏正是因为有人从中贪污。赵方毓负责押送中央下拨的赈灾物资,他从中毛手毛脚自然是脱不了嫌疑。“目前……中央派去的特派员还未有任何汇报……”“别以为我不知道,赵秉钧派他的一个什么侄子去负责押送赈灾物资,其心可诛!闹到家门口的事情你们一个个还不尽心尽力,当真是以为自己位高权重可以目法纪了吗?”袁世凯冷森森的呵斥道。张一鏖一脸郁闷,这件事与他关,现在反倒要成为大总统脾气的对象。不得不说,他在心里也十分埋怨赵秉钧,办起事来破绽百出,总是要人操心不已。“你说,现在还能怎么办?”袁世凯厉声问道,即便是在脾气时,他依然保持着理性。当务之急最重要的是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最怕的莫过于南方会有借题挥的余地。“为今之计,不如复请袁梓镜主持赈灾。”张一鏖试探的说道。“既然这小子办事有模有样,当初就不应该撤换。”袁世凯语气果决的说道。早先他听说袁肃以私人名义从滦州募集了十一万赈灾款时,就知道这小子确实是干实事的人,而且为人处事的做派与那些旧官僚截然不同。只不过他心里有数,虽然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族侄,但单从其这一年来的作为就能看出,此子是一个权欲心极重的人。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如果冲劲过头成了一种肆忌惮的野心,那就不得不加以提防。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身为中华民国至高上的人物,面对一个才初出茅庐的后生小辈,也毋须有那么多的担忧。他能让袁肃成为堂堂镇守一方的护军使,也能让其一文不名。“若是这样,那么我即刻去拟这道命令下去?”张一鏖确认的问道。“不止如此,山海关那边事情已经闹将出去,好事者必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必须有一个交代,吴承禄、赵方毓二人立刻革职查办,从严论处,以儆效尤。”袁世凯声音充满威严的说道。他终归并不清楚山海关整件事的内幕,但不管内幕是什么,在自家门口出了这么大的状况,不拿几个酋来以正视听,今后近畿重地不会得以安宁。“那,再派人去彻查此二人吗?”通常的时候,这样的小问题张一鏖是不会多问,一切按照程序来办就是,不过因为之前有了先例,自己不得不多小心一些。“一律交由东直隶护军使代办,一应查办必须如实上报国府,关于二人罪处之事也需由国府核实之后再赴执行。”袁世凯郑重其事的说道。他心里倒是很想弄清楚袁肃会怎么处理此次事件,要知道赵方毓和吴承禄都不是普通人,即便犯下弥天大罪也需慎重小心的处置,一着不慎只怕就会种下祸根。这样棘手的事,正好可以考验一番为人处事的细节事项。“明白了。”张一鏖点了点头,随即告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