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唐林告别了张子龙，朝大山的方向走去，他要回山中取到步枪，继续他的猎杀行动。到了一座集市上，唐林去卖了些干粮，顺便坐在了一家茶馆里歇息。旁边坐了几位饮闲茶的客人，在交头接耳地神秘地谈论着些什么。唐林这边倒也听了个大概，是在谈论自己的。一个胖子兴奋地说道：“神枪唐林真是名不虚传啊！几里地以外都能一枪命中小鬼子，跑都没地方躲去，那子弹能追着你去，绕着弯的击中你。听说死在他神枪下的日本人海了去了，上千人都应该有了。前几天听说日本人的大部队进山围捕，结果怎么样，一个没剩！都死在山里头了，那叫个痛快！我有个亲戚就是被日本人逼着进山往外搬运尸体，搬运了好几天呢！手脚都累酸了。听说日本人的尸体堆成了山，用了十几辆汽车才运回他们日本国。这回让那些死了自家男人的日本娘们哭去罢！”唐林听了老百姓们夸大了的“神话”，暗里一笑。一名老者说道：“是啊！神枪唐林专门杀小鬼子，不理那些黑狗子（伪军），所以那些黑狗子很老实，不敢随便欺负老百姓了。现在在我们这里，走路也放心多了，轻易地遇不上巡视的鬼子了，他们吓得都藏在炮楼里不敢出来了。这真是大快人心啊！”一中年人道：“那唐林以前就常在山里打猎，出山的时候很少，所以没有几个人认识他长得什么样。小鬼子想抓他都没个像呢！听说日本人还下了重赏，一万现大洋要他的人头。这也是枉费心机，谁敢去抓他，谁又能抓住他。那是不要命了！”先前那胖子说道：“唐林杀日本人杀得痛快！也为我们老百姓解了恨。我估摸着，唐林杀光了来咱中国的这些日本人，还可能反杀到他们日本国去，将那个什么鸟天皇的一枪崩了了事。小日本国能有多少人啊！能经得起唐林这般杀！也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了，才降下唐林这个神枪来，绝小日本的种！”那老者笑道：“唐林杀得痛快！你倒是说得痛快！”胖子笑道：“怎么痛快就怎么说！我要有唐林神枪的本事，就到他们日本国去，从那个鸟天皇开始，大小官的顺着次序来，一枪一个的崩了去。奶奶的！其实日本人就是秦始皇时运去的中国人的种，生活在那个小岛上变了性了，不认祖宗了。唐林现在是执行祖宗家法，铲除这些败类呢！”老者感叹一声道：“要是我们中国人都有唐林的本事，小日本当年连东三省都休想踏进一步，也不至于将中国祸害到这个样子。南京大屠杀的事听说了罢，几十万中国人的性命啊！这是将人逼急了，才逼出唐林的神枪来。听人说，猎户唐家，祖训不杀人的，没想到在唐林这里开了戒。这个杀戒开得好！中国人早就应该大开杀戒了！”“大开杀戒！”唐林这边握紧了手中的茶碗。“操他小日本奶奶的！”那胖子此时一拍桌子，愤恨地道：“小日本杀了我们这么多中国人，难道说是中国人都是狗熊吗？现在站着坐着都得听日本人的，妈的！再受不得这份鸟气了，老子明天参加游击队去。”茶馆掌柜的听到这里，觉得不是个事，忙上前劝告道：“各位，莫谈国事！莫谈国事！嘴上一时畅快，可是要惹祸事的，小店的生意还要做下去呢！”胖子眼睛一瞪道：“怕个屁！祸事已经临头了！再这样下去命就没了！”那老者一旁无奈地说道：“还是少说几句罢，现在毕竟是日本人在势头上，飞机大炮的，咱中国人还打不过人家。中国虽然地大人多，但是穷啊！日本人的探子很多，不要被他们得了口实去，抓去了不值得丢命的。”那胖子听了，这才一盆凉水浇灭了**，坐在那里垂头丧气地道：“要是唐林早些出现就好了，现在有些晚了。”“不晚！”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众茶客们闻声一怔，抬头看时，一个冷酷的年轻人起身离去。“他……他是神枪唐林！”老者有所悟道。唐林离了集市，想起茶客们的谈话，他们倒也有**和幻想，但是不敢甚至于不愿去实施，心中颇多感慨。为什么中国人被逼到眼前了才想起反抗，自己以前为什么和这些茶客们一样的麻木，要不是是姐姐一家惨遭日本人的杀害，自己是否还游荡在山林中去享受一个人的无忧世界，哪怕山外面天翻地覆。唐林此时才模糊地意识到，个人的命运和国家命运之间的联系。夜晚对唐林来说是天然的伪装，可以从容的轻身来去。日军据点内的灯光前晃动的人影是最明显的目标。虽然在此时，大多数据点里的日军已经不敢随意的亮灯了。但他们有时候在点燃一根烟的同时，也会莫明其妙地丢失了性命去。没有人知道这个无形杀手什么时候来，在哪里出现，好象他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在黑暗中目力极强的唐林，在近距离内可以辩得前方模糊的人影，在无声射击下，悄然地射杀掉目标，更加令人不能察觉，进而不会惊动其他的日军展开搜索式的攻击。有时候唐林潜伏在和日军仅仅相距几十米的距离内，清楚地听到对方说话的声音，虽是听不懂，但可以闻声定位，确认目标所在。在其偶然暴露出身形的时候，一击毙命，而后迅速退去。无论是白天和黑夜，日军的据点内都看不到人影了，显得死气沉沉。在唐林一杆步枪的威慑下，已令日军士兵们如惊弓之鸟，草木皆兵。甚至于风动尘起，也怀疑是唐林来了，缩在角落里不敢出来。恐慌与日俱增，已令部分士兵甚至到了绝望的境地。山坡下面是一座村庄，村庄临公路的地方有着日军的两座坚固的炮楼。潜伏在草丛中的唐林观察了一会，发现这些日本士兵们果然的不轻意地出来走动了，只是躲藏在炮楼内暗里观察着外面。一时间还真是找不到射杀的目标。唐林知道这里的日本兵只是在警惕地戒备而已，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这里，所以会有暴露身形的时候，现在需要的是耐心地等待。两个小时过去了，一切显得那么的平静，鸟儿飞落，昆虫鸣叫，一切又是那么的自然。然而在这其中却隐藏了无限的杀机，似乎炮楼里的日军士兵们也能感觉得到。无人敢站起身来随意地在射击口前走动，只是隐藏在角落里窥视着外面的动静。这时，唐林莫明其妙地打了个冷战，这是一种危险突然临近的感觉，随即唐林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异样，这种危险竟然来自他的身后。后面三十米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的说话声音，说的竟是听不懂的日语。有日军从他的后方绕了上来。唐林潜伏在一处草丛中，“百缕衣”遮住了他的全身，上面还撒了些枯草。此时他未敢再动，只是将步枪慢慢的收回在了身体下面，右手握紧了驳壳枪，打开了枪机，准备近战。唐林知道自己伪装的相当隐蔽，日本人不可能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日军出现在他的后面。有三个人走到距离唐林隐蔽处十米外站住了，又说了一通听不懂的日语，然后那三个人朝山坡下面走去。唐林这时才看清了这三个人的装束，全是中国老百姓的打扮，但在每个人的肋下都挎着一支冲锋枪。后面鼓起的腰间还应该有着武器装备。并且从这三个人走路的姿势来看，相当的稳健，都是练过功夫的人。尤其这三个人走路时不但拉开了距离，而且三角形的方位时刻处在一种警戒之中，一旦有变，可以相互的呼应，这可不是一般的日军便衣，而是训练有素的有别于普通士兵的特工人员。他们应该是从这山上偶然路过的，但从他们一路的动作来看，时刻在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唐林猛然醒悟，这三个人极有可能是来对付自己的日军特工。唐林此时虽然已处在了他们的身后，但是没有敢冒然的开枪射击。因为即使射杀去了一人，另外两个人会在一瞬间发现并能极快地隐蔽，进而朝自己发动攻击。枪声一响，也会引来两座炮楼里的日军增援，况且这三个人已经是不好对付了。尤其是还不知道在这附近还有没有他们的人，自己一旦暴露，有可能会遭受到围攻，可就脱不了身了。唐林感觉到这三个人中每一个人对自己的威胁都要赛过十几名甚至于是二十几名普通的日军士兵，这是三个极其危险的人物，要不是有罗妹巧手缝制的“百缕衣”伪装了自己，适才早已被他们发现了，也会遭受到对方冲锋枪的扫射。对方应该是针对自己来的，但是还未能发现自己的位置，只是搜索而来，所以未能在第一时间感觉到危险的存在。对唐林来说，只有目标发现自己，自己便能感觉到他，甚至于是目标的位置。在对方没有发觉自己之前，自己也不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除非在近距离内。望着前方这三个危险的人物，唐林自没有打算要放过他们，这是一个狙击对方的大好时机。唐林又朝后方观察了一下，确认没有他们的后继人员，心中这才稍安，将步枪慢慢伸了出来。但是唐林没有开枪，因为对方三人此时所处的位置还不适射击，即便击杀一人，其他两人会迅速的躲避到旁边的石头和树木后面，再行射击就非常困难了。对方冲锋枪的火力会将自己压制住，到时候可就进退不得了。所以目标虽近在眼前，但在没有安全把握的情况下，唐林是不会射击的。还有就是，要与对方拉开距离，所距离枪战，是唐林尽量避免的，那不是他的优势。远程射杀，才可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