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傍晚的时候，李飞才回了来。鲁大虎忙屏退左右，问道：“查清楚是哪伙不要命的孙子了？”李飞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说道：“是李德便衣队的人。”“原来是这个狗汉奸！我说呢，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鲁大虎一拍桌子，愤怒地道。“看来李德想发财想疯了，唐林兄弟专门杀日本人不打中国人，他却想乘唐林兄弟不备捞上一票。这狗娘养的，亏他做得出来。”李飞也自气愤地道。“既然是他们自己找上门来的，就愿不得我了。是他们不想做中国人，自己要变成禽兽的！”唐林坐在那里冷冷地说道。鲁大虎说道：“这个李德我原来认识的，也曾是道上的人物，贩卖过军火，为此我也曾和他打过交道。日本人来了之后，他便率了一伙人投靠日本人当了汉奸。前不久也派人捎过话来，让我率兄弟们去他那里当汉奸，我于是便不理他了。我姓鲁的杀人放火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就是不能当那个被人唾骂的狗汉奸。”李飞说道：“他们隐藏得很隐蔽，在监视着一户人家，应该就是唐林兄弟的那位朋友一家了。要不是我认出了一个扮做货郎的人，也不知道他们竟是李德的便衣队。从迹象来看，村子里应该没有日本人，是李德自己要做这一票了。”“他们没有和日本人的别动队联手，事情还不算太坏。”唐林说着，走到门外，抬头望了望天，然后转回屋中说道：“鲁大哥，你刚才说过曾和这个李德打过交道，他应该对你有几分信任的。你明天派人告诉他，就说发现了我的落脚之处，北屯东去七里地有一座废弃的烧砖厂，明天晚上我在那里等他。”“唐林兄弟！”鲁大虎站起来，涨红了脸道：“你这不是逼我当汉奸吗？”“请鲁大哥听我把话说完。”唐林说道：“我不宜在北屯的村子里动手，免得伤及无辜，并且他们在暗处，发挥不出我步枪的长处来。今天是十四，明天是十五，看天气这两天应该没有雨是大晴天。明天晚上当是一片月亮地。那座烧砖厂四周开阔，几乎没有什么遮掩物，只要他们一进入那片开阔地，我便可以令他们有来无回。”“好主意！”鲁大虎这才恍然大悟道：“我知道那个地方的，只要李德的人一进入到那里，真的是避无可避，唐林兄弟的神枪可以发挥出最大的杀伤力了，就算他们去了二三十人，想跑的机会都没有。到时我会率兄弟们断了他们的后路，来一个留下一个，谁也别想活着离开，一举铲除掉便衣队，也算是我们参加抗日了。”“不，那边的事交给我一个人好了。还有事情麻烦鲁大哥的，想必北屯还会有便衣队的人继续在那里监视我朋友一家，就请鲁大哥将他们解决了，并且将我朋友一家人安全地带出来。”唐林说道。“唐林兄弟。”鲁大虎说道：“你交待的这件事情我会做好的，不过明晚在烧砖厂的行动还是让我和兄弟们参加罢，我在处围兜网，免得有腿快的跑掉。“唐林笑了一下道：“也好，不过鲁大哥要做的一件重要的事就是，你一定要令李德相信你的消息，他能有所行动，我们的计划才能奏效。”“这一点你放心好了！”鲁大虎笑道：“明天我会亲自去通知李德这个发财的机会，并且也要分一份赏金的。”唐林点头道：“嗯！只有这样李德才会相信的。”“传我的话，为了防止消息走露，这两天山寨上的人一律不准外出，谁要是起了歪点子，老子一枪崩了他狗娘养的！”鲁大虎吩咐道。唐林告别了鲁大虎离开了四顶山，他要为明晚的猎杀行动做一番准备。第二天一早，鲁大虎便和李飞二人下了山。他先是令李飞联系上了日军据点中的李德，在一座镇子上的四方酒楼见面，有要事相谈。接到消息，那李德倒也没有犹豫，带了五个人兴致勃勃地来到了四方酒楼，对于鲁大虎这伙四顶山的土匪，他可是一直想拉笼到麾下，但对方一直没有明确的回音。这次主动的来找他，应该是谈归顺的事了。“鲁大当家的，怎么有空下山来了。”一见面，李德一抱拳道。“这年头，道上不好混，这不，来找李队长商量个令兄弟们发财的事。”鲁大虎起身相迎道。“哈哈！鲁大当家的终于想开了，好说！好说！”李德得意地笑道。双方落了座，李德笑道：“只要鲁大当家的将四顶山的兄弟们带下山来，我李某人可以保举鲁大当家的在日本皇军那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块和我们吃香的喝辣的。这年头，识时物者为俊杰，哪里吃得开就到哪里去。”“呵呵！李队长误会了，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这次来与李队长会面，是想商量一个发财的事，别的事不谈。”鲁大虎说道。“怎么？”李德闻之一怔，随后笑道：“原来鲁大当家的还在瞻前顾后，这可就不应该了。不过人各有志，李某也不勉强。鲁大当家的这次下山，不知想发什么财啊？莫不是还想要一批军火，我手头上刚好有十几条步枪，清一色的三八大盖，油布裹着来的，都未开封呢！”“哦！”鲁大虎眼睛一亮，随即笑道：“这批枪我要了，就当李队长送我的罢。”“鲁大当家的，你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啊！这东西还有白要的？”李德望着鲁大虎，在捉摸对方的来意。“哈哈哈！不错，这批枪我不但要李队长甘心情愿地送我，还要再分给我一大笔赏金。”鲁大虎仰头大笑道。“赏金！”李德心中一动，阴着脸道：“什么意思？请鲁大当家的将话说明白了。”鲁大虎随即低了声音，故作神秘道：“日本人悬下了两万现大洋的赏金，李队长不会不感兴趣罢。”“呵呵！”李德冷笑一声道：“你是说皇军下的缉拿神枪唐林的悬赏令。可要知道这可不是谁想做就做得来的，唐林弹无虚发，一击必杀，你有几条命能享受到那笑赏金呢。况且唐林神出鬼没，行踪不定，几乎从不在有人烟的地方落脚，居无定所，想找到他是比登天还难。”“所以说财发有缘人！”鲁大虎摇头一笑道。“难道说是鲁大当家的发现了唐林的踪迹？”李德精神一振道。他的便衣队暗伏北屯半个多月了，一无所获，已是令他心焦起来。鲁大虎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李德掩去了眼中呈现出的兴奋，摇头笑了一下道：“既然如此，这可是发财的大好机会，虽说是唐林的神枪厉害，富贵险中求吗！以四顶山的实力，可以值得一试，鲁大当家的为何不去做了，还找我干吗？”“李队长抬举我了！”鲁大虎摇了摇头道：“神枪唐林可不是一般的人，听说已有几百名日本人死在了他的神枪之下。一支搜山部队都被他射杀光了，前不久单枪匹马的仅凭一杆步枪惊退了定河县城的一城日本守军，如此人物，我还没有这个能力碰他。”“但鲁大当家的还是对这个唐林感兴趣！”李德盯着鲁大虎，淡淡地说道。“当着李队长的真人面我不说假话，我的确是奔着日本人的那笔赏金来的，但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这个唐林和我结过梁子，我的兄弟曾被他打伤过，所以我也要为兄弟们朝这个人讨个说法。“鲁大虎狠狠地说道。“嗯！那件事我听说过，你们要绑架国军28团团长张子龙的父亲，被唐林将你的人击退了。“李德点了一下头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报告日本人，有日本人出面解决掉唐林可就省事多了。”李德试探地说道。“那也只是一个消息而已，没有多少赏金拿的，既然遇到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发大财的机会，就要捞足他一票才够本。要是将唐林击毙或是活捉了，日本人一高兴，升官发财的机会岂不是一起来了。我自信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想和李队长联手共成此事，不但为我的兄弟们报了仇，还可以财势一起收。”鲁大虎显示出了兴奋道。“唐林藏在什么地方？”李德迫不及待地问道。“这个吗！”鲁大虎故弄玄虚地道：“在一个任何人也找不到的地方，只有我知道。我们还是先谈好那笔赏金的分配罢，再采取行动不迟。”“你要多少？”李德眯着眼睛问道。“二一添做五，还要加上李队长的那批军火。”鲁大虎嘿嘿地一笑。“鲁大当家的倒是会做买卖，可是如何令我相信你送来的情报准确呢？”李德笑了笑道。“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并且我的人会和你的便衣队一起行动。”鲁大虎说道。“这可不行，要是叫日本人知道了我的便衣队和你的人一起行动，而没有通知他们日本人，不但要将我以通匪罪论处，就算杀了唐林的那份功劳也会没有的。我可不能留给日本人任何找我麻烦的借口。不过你放心，你的那份少不了的。就按你说的办，告诉我，在哪里可以找到唐林？”李德说道。“好罢，就听李队长的，你我信得过。我的人无意中发现，有一个持了步枪的年轻人这两天躲藏在北屯东去七里地的一座废弃的烧砖厂里。你想想，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怎么会持了一支步枪在那里出现呢，除了神枪唐林，还会是谁。”鲁大虎说道。“他出现在了北屯附近！”李德眼中精光一闪。“我的人还发现，唐林白天不在那里，只有晚上才回去，你的便衣队要动手，最好在后半夜他睡觉的时候，否则被他发现了，多少人都近不得身的。”鲁大虎说道。“至于便衣队如何行动，这个你不要管，我会有办法对付唐林的。只是你的情报一定准确。”李德自有些激动地道。“李队长放心，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没有把握的事我是不会做的。我也要求李队长一点，事成之后，要兑现诺言，我拿我的那份走人。还要请李队长保密，捕杀唐林的事不要让人知道我参与其中了，我毕竟还要在这条道上混的。可比不得李队长有日本人撑腰。”鲁大虎话里透着讽刺说道。“一言为定！”李德敲了下桌子，笑道。“那好，我先走了，静候李队长马到成功！”鲁大虎说完，带了李飞离开了四方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