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工作忙碌而有序,就在快出发前,我听到一个消息,急忙来见曹操:“主公,听说您派董祀大人去找蔡姑娘了?”曹操点头:“怎么啦?不好吗?”当然好,可据羽哥哥说,蔡文姬是被曹操接回来了,可母子分离的痛苦也凄惨万分,那蔡文姬思念儿子的诗词让我想哭。我也是一个女子,能明白她的心呀:“主公不忘蔡先生,做出这样的决定自然好。而且,蔡文姬可是才女,琴棋书画无不精通,流落番邦这么多年,也该接回来了。”曹操侧目了:“子云,这么说,你早就知道她的下落了?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知不知道……”他不说了。我叹口气:“我明白主公感念蔡先生的心,对您和文姬姑娘的友情也有所闻。可是,我的人得到确实消息的时候,她已经是左贤王的阏支了。”曹操冷笑一声:“那又如何?凭他也配得上文姬?”我继续叹气:“这说起来,左贤王也是文雅之辈,我听说他也颇通音律,所以,才能欣赏文姬姑娘,并不顾族人反对立文姬为自己的阏支,并宠爱有加。”曹操愤愤道:“就算如此又如何?他依然配不上文姬。子云,文姬我一定要接回来。她流落异乡这么多年了,一定受了不少的苦,也一定非常想家,我不能看着她继续苦下去。”我也不愿意这么一个才女流露在外:“主公说的是,人是要接回来。只是,文姬她不是一个人了,她可有两个孩子,孩子还年少。最小的一个怕还不满四岁。这母子分离……”曹操来回走了几步:“即便如此,人也要回来。”我小心道:“能不能把孩子一起接回来?母子连心呀,那种痛苦您也知道的。”曹操看我一眼:“你得到消息却不告诉我就是这个原因?”我点头:“是呀,我不忍。再说,我怎么知道您要她回来?”曹操摇头:“你心是好的,可办不到。那不是普通的匈奴人,而是左贤王,仅次于单于的匈奴王,他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离开自己?到时候,不仅孩子,就是文姬也接不回来了。”我想想:“主公,文姬姑娘回来后,您准备怎么安置她?她的家已经没了,卫家也不会接纳她,您也不可能……”曹操横我一眼:“你想什么呢?这倒是个问题。唉,也只好再给她一个家了。”我马上摇头:“不好。”曹操愣了:“为什么?她孤苦一个,没有家,怎么过?”我笑笑:“主公您想,文姬姑娘既然孤苦,就没有家人的关怀,就算您关怀她,这关怀的多了,是不是也不好?如果您强行要别人娶她,那人表面上不敢违反您的命令,暗地里怕也不会待见文姬姑娘,这样,文姬一样不会过的好。她是想回来,可回来后呢?要抛夫弃子回来,心中的苦闷一定很多,再遇上一个奉您的命令娶他的丈夫,那种感觉一定不好。”曹操低头想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问:“那你有什么建议?反正把孩子一起接回来的可能不大。”我早想好了:“我是想,要不先找一个地方让她单独住一段时间?找个能说知心话的姐妹陪陪她,先让她的心境平复下来,然后再慢慢计划未来。只要人回来了,以后的事就好办了。如果有人与她对上眼了,两人你情我愿,主公再成全他们,那多好。”羽哥哥说,好像曹操给蔡文姬找的这个董祀对她并不好,后来还犯罪差点被杀。想想,一个女子,蒙头垢面地去求曹操放过这个并不喜欢她的丈夫,那种境遇也够惨的。曹操点头了:“此法倒是不错。”他自言自语了一句:“安置在何处呢?”我嘿嘿一笑:“地方好找。我不是在洛阳修宅子吗?旁边还有一小块地,我专门修一处小院子给她,再让邹氏经常过去陪她,反正姐姐也没事。以后,等凉州平定了,我出钱,在蔡先生的安身之处为文姬姑娘专门建一处宅院,她应该愿意去,她经过了这么多曲折,怕也不喜欢与别人过多交往。”曹操点头了:“也好,这件事你就好好办。”大功告成。以后我再想办法把这个左贤王给弄过来,让他们依然夫妻、母子团圆,应该很美好。呵呵呵,这种**之美的好事,我喜欢做。至于如何实现,现在还想不出来,我应该能找到办法的,据说左贤王并不愿意打仗,对权势也不是很贪念的一个人。再说,整个南匈奴的收买分化和南迁,也是早晚的事。由于时间紧张,半个月后,马超带着重新组合的马家军南下合肥,曹操居然应庞德的请求,把苍岚派给他当副将了,郁闷的我要死,还不好说什么,人家两个人都愿意。西征凉州的大军在马超走后十天内就出发了,大军取道并州,到了并州境内,吕布带着两万精骑与大军分开北上,我则扮成了他的亲随。我和吕布的军队快要到达雁门时,奉我密令的林弓带着十余人赶到了。虽然我并不愿意让他们提前露面,可他们以后要随云哥哥征战匈奴,草原作战和大漠行军也要有实际的经验才成,这次与我一起行军,表面上是护卫我的安全,实际上是为他们积累经验。出了并州,越过长城,这一路上都是大草原,虽然是急行军,可沿途的风景真是美不胜收,看得我们这些中原人赞叹不已,连那丝疲惫都一扫而去。吕布自从踏入草原,脸上就带着淡淡的笑,也有一丝久经风霜后的无奈和忧郁在他眉间不时闪过。我知他心结一直没打开,就百般逗他说话,让他为大家解说这草原风光,地里人情,主帅不活跃,大家都不自在。部队在全速前进中,很快就来到了九原。其实到这里是我私心作怪,本不需要跑过来,但这里是吕布的家乡,我想让他高兴点,毕竟几十年都没回来了。踏上家乡的土地后,吕布更加沉默寡言了,不时呆望着天空,引得我也感慨人生无常。一连十天的急行军,韩浩倒没什么,李典的身体却有些受不了,而我也有点特殊情况,所以,就借机让军队在九原慢下步伐,在此地多呆上几天,反正我们的时间充裕的很。大家都明白我对吕布的用心,李典便是一笑,很配合我地做出太累的表情,吕布脸上闪过一丝感激,只是说不出来而已。这日傍晚,我们栖营在一处溪水旁,我陪着吕布在河边慢慢散步,望着碧绿透蓝的溪水,我想起了刚把吕布弄去许都的聚会,笑道:“温侯,你还记得在许都的聚会吗?那天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们会跟你来你的家乡,看看这里的天,喝喝这里的水。今天,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呵呵,就是三哥不能如愿,来不了,找不到美丽的姑娘了。”吕布也笑了起来:“奉孝被你管死了,就是来了,也没那胆子了。”我大笑起来,颇为得意。吕布看着溪水对面的草原,叹气道:“小时候我们是一个大家族,上千人在一起,打猎,游牧,那日子过得真开心。这些年过去了,我也没有年轻时的雄心了,这里也没有人烟了。”听着他的感慨,我也叹气,转念想想,笑着安慰他:“别这样呀,这儿风景如此美,肯定有人的。我听说游牧民族不会固定在一处,现在,他们肯定在别处。”吕布苦笑了一下:“子云,你看这里,水好草肥,现在正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如果有人,这里一定是放牧居住的上佳之地。这个时候都没有人,可见这里的荒凉了。”我沉默了。连年的战争加上各处对人员和物质的掠夺,中原腹地都人口稀少,长城之外人烟就更加稀少了。这十余天的行程里,我们竟没遇到一个草原上的族群,因而吕布才有此感慨。有了这种心情,我与吕布都不愿再在此处留恋,徒增伤感而已,第二日便启程,向西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