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噶!八噶!”小林成秋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点。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到对面的阵地上去看看,那些中国军人究竟是用什么铸造成的!为什么无论自己发动多少次凶悍的进攻,也都无法冲垮对过中国军队的防线!这是耻辱,不可容忍的耻辱!自己绝对不能让13师团的荣誉,毁在自己的手上!“大队长阁下,后藤支队的柴田少佐来了。”随着这声报告,柴田义男来到了小林成秋面前。两人在军官学校的时候就已认识,既是朋友,又是竞争对手。当看到柴田义男出现,小林成秋冷冷地哼了一声:“柴田君,你是来看我出丑的吗?”“不!”柴田义男摇了摇头,面色阴冷:“如果真的要说出丑的话,那么,我出的丑比你更加大。后藤司令官阁下,还有我的弟弟,都死在了支那人的手里小林成秋沉默了下来,不再说话。“小林君。”柴田义男的眼睛死死瞪着对面的阵地,眼睛里写满了仇恨:“我们过去有许多竞争,有些时候也闹的非常不开心,但那只是你我之间的矛盾。现在,我们唯一的敌人,就是支那,只有把支那彻底征服,才能让帝国保持永远的强大!所以,我希望暂时把彼此的敌视放到一边,一致征服支那,完成帝国圣战!”“是的!”小林成秋的声音一下抬高起来:“我完成赞成你的意见!柴田君,你是来帮助我的吗?”柴田义男点了点头:“我们在夺取青阳之后,后藤支队奉命协助13师团展开对花山之攻击,而我则被暂时调来了这里。小林君,听说你的攻击非常不顺,对面是什么部队?”“支那667团。但是非常奇怪,你看对面阵地上的旗帜。”小林成秋把手里的望远镜递到了柴田义男手里。柴田义男接过望远镜只看了一眼,面色瞬间大变。在望远镜里,他除了看到国民政府的青天白日满地红,还看到了一面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旗帜:死!在峭岐,在青阳,他曾无数次的看到过这面写着“死”字的大旗,这甚至已经成了自己柴田义男的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死字旗,死字旗!”柴田义男喃喃的重复着:“根据我们的情报,这是支那人川军的一支部队,番号是26师。在上海的时候,这面旗帜曾经多次出现过忽然,柴田义男停顿了下:“小林君,你知道这面旗的意思吗?”看到小林成秋摇了摇头,柴田义男的面色愈发阴冷:“这面旗上有一句话值得我们深思。‘我不愿你在我近前尽孝,只愿你在民族分上尽忠’。支那人曾经说过,忠孝不能两全。这面旗帜,是表明了那些支那人舍孝而取了忠。如果你能站近仔细看的话,还会知道旗上还有这么几个字。‘伤时拭血,死后裹身“‘伤时拭血,死后裹身’。”小林成秋喃喃念着,忽然若有所悟:“你的意思,是对面的那些支那军人已经把自己当成死人了?”柴田义男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过了一会,这才非常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小林成秋面部肌肉僵硬:“还未打仗,就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死人?在上海,我们打的非常艰苦,我们曾经无数次的看到无数的支那军人,身上绑着炸药就冲向了我们。难道他们每支部队都有这样一面旗帜?”柴田义男缓缓的回答了自己的同僚:“他们并不是每支部队都有这样的旗帜。旗帜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面旗帜上所要表达的思想已经深深的印在了这些支那军人的心里小林成秋不说话了,但心里却明显的感受到了一种威胁!自己从来没有把支那军队放在眼里,甚至整个13师团也都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柴田义男的话,已经这么多次进攻带来的战果,却不得不让自己承认:要想打败中国,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柴田义男忽然说道:“小林君,你知道在这附近有个村子吗?”“知道。”小林成秋一怔:“就在这里不远,叫寨里村,一共有76户人家,但没有任何军事上的价值,柴田君的意思是?”柴田义男阴冷地笑了一下:“我们正在集合部队,现在还有充足的时间。支那军队暂时没有办法打败,难道我们连那些支那平民都无法打败吗?”小林成秋笑了寨里村。这是位于南闸附近的一个小小村落,全村只有76户人家。这里没有值得夸口的特产,也没有值得骄傲的历史,唯一让村子里人最值得自豪的,就是一部保存完整的《仲氏家谱》。“孔圣人的孔子的得意门生是四陪,颜、曾、思、孟,十二哲、七十二贤人。仲氏第一世始祖仲由居山东省泗水县,是孔子的十二哲之一始迁祖遗山,明嘉靖间自山东迁来江阴每到闲暇时候,村长仲伟戚总是喜欢那么摇头晃脑的告诉自己的晚辈们,家族曾经有过这么光辉的历史。寨里村平和,安静,与世无争,他们不指望再能出先祖那样有名的读书人,他们只希望能够平平静静的日出而做,日落而息,这就已经足够了。可自从东洋人来了之后,这一切便都被改变了。日军的飞机不时的会从村子上空飞过,黑压压的,让人看着都害怕。有次一枚炮弹,在村子不远处爆炸,把牛嫂的小儿子吓的哭个不行。而且枪炮声昼夜不绝于耳,有的时候打的激烈了,整个村子都好像在颤抖。村子里的人没有别的想法,只希望这可怕的事情赶快过去,好让他们重新恢复到安宁的生活中。村子里的人倒从来不为自己的安危担心,自己又没有招惹过谁,又有谁还会来为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