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杀人偿命第二瓶酒还没喝完,田中就装出不胜酒力的样子,摇摇晃晃地倒在自己的上。李大力在把剩下的酒喝完之后也倒了下去,不久就鼾声大作,睡得不省人事。“老李,老李,你衣服还没脱呢!”田中爬起来之后,先用力摇晃了李大力几下,试探他是否真的睡熟了。叫了几声之后,田中发现李大力鼾声依旧,于是换了身黑è的衣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宿舍。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四周漆黑一片。田中迅速越过宿舍的围墙,朝高级职员居住的地方潜行。十分钟之后,面前出现一堵高大的围墙,荷枪实弹的哨兵不停地走来走去。田中悄悄地伏在地下,等待jiā班时间的到来,根据他的观察,哨兵的jiā接时间是两点半钟,自己有两分钟的时间越过围墙,进入宿舍区。过了一会,一队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从远处走来,正在巡逻的士兵马上整队向前,由军官过去办理jiā接手续。田中“噌”地一声站了起来,快速启动,朝着围墙狂奔而去,接着脚尖在砖头上面连蹬几脚,右手就抓到了墙顶,纵声跳了进去。根据白天观察的路线,田中迅速接近了苏铁石的房间,他在口半蹲下身体,把耳朵贴在木上面,注意倾听里面的动静。确认没有问题之后,田中掏出一把万能钥匙,从锁孔里面伸了进去,轻轻地转动几下,接着悄悄地把推开一条缝,低头钻了进去,然后反手把关上。听着卧室里传来均匀的鼾声,田中的心脏怦怦地跳了起来,被酒jīng刺jī过的血液以更高的速度运行起来!田中掏出无声手枪,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的口,接着猛地拉开房对着上连开三枪,鼾声戛然而止!田中快步走到边,掀开棉被朝上mō去。突然,从底下伸出一双冰冷的大手,抓住田中的脚脖子用力一拉,把他掀翻在地,紧接着从墙角跃出几条黑影,把他死死地摁在地板上。田中犹如落入了陷阱的野兽,奋力挣扎着,极力想把握枪的手ōu出来,可是对手的力量明显强过他,使他的努力变成了徒劳。房间的电灯打开了,几名身强力壮的士兵把田中的双手反转在背后,牢牢地捆了起来。田中猛一低头,去咬自己上衣的纽扣,可是却咬了个空,面前的一个年轻军官笑嘻嘻地问道:“你是想咬这个吗?”伸到田中面前的手里赫然是氰化钾片。“能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吗?”军官随手拉了把椅子,坐在田中的面前,非常客气地问道。“你们是怎么识破我的?”田中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反而给对方提出一个问题。军官笑了笑,说道:“你心里一定非常想知道答案,那么咱们就作个jiā易:你说出名字,我告诉你答案!”“我叫田中角荣!”虽然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是田中角荣确信自己肯定早就在对方的严密监视下了,已经没有了保密的必要。军官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招收的新工人都要经过文化考试,就是抄写那份1547个字的文章!”看到田中lù出倾听的神他就继续解释道:“文章里面有几个字是jīng心挑选出来的,这几个字都比较生僻,而且在中日两国的写法略有不同,可是你却在无意之中把一个字用日本的写法给写了出来!”田中懊丧地说道:“是我太大意了!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抄写一篇文章就进来了呢!”说罢像斗败了的公jī一样低下了头。军官问道:“田中先生是否愿意和我们合作呢?”田中冷冷地说道:“你见过投降的日本人吗?”军官想了想,说道:“过去没有,并不代表将来没有!当你们民族的自信心被彻底击垮的时候,就会有人投降了!”说到这里,他的脸上lù出轻蔑的笑容:“我相信,当中国军队登陆日本本土的时候,同样会有人匍匐在我们的脚下!”“做梦!”田中疯狂地吼叫道:“你们的国家马上就要被皇军占领了,还做这种白日梦!”因为过于jī动,他的嘴角ōu搐起来。军官反问道:“你们开始说要三个月灭亡中国,现在已经过去快两年了,中国灭亡了吗?”接着把手一挥,命令道:“送田中先生上路吧!”两名士兵迅速架起田中走了出去,这时候,一直躲在一边的苏铁石走了出来,语带敬佩地说道:“你们真厉害!居然能够从一个字推测出人的身份!”军官爽朗地大笑着说道:“刚才的话是骗小鬼子的,没想到连你都信以为真了!”苏铁石好奇地问道:“那你们是怎么识破他的呢?”军官回答道:“这是我们情报部的秘密,告诉你倒是没有问题,但是泄lù出去的话就麻烦了!”他看到苏铁石面è有些不对,急忙解释道:“现在兵工厂和龙岩城里隐藏着很多特务,有些是日本人、有些是军统、中统的人,鱼龙杂,很难分辨出来的!”苏铁石急忙说道:“我明白了!你们一直在和这些人明争暗斗,保一方平安,辛苦了!”军官见他不再追问,如释重负,急忙说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就早点休息吧!”然后带着士兵们告辞了。次日上午,日本间谍小林的五金店里迎来一群不速之客板刚刚卸下来,十几个便衣就蜂拥而入,分出两个人控制住nv店员,其余的人冲上阁楼。小林的反应速度非常快,第一名便衣刚刚出现在楼梯口,他就吞下了毒经过一番搜查,便衣们找出了一部电台,可惜的是,密码本已经不翼而飞,不过,日本谍报部费尽心机在龙岩建立的情报站还是被连根拔起,保障了兵工厂的安全高飞到清流已经快一个星期了,但是,他却发现当地的居民普遍对第九军团抱有很大的敌意,很难从他们嘴里得到有用的信息,而派到周边乡村的部队也遇到同样的问题。最后,高飞决定带几名卫兵到乡下微服查访,希望能打探出一点端倪。他刚刚换好衣服,马德弼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面容严峻地报告道:“司令,我们有麻烦了!”原来,当地的大地主,打着“抗日”的名号,组织了保安团,大肆在当地搜刮压迫农民。实在忍无可忍的当地农民奋起反抗,但却遭到了保安团的屠杀,当场身亡十几个人。驻扎在当地的独立营营长锁柱一看死了人,立刻下令解决了保安团,并缴了他们的械。但是为首的地主却拿出重庆政fǔ开具的公文,声称自己的行动是经过国民政fǔ的批准的,第九军团既然也是国民革命军的部队,怎么可以对抗中央的决定!锁柱见事关重大,不敢擅自决定,只好暂时把地主软禁在家中,请求总部出面解决,而附件的农民得知惨剧后,也聚集了好几百人,到地主的前,要他偿命。高飞听完之后,连忙重新换上军服,和马德弼赶往出事地点——崇溪乡!等到两人赶到崇溪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高飞远远就看见近千农民高举着火把,围在一座大宅子前。走近之后,高飞看到一个满脸横的中年地主站在高高的楼上,身边站着十几个家丁,正在用土话和外面的乡民对骂,如果不是中间隔着军队,双方可能早就动上手了。已经急的满头大汗的团长看见高飞和马德弼亲自赶来,连忙迎上来。高飞问道:“情况怎么样?”锁柱敬礼之后回答道:“很糟糕,而且会越来越糟!四周的乡民还在不断赶来,而这些地主认为我们是保护他们的,所以有恃无恐,双方都不愿意退让!”高飞点点头,带头迈步向大宅子走去,然后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他很快就出离了愤怒:在乡民队列的前面,整齐地摆放着十几块板,每块上面都有一具尸体,而其中竟然有几个赫然是尚未成年的孩子。乡民看着来了两个大官,忽然沉默下来,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主动过来答话,,只是依然用愤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凶手,因为他们知道,红军已经走了,没有人会帮他们,惟有依靠自己了!满脸横的地主看见了高飞和马德弼,连忙走下来,带着巴结的笑容,说道:“鄙人米贴韩,是此间的主人,不知二位长官驾到,未能远迎,还请恕罪!不知二位怎么称呼?”高飞非常客气地回答道:“鄙人是第九军团司令高飞,这位是我的参谋长马德弼先生,我们匆忙来访,有些冒昧!”米贴韩没想到这个大的官员居然会对自己如此客气,立刻感觉骨头都轻了二两,非常轻蔑地扫视对面的乡民一眼,然后对二人做出邀请的姿势,说:“鄙人早在南昌时就已经听说过二位的大名,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请光临寒舍,让鄙人略尽地主之谊!”高飞笑着说道:“先不要着急,听说你这里有点小事,我们先处理完好不好?”马德弼看着高飞感到有些不解,高飞悄悄向他打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米贴韩看高飞要先帮他解决麻烦,立刻提高声音说道:“这些泥uǐ子,不知天高地厚,国民政fǔ一致抗日,一切个人和财产都要为抗日贡献。可他们居然敢反抗!我就杀了几个人,稍为惩戒一下,没想到他们不知好歹,居然要我偿命,你说好笑不好笑?其实不用你们正规军动手,我的保安团就可以把他们解决了,再杀上几十个人,看谁还敢不服!”高飞连忙说:“米兄此言差矣!凡事都要按法律政策来,要不然还要我们这些官员干什么?麻烦你把公文拿出来。”米贴韩连忙从衣襟里掏出公文,毕恭毕敬地递了过来。高飞接过公文,扫了一眼,走到乡民的面前,提高声音说道:“鄙人高飞,是第九军团司令,你们和米贴韩先生之间的事情,我一定会秉公处理!”接着举起手中的文书,说:“这里是米贴韩先生的公文那!”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乡民愤怒地说:“我们也想抗日,但抗日就是抢自己人的田地房屋?他杀了人,是要偿命来的!”数百名乡民齐声喊道:“要他偿命!要他偿命!”高飞转过身,问米贴韩:“这些人确实是你杀的吗?”米贴韩毫不在意地回答道:“是我让保安团杀的!司令大人,你不了解这些刁民,都是被*给赤化过的,要是不杀几个人,怎么镇的住他们?怎么会老老实实把地jiā出来?”高飞故作不解地问:“米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根据我们民国的法律,杀人是要偿命的,难道你不知道吗?”米贴韩听高飞语气有点不善,连忙说:“这其实不关我的事,本来只是要团丁开枪吓唬他们一下,谁想到他们会错了意,把人给杀了!”然后小声说:“您请到宅子里,再听我好好解释!”故意把“好好”两个字说得特别重,同时不停地对高飞使眼高飞没有理会他的这些小动作,继续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就请米先生把开枪的团丁叫出来问问,好不好?”乡民抗议道:“是米贴韩命令开枪的!我们很多人亲耳听到的,别想拿团丁当替罪羊!”米贴韩好不容易抓住救命稻草,哪肯放过,连忙对高飞说:“团丁已经被贵部缴械,关押起来了!”高飞说:“这好办!”挥手叫过锁柱,吩咐道:“把米先生带上,去把开枪的团丁找出来,注意,千万不要搞错了!”锁柱带着米贴韩离开,十几分钟后,押着几个垂头丧气的团丁回到宅子前面。高飞走到团丁面前,说:“你们开枪杀人,是要偿命的!不过,你们也算半个军人,如果是按照上级的命令行事,当然就有所不同了!”几个团丁听到这么明显的暗示,急忙说:“是米团长命令我们开枪的!其实乡里乡亲的,谁愿意杀他们呀!”米贴韩气急败坏地喝骂道:“你们这几个狗奴才,居然想咬我一口!分明是你们自作主张,我什么时候让你们杀人的?我们米家世代积德行善,方圆几十里谁不知道!”然后对高飞说道:“大人,千万不要听他们的一面之词,他们和这些泥uǐ子肯定是勾结好的!”高飞大声说:“米贴韩,团丁和乡民都说是你下的命令,这是推托不掉的!还有,那两个还未成年的孩子难道也有罪吗?我作为福建的军政长官,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你的保安团这种军事组织呢?是谁允许你ī自成立军队的?难道你想造反吗?”米贴韩额头上立刻冒出细密的汗珠,双uǐ一软,瘫坐在地上,求饶道:“大人明鉴,这些人千万不能相信他们呀!保安团只是我的护院家丁,不是军队,绝对没有造反的意思啊!”高飞没有理会他的狡辩,走到乡民面前,大声说道:“米贴韩ī设军队,开枪杀人,根据民国的法律,必须偿命!当然,如果米家真的在这里积德行善,造福一方,而他杀人也只是一时糊涂,倒也可以从宽处理。”“积德行善!”乡民们讥笑道:“要是欺男霸nv、强买强卖、倒卖ī盐、ī设矿场算是积德行善的话,他们家确实做了不少好事!”“ī设矿场?”高飞的神经立刻紧张起来,追问道:“采的是什么矿?”乡民回答道:“采钨矿。我们崇溪到处都是矿脉,随便找个地方都能挖出矿石来。”高飞终于听到了这个答案,心里感到非常高兴,同时也对这些帮了大忙的乡民充满了感jī之情,于是更加卖力地处理米贴韩的问题。高飞等乡民们七嘴八舌的控诉平息之后,说道:“大家不要急,慢慢来,如果米贴韩确实做过这么多坏事,一定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你们现在就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仔细说出来,但是一定要有真凭实据,道听途说的就不要提了。”乡民们简单地商量了一下,然后派出十几个口齿伶俐的代表,上来控诉米贴韩的罪行。高飞看乡民们群情jī奋,干脆叫士兵搬来几副桌椅,由马德弼和自己来询问,一名参谋做记录,连夜突审米贴韩。第二天一大早,得到消息的乡民们扶老携幼,从四面八方赶来告发米贴韩,直到天黑才结束。马德弼看着厚厚的罪行材料感慨地说:“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真不敢相信,一个小小的地主居然会干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高飞说:“米贴韩之所以敢为所yù为,是因为知道政fǔ和法律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如果政fǔ和法律不能够维护大多数人的利益,人们很自然就会抛弃它!红军能够得到广泛的支持,就是因为它为那些生活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却永远也改变不了命运的人们提供了一个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马德弼点点头,问:“你是不是打算把米贴韩杀了?”高飞回答道:“不杀不足以平民愤!”马德弼担心地说:“按照他的罪行,杀十次都不算过分,但是他既然能够从重庆政fǔ拿到公文,恐怕也是有靠山的!我们现在杀了他,不是又在暗中树立一个敌人吗?”高飞说:“我的目的只是要还乡民一个公道,同时也让他们知道,民国的法律同样是可以保护他们的!至于那些躲在黑暗中的宵小之辈,则根本不用考虑!因为黑暗是见不得阳光的,绝对没有人敢堂堂正正地站出来,绝对!”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