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武术家的过去

欧阳莫正要冲出控制室去擒杀沈浪，忽然孙天门像道影子一样从斜刺里冲了过来，右手闪电般的锁在了欧阳莫的喉咙上。欧阳莫只觉得咽喉一紧，陡然传来一阵窒息感。他立刻想到了死在孙天门手里的那两个卫兵的惨状……全部都是在喉咙上被开了三个血洞！咽喉是人身体最为薄弱的地方。裆部都可以连成“铁裆功”，但咽喉部位由于肌肉组织比较少，构造特殊，永远也无法练成“铁喉功”。欧阳莫急切之间只能立刻屏住呼吸，让所有的气息都憋在喉咙这个地方，把颈部的血管和肌肉全都撑开了去，形成了一种暂时性的“气功”保护。欧阳莫的喉咙像充气的皮球一样绷紧了，孙天门一抓之下，竟然丝毫无损，只是出现了几道血痕。趁着这个机会，欧阳莫立刻抬起了手枪，朝着孙天门的肚腹就要一通乱射。而孙天门的反应奇快，立刻伸出手扣住了欧阳莫的勃朗宁手枪，紧紧的扳住了枪上的套筒，这样枪膛的撞针就无法击打子弹上的底火。孙天门的手上接着又一发力，往后一错，竟然把手枪上的套筒给卸了下来。复进簧“铿”的一下从枪膛里弹了出来，落在地上滚来滚去。欧阳莫有些吃惊，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土气十足的干巴瘦的中年男子竟然对枪械的构造也那么了解，一下就报废了他手中的勃朗宁手枪。趁着孙天门分身的空挡，欧阳莫一记顶膝好像山炮一般朝着他的腹部轰了过去，迫使孙天门不得不放开了他的咽喉，急忙撤身往后退了两步。“哐嚓”一声，控制室上面被人一脚踏碎了，出现了一个大洞。唐叶秋从上面俯身跳了下来。欧阳莫急忙喊道：“叶秋，沈浪那厮肩膀上中了一枪，趁着刚才的混乱跳海跑了。位置在右舷，快去追他！”“好！”唐叶秋答应了一声，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冲了出去。“你妄想！”孙天门低吼了一声，伸手就向唐叶秋抓了过去。这时欧阳莫已经欺身而上，一记盘龙肘就朝着孙天门的太阳穴狠狠的砸了过去，大喊一声：“你的对手是我！”面对欧阳莫的强烈攻势，孙天门只能回身防御，抬起左臂招架了一下，右手立刻捏成爪状，向着欧阳莫的侧腹掏了过去。欧阳莫没想到他的出手速度竟然会这么的快，急忙一个闪身往后避开，但侧腹上的衣服还是被抓破了，露出了肌肉上的三道渗血的血痕。“好凌厉的动作啊。”欧阳莫有些赞赏的说道。“你也不赖。”孙天门也不去追唐叶秋了，专心对付面前的这个男人，沉声说道：“能在我「六合螳螂爪」下走过三招还没有毙命的，你还是第一个！”这时忽然“砰！”的一声，控制室的门被一脚踹开了，全副武装手持自动步枪的卫兵们冲了进来。一个卫兵扶起了坐在地上的迪达拉部长，其他的卫兵全部把枪口朝向了孙天门！面对这么多的枪口，孙天门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逃脱了。他干脆负手而立，一脸寂寞的对着这些持枪的卫兵们，表情上竟然没有丝毫的惧色。欧阳莫在心里暗暗道了一个好。沉声对那些卫兵说道：“你们扶着部长全部都先退去。这里的事情，由我来解决！”“可是……”一个卫兵的脸上神色犹豫了一下，正要说什么，迪达拉部长忽然虚弱的说道：“听狼人的话，都退下。”“是。”那些卫兵们听到部长的命令，立刻搀扶着他退出了控制室。两个护卫舰的控制员也跟着退了出去。整间混乱不堪残破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欧阳莫和孙天门两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孙天门感觉有些意外。但他还是肃然而立，一派武术宗师的气度，脸上波澜不惊。“因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欧阳莫说道：“为什么要帮沈浪，为什么要为虎作伥？”“哼哼……”孙天门冷笑了一声，说道：“其实我根本就不是从小在菲律宾长大的华人。我只是无奈之下，才从大陆跑路去的菲律宾。”“什么意思？”欧阳莫皱起眉头，不明白的问道。“螳螂拳发源于崂山一脉。我于烟台的一个偏僻的村中习练螳螂拳二十多年，一直沉默于世，籍籍无名。我想，这一生或许就这么过去了。”孙天门忽然说了一些让欧阳莫感到莫名其妙的话：“直到有一天……这都是他们BI我的。”“谁BI你的？到底怎么回事？！”欧阳莫不由得大声问道。孙天门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市里要拆迁，强行征用我们村里的土地和耕地，但给的保障却非常的低，根本不足以维持生活。村民们无奈，诉求无果，只能集体出去上访。但就在上访的路上被市里派来的一群人拦住，他们都拿着砍刀和棍棒，领头的人身上还有一条青龙的刺青。这些人手段非常歹毒，见到村民们之后二话不说，上去就打，顷刻间便打伤了十几个村民。”“这帮王八犊子婊子养的*熊玩意！”欧阳莫也不得不愤怒的说道：“那你呢，你应该在的吧！你出手啊！”“习武之人，切记勿要恃强凌弱。这是我习武之初，师父给我的第一句教诲。那么多年来，我都铭记于心，从来未曾在人前显露过功夫。”孙天门的语气有些沉闷，还有些无奈：“但当我看见十几个天天一同劳作一同生活的村民们被他们打伤砍伤的时候，我却怎么也压抑不住了心中的怒气！什么武德，什么教诲，我那个时候全部抛到脑后了，据后来邻居告诉我，当时我的眼睛都是红的！”“你出手了？”欧阳莫试探性的问道。“出手了。”孙天门干脆的回答道，语气中有一丝爽列的快感：“领头的那个有青龙刺青的人直接被我捏碎了喉咙，我把他的喉管都扯了出来，鲜血喷溅的我全身都是！那些市里派过来的阻止我们上访的家伙们全部都怕了，扔下刀片子就跑。然后我就追了上去，把他们全部杀了，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杀的好！杀的痛快！”欧阳莫不由得大喊了一声，说道：“要是我的话，我不仅杀光他们，还要跑到市里去，弄清楚这些流氓到底是哪个家伙派出去的！要是让我揪出来，我不仅要把他当众活活的折磨死，我还要灭他全家！我要把他的肠子掏出来然后挂在电线杆上，暴尸一年！”“如果给我这个机会，我也会这么做的。”孙天门摇摇头，面孔抹上了一丝惆怅的无奈：“在我杀了那十几个拦截我们的流氓之后，事情就已经传了出去。市里立刻派大队人马过来捉拿我。村民们为了保全我的性命，凑了几万块钱，让我偷渡到了菲律宾。在菲律宾，为了不惹人注意，我过起了半隐居的生活。后来沈浪知道了我的事情，专程过来探访我，还送给了我一个礼物。”“礼物？”欧阳莫好奇的问道：“什么礼物？”“当年指使十几个流氓阻截我们上访的那个政府官员的人头！”欧阳莫沉默了。他已经明白了这以后发生的事情。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就因为这个，你就给沈浪卖命？你就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士为知己者死！”孙天门的表情有些激动：“我沉默世间半生，看尽世态炎凉，看尽人心叵测！这个世界上没有好人，也没有坏人，有的只是不同的立场，不同的利益而已！沈浪了解我，赏识我，替我剜去心头大恨！就算他利用我，我也心甘情愿！如果要我为他去死，我也无话可说！”“没有好人，也没有坏人……”欧阳莫喃喃说道，忽然抬头：“那你告诉我，拦截你们上访的那十几个流氓，是好人还是坏人？！那个幕后指使的官员，是好人还是坏人？！那些榨尽民脂民膏，把人民弄得民不聊生，而自己却出去赌博，跑到外国去买别墅的贪官污吏，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们就算对自己的孩子再好，给他们没有成年的孩子买宝马奔驰，他们也是十恶不赦的败类人渣！”“但沈浪不是这样的人！”孙天门沉声喊道。“不错，他不是。可是他为了一人之欲望，而背叛了整个国家。害死战友，害死兄弟，而这一切全部就因为他那无限膨胀的个人欲望！跟那些贪污腐败的官员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他做的更加惊世骇俗一些罢了！”欧阳莫大声喊道。“不要说了，无论你怎么说，我也不会改变我的想法！”孙天门盯着欧阳莫，表情有一些波动，他低声喝道：“不管你说什么，不管沈浪是好人还是坏人，我都将永远追随于他，成为他的死士！”“那么既然这样，”欧阳莫盯着他的眼睛，大声喊道：“你跟那些拦截你们村民上访的流氓又有什么区别！！”孙天门身子一震，他愣住了。孙天门甚至后退了几步，脚下有些趔趄。他的头忽然有点晕。有些一直以来建立起来的信念，在瞬间慢慢的崩落了。“狼人，我要杀了你！”孙天门忽然暴动了起来，他脸上的表情开始愤怒，双手捏成了“六合螳螂爪”的姿势，对着欧阳莫嘶声喊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撕碎你！你让我痛苦，你让我犹豫，你让我再一次陷入了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