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隐患所谓小别胜新婚,当晚小夫妻俩自是如胶似漆,巫山不尽,**不绝。激战半宿,次日醒来之时,已是日上三竿。方绍想到不久之后,自己很可能要跟随着刘备入川,到时又得抛下诸葛蓉独守空屋,心中难免有些过意不去,便想趁着还未动身之际,多陪陪她。于是用过午饭之后,但见外面风和日丽,正是郊游的好时光,于是方绍便带着她出城去江边游玩。二人有说有笑,穿过繁华热闹的街市,一路来到南门,正欲出城时,忽然城外一队人马气势汹汹而来,将两旁出入的行人吓得纷纷避让。当先那年轻骑士,一脸英肃之气,将近城门,也不停下来接受检查,挥鞭便欲径直闯入。“站住快拦下他”守门的队率见有人闯门,急是喝令士卒上前封堵,几十号人执刃上前,将那年轻骑士和他的五六十号随兵挡在了城门之外。那年轻骑士见被挡住去路,怒容顿现,马鞭指向那队率,傲慢的喝道:“狗东西,快给我滚开。”此人如此无礼,想公然闯门便罢了,竟然还这般出言不逊,那队率心里边当时就火了,但仍压制着怒意,很是镇定的说道:“左将军有令,凡超过五十兵马入城者,必须出示令牌。”那年轻骑士怒容更盛,还不待说话,他身后的亲兵便上前指着那队率的鼻子骂道:“你眼睛瞎了吗?你也不看看是谁在此?用得什么狗屁的令牌,快滚开。”城门这边的诸葛蓉瞧着不远处的这场争执,不禁秀眉微皱,低声道:“那人是谁呀,怎的这般蛮横无礼,人家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怎的无故就说粗口。”那年轻的骑士方绍却是认得的,不是别人,正是刘备的义子刘封。这刘封本是罗侯寇氏之子,长沙郡刘氏的外甥,前几年因为刘备膝下一直无子,机缘巧合之下,便收了此儿为义子,改名为刘封,时值如今,差不多已经有五六年的时光。这刘封平素好武,时常与刘备帐下诸将求教武艺,方今年不过二十,但已是武力过人。只是因为刘备对他的宠爱所致,这刘封便渐渐养成了些刚烈傲慢的性格,方绍虽平素与之接触不多,但也是略有所闻,眼下亲眼见他这般无礼的闯门,便知旁人所言不虚。那队率见此人和他的手下这般嚣张,料想必是有些来头的人物,若然再纠缠下去,只怕开罪了人家,将来讨不得好果子吃。然而,那队率犹豫了一会,却仍沉沉说道:“末将奉左将军之令行事,便是左将军亲来也要遵守法度,若想出城,还请出示令牌。”那刘封当下就被惹火了,马鞭一扬,啪的一声狠狠抽在了那队率脸上,厉声喝道:“瞎了你的狗眼,我是大公子刘封,这江陵城都是我父亲的,我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谁敢拦我。”队率无故挨了一鞭子,脸上立刻现出一条红印子,受了这般**,不禁也是大怒,正待动手反击之时,却听对方自报家门,竟然是左将军的大公子刘封。刘备旧众估计没有不识得刘封的,这队率和这一帮守城的士卒估计也是新募之兵。其余士卒一听大公子一名,皆是面露惧色,不自主的放下了兵刃朝后退去,而那队率虽然也十分吃惊,但却仍是没有一点退让之心,他手捂着脸上的印迹,微躬了下身子,忍着痛道:“原来是大公子,末将有礼了。大公子带着的人马已经超过了五十人,按律当有令牌方可入内,还请大公子出示。”刘封原以为自己一报姓名,眼前这小喽啰必会吓得连连认错,却没想到这人如此执拗,竟然还是不肯退让,刘封又气又怒,咬着牙问道:“你耳朵没聋吧,你听清楚了,我是大公子刘封”那队率冷冷道:“这法令是左将军所立,大公子更应当带头遵守以为表率才是,还望大公子出示令牌,别让末将为难了。”“这人官职虽小,却能不畏权贵,死守法度,倒也是条汉子。”方绍对那队率稍有些佩服,便想再这争执下去,那刘封一怒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也有可能,那样的话,不但是可惜了那个队率,诸葛蓉看到了岂不被吓坏。于是,方绍是便催车向前,驶出了城门,大声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待他瞧见了刘封时,忙又作惊讶状,赶紧下车施礼,笑道:“原来是大公子在此,怎么,大公子和这些守城将士起了争执么?”那刘封当然识得方绍,知道这位年轻的谋士,在父亲那里说话颇有份量,当下便收敛了怒容,转而呵呵一笑,道:“是方从事啊,哪有什么争执,我就是急着去见父亲,被他们拦了下来,一时着急而已。”这边跟方绍打过召呼,那边又回头冲手下喝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快把令牌拿来给他们查检,休要耽误了我去见父亲。”原来这小子一直有令牌,却偏生要在这里耍威风,幸亏他骑的是马不是坦克,要不然十有八九会直接以七十码的速度就辗过去了。主子歇了火,狐假虎威的亲兵们便也不敢再得瑟,只得将令牌亮了出来。那队率接过了认真的检查了一遍,方才将令牌递还,不卑不亢的说道:“令牌无误,大公子请入城吧。”“哼”刘封冲着他瞪了一眼,然而转向方绍拱手笑道:“我还有要事在身,改天再与方从事喝上几杯,先告辞了。”“大公子请。”方绍亦是拱手还礼,目送着那刘封带着一彪人马匆匆而去,但见人走远了方才摇头一叹。一场纷争就此了结,方绍便也上了车准备往江边去,马车经过那队率身边时,方绍便顺口问道:“你叫什么姓名?”那队率连刘封都不识得,当然也不会认识方绍了,只是见堂堂大公子对这位年轻的先生都十分有礼,想必也是一位大人物,便是躬身一礼,答道:“末将叫吕义。”“嗯,吕义,很好,很好。”方绍点着头暗示了对他的赞许,然后才叫马车继续前行。离开城门,见无外人,诸葛蓉便道:“这个大公子性情傲慢,只怕将来跟两位小公子相处不好呢。”诸葛蓉看似随口一言,但却猛然提醒了方绍。想当初刘备收刘封为义子时,本是为了解决没有子嗣的问题,却不想没多久甘夫人就为生下了刘禅,而现下糜夫人又生下了刘泰,于是乎,刘封这个义子的身份就显得有点尴尬,目下众人也许还没意识到这其中的问题,但将来刘备的基业大了时,势必便将成为一个棘手的隐患。方绍自信历史已在他的扭转下,一点点的错开了原先的轨迹,量的改变必然引起质的飞跃,到了那个时候,也许刘封也将因此而改变其悲剧的收场。然而,这样的变化同样会带来另一种麻烦,那便是刘备继承人的问题。骨肉之亲乃是人之常情,刘备当然会选择自己的亲生骨肉来继承基业,但所谓君幼兄强,到时只怕又会另生枝节。而想到这时,方绍心中暗忖:“这刘封看起来也没有明主的风范,至于刘禅么,不知道长大了还是否会如原先的那样,总而言之,这兄弟俩都不是雄主的料。唉,想那么远干什么呢,这事又不是我该操心的,费那闲心做什么。”于是他便扯了些别的闲话,将话题岔了开,说笑之间便已抵江边。此时江风徐徐,水波不行,正是放舟江上的好时节。方绍便携着妻子下车乘舟,弄舟于江上,享受这风光美景。二人有说有笑,边是欣赏风景,边谈论些旧时趣事,不知不觉已就黄昏将近。这时,诸葛蓉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伤感起来。方绍便揽紧她的腰,笑着问道:“夫人,怎的忽然伤感起来。”诸葛蓉叹了一声,道:“夫君就要随主公去攻取西蜀,咱们又不知要别离多久,我想想当然就伤感了。”关于取西蜀之事,也仅仅是在荆州高层间才知道,方绍先前并未曾与诸葛蓉提到,却不知她是如何猜出来的。方绍便装作没有这回事,道:“主公是要去帮刘季玉打张鲁,夫人这‘攻取’二字又是从何说起。”诸葛蓉撇了撇嘴,道:“主公是什么样的人,以前无尺寸之地时还罢,这时坐拥半个荆州,还怎会任人指使替别人卖命,也只有刘璋那样的庸弱之主才会相信吧。”诸葛蓉的聪慧,还是一点未减呀。方绍遂是呵呵一笑,道:“夫人不愧是姓诸葛的,什么都瞒不过你。不错,主公此番入蜀的确不是去打酱油的。”“打酱油,什么是酱油?”诸葛蓉一头雾水。方绍才知自己不小心又漏了嘴,便道:“没什么,反正就是夫人猜对了。不过夫人也不要担心,此番入蜀,咱们是抱有必胜的把握的。”诸葛蓉携起了他的手,道:“主公有二哥哥士元哥哥还有你辅佐,我自不会担心你们无功而返,你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无论如何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平平安安的回来见我。”娇妻的关怀令方绍倍加感动,于是,他低头在她额上一吻,郑重道:“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有事的。”于是,二人又亲腻了一会,见天色将晚,便上岸驱车回府。刚一进府门,下人便来报,言有一位从东吴而来的女客,已是在府中等候多时。“东吴来的女客?”方绍心头顿时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