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知道该说我倒霉呢?还是该说我走运?我至今都没想起来那颗远处飞来的流弹是那些苟延残喘的武装部落成员朝着我打来的?还是殉爆的弹药中迸射出来的?反正我当时就是觉着胸口一麻,然后就一屁股坐到了雪地上。我眼里最后看到的,是我的那些兄弟们大吼着朝我冲了过来。尤其是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你说你抱着我就算了,赶紧的给我包扎伤口不就完了么?你抱着我使劲摇晃什么呢?原本胸口上只是发麻发冷,可叫你小子使劲一通摇晃,活生生的就把我给疼的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陆军医院的病**了。旁边站着不少穿白大褂的医生,还有几个忙碌着的护士。其中居然就有我的熟人,是我旷明哥哥的准媳妇侯静,还有夏乐那傻丫头。我就想笑,可我浑身一点气力都没有,我实在是笑不出来。我相对侯静说嫂子啊,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旷明哥哥我受伤了。我旷明哥哥要是知道我在行动差不多都结束的时候傻乎乎挨了这么一家伙、而且还躺到了医院里面,那是绝对要用大耳刮子伺候我的。。。。。。我想对夏乐说你个傻丫头你可清醒点,我这次可是叫子弹砸晕乎了这个可不比感冒发烧那样的小毛病。你可是千万仔细,我现在这身子骨可是经不起你发错药打错针了。。。。。。可我也说不出来。我自己听着我喘气的声音特别的响亮,我甚至都感觉到针管里面的**在滴答到我血管里面的时候像是水滴掉进水桶中的脆响。可我就是不能说话。我就再次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在这里,我想再次的朝着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骂一声——你这家伙也忒缺德了!每次来看我不带一点东西也就罢了,居然每次来都是大马金刀地朝着我床头一坐,抓起我床头柜上的水果点心就吃、顺便还要打包带回去给兄弟们尝尝,而且还说这叫同甘共苦有福同享!那怎么就没见着你小子也挨上一枪、躺我旁边的病**来个有难同当?而且听杨可说克拉克那老实孩子临走的时候把他的那把搏击刀放在我身边了,说是给我的留念,可你小子居然在把玩之后,很自然的就放到了你的口袋里面,还说这叫代为保管,怕我年轻冲动闹不好哪天拿着伤人。。。。。。这么多年了,我也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说也是有自控能力了吧?你啥时候把那把搏击刀还给我啊?你小子开的那破饭馆,生意还好么?等我去了,我一定点上十个八个最贵的菜,吃不完了我打包带走而且我一毛钱都不给。。。。。。我也叫你憋屈一回!还得说年轻的时候体质好,加上平时操练的时候对创伤的适应能力早就是强的不能再强悍了,所以我在医院里面没呆几天,也就浑身不对劲地想要出去溜达。可侯静死活不让,还拿出准嫂子的架势说光头你小子要是敢私下跑出医院去转悠,我立马打电话给你旷明哥哥告状去!到时候。。。。。。嘿嘿。。。。。。我就说这夫唱妇随的老话是有道理的,这侯静还没进老旷家大门,我旷明哥哥那招牌式的阴险笑容已经学了个八九不离十了!没法子,那就只有老实在医院里面躺着吧。也就算是我运气不错,陆军医院里面新开了个图书室,夏乐那傻丫头也就隔三差五的给我借点子小说来看看,偶尔也会从女兵宿舍给我拿个随身听叫我戴上耳机听音乐解闷。我就是在那时候看见了袁彤。我已经快要不记得陆军医院的病房与地方上的病房有什么显著的区别了,可我还记得那天清晨、夏乐那傻丫头领着袁彤走进病房的时候,袁彤脸上那带着几分羞怯、几分不安和几分好奇的神色。还有袁彤的眼睛,那双微微地有点子朝上斜挑的丹凤眼。夏乐就拉着袁彤走过来说光头,这是袁彤是我们这里新来的实习护士,从今天开始你的肌肉注射就由她负责了!我想我的脸色当时肯定是充满了犹豫与委屈。又是一个实习护士?我的个夏乐夏大侠啊,你老人家第一次肌肉注射的实验对象好像就是我吧?而且你老人家还好死不死的把针头给拧断在我屁股里面了。。。。。。这怎么又给我找了一个实习护士过来了?我这人的屁股上是不是有个靶子的图标啊?专门给你们操练新手护士打针的稳准狠?可我看看袁彤那张还算的上是漂亮的小脸蛋,再看看那张脸蛋上的局促神情,我当时也就是心里一软外带着大男子主义里面那保护欲望骤然的膨胀,脱口而出就说好啊!这打针的技术就是靠着多打才能锻炼出来的,就像是我们操练枪法一样、那也是拿着子弹堆出来的!我说妹妹,你也别害怕你就使劲的扎吧。。。。。。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面还是使劲的打鼓。这实习护士理论上应该是基本上过关了,可欠缺的就是实际操作的经验。以往夏乐那傻丫头第一次给我打肌肉注射、一步一动的分解动作把我疼个半死的感觉我还是记忆犹新的,今天。。。。。。只怕是要再次的遭罪了!扒了裤子趴下,我差不多就是按照头顶开砖的动作要领咬牙闭憋住呼吸眼脖子挺直舌尖顶住下颚,就等着袁彤那雷霆万钧的一针扎下来了。。。。。。。可等了半天怎么没动静?我知道打针打多了的老护士们有手绝活,那就是基本上让病人感觉不到扎针的痛楚,甚至连药水注入肌肉的胀痛都减低到了最小的程度,我老娘就会这手的。。。。。。可那也不是完全没有针头刺穿皮肉的感觉吧?我就转头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一看,我当场就趴**笑了。。。。。。我估计袁彤那丫头压根就没打过第一次而且还是个脸皮超薄的小丫头,看着我半边屁股露在外面,袁彤居然是满脸通红、左手拿着酒精棉钎右手抓着注射针筒,却是把眼睛给闭起来了。见过我的朋友基本上都知道,我这人嘴贱而且在特别熟悉的朋友面前喜欢胡说八道的寻开心,可我从来都不在女同胞面前胡说个什么的。。。。。。我想那就是在袁彤这里落下的毛病。当时我也就是边笑边说妹妹啊,你这个样子可是不成啊!咱们打针的时候虽说不讲究个太多,只要是针头捅进去药水推完了就成,可你也不能闭着眼睛学马戏团里面的蒙眼飞刀不是?你看你。。。。。。我话没说完忽悠也才开了个头,我就看见袁彤一咬牙猛一瞪眼,左手酒精棉钎那叫个羚羊挂角雁过无痕的在我屁股上一划,右手的针筒亚赛那穿云疾电破月流星、雷霆万钧地就朝着目标给捅下来了。。。。。。我的惨叫声差点子就把整个陆军医院给震翻了!我的个袁彤妹妹啊,你老第一次打针没经验我不怪你,可你多少也扎的是个地方吧?那么大的目标区域你没扎着,可你怎么就那么准确的一家伙扎我腰骨上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