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县,正午,县衙大堂。大堂之上,一名身着青色长袍,县官模样打扮的中年男子坐在大堂正中的案几之后。此人脖子甚长,额头高耸,那只大鼻子特别地引人注目,两腮及颔下的长须修饰的十分得体。两名打扮妖冶妖冶的年轻女子跪坐着依偎在那县官模样男子的身旁。二姝面带媚笑,曲意逢迎,频频劝酒。那中年男子口中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调之时不忘左拥右抱。那男子上下其手,惹的怀中的两女娇喘微微,惊呼连连。那男子深觉快慰,几杯小酒下肚,已然面红耳赤,恍惚间已有“不知今夕是何年”的眩晕感。那男子眯缝着眼睛,心中暗爽:相面的说老子是天子之相,贵不可言。改天老子要是能当皇帝,更多醇酒在握,更多美女在怀,岂不是要比今天更爽快?正在这男子无限畅想之时,大堂外疾步走来一灰袍男子。这男子五十上下,身材高大,但碍于岁月的侵蚀,稍稍有些许佝偻。那下颌蓄着一捧花白的胡子,脸上写满了忠厚诚实。这种人物走在大街上,稍不注意就会被路人当成和善可亲的“邻家大叔”。“邻家大叔”走到那县官面前,完全无视县官身旁那二名衣着暴露,神态诱人的欢场女子,他俯首一揖及地,朗声道:“见过主公。启禀主公,按照您的吩咐,那名神秘女子的身份已经确认。而且,我们已经知晓那女子的住地。一旦有需要,我们立刻就可以把她请到我军大营。”那县官闻言,精神为之一震。他面带喜色,对身旁的二女道:“你们暂且退下,我和萧何先生有事要谈。”二女闻言,脸上无不泛着酸意。一女娇嗔道:“哟,我们老爷又有新相好上门啦。我们姐妹今后可该怎么办啊。”另一女子用自己胸前丰硕的本钱在男子怀中蹭了几下,嗲声嗲气地娇吟道:“是啊,是啊。老爷真花心呢。我不依。”那县官哈哈一笑,左右双手轻抚双姝涂着厚厚脂粉的脸,对二人道:“只要是女人,老子通吃。来一个,收一个。俺刘邦是出了名的喜新不厌旧。我收你们时,你们吕大姐都没有半分怨言,你们吃哪门子醋呢。听话,先下去。我晚上再找你们闹。”说毕,刘邦在其中两女丰臀上各拍了一记,挥手示意她们退下。两女轻哼一声,各自风情万种地白了刘邦一眼,互相搀扶着,摇曳生姿地走出县衙大堂。刘邦看着二女绰约的背影,咽了一通口水。然后,面色为之一正,他朝萧何正色道:“老萧,具体怎么个情况,你且说说。来,坐下谈。”萧何向刘邦拱手再施一礼:“谢主公。”而后,他一撩长袍前摆,在案几前刘邦的右手坐下。萧何整了整衣襟,向刘邦拱手道:“主公,根据我派出去的人传回的消息。那女子的确如传言,正是嬴政的女儿,名叫玉婉儿。她是嬴政生前最为疼爱的公主,那年因在盛宴上无意损毁了重要礼器,按秦律理当处斩。但是因为嬴政很是疼爱这个公主,就连夜派人送其出宫。后来,她辗转流落到齐地月郡。虽然被贬,但因其身份尊贵,仍享受秦室公主优待。如今,她成了秦始皇死后除胡亥与扶苏之外,唯一幸存的遗孤。”“那小娘子长相如何?可曾嫁人?”刘邦瞪大了眼睛向萧何问道,口吻中颇有轻薄之意。萧何闻言,不由得干咳两声:“那玉婉公主相貌颇为周正,但她出宫后嫁给了一个叫范无病的富商。”“妈的。嫁了人了,老子也要给抢过来。老子还没尝过像秦国公主这样的高等货是啥滋味呢。”刘邦兀自嘟哝着。听得此言,萧何不由得暗暗苦笑:咱们主公一听见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就特别来精神。萧何微微笑道:“这个暂且不提。改日,我就派人去请玉婉公主,也就是范夫人到我军大营来。与她商议我们前些天定下的策略。”刘邦点点头道:“说的是,既然她的身份已经确认,就找准机会早点把人给我弄过来。具体怎么借她这显要的身份为我们以后做大事铺路,就全权由你老萧负责了。”萧何心想:主公虽然贪恋美色,但大事面前从不糊涂,真是一代英杰。他不由得心中一热,道:“主公,我还有一事禀报,是关于这玉婉公主的夫君——范无病范先生的。”刘邦听闻,颇感无趣。他不由得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顺便抹了抹微醺的双眼,淡淡问道:“她家男人有什么蹊跷?”萧何见惯刘邦这旁人看起来很是无礼的举动,倒是见惯不怪。他面上微露笑意,说道:“主公可知,那玉婉公主的夫君范无病乃是春秋时陶朱公范蠡的直系后人?这范氏家族虽然在这几百年间历经几起几落,于今实力远胜当年陶朱公。而这范无病正是范氏家族的族长啊。”刘邦听到此语,不禁眼中放光。他两眼滴溜一转,喃喃道:“娘的,你的意思是这范家现在有大把的钱,咱们应该在他身上敲敲竹杠?”萧何面含笑意,点了点头,以示赞同。刘邦身子微微向后一仰,吁了一口气,盘算道:“现在咱们是在陈胜手下扛着扶苏太子和楚国项燕的两面大旗起事。一旦陈胜打不开局面,那咱们就把他一脚踢开。咱们打起‘玉婉公主’的旗号,另起炉灶。”刘邦搔了搔发髻,继续道:“玉婉公主的名号是个幌子,旗号随我变,争天下的目的不变。我觉得那娘们现在倒不怎么重要了,他男人——如果把那个范……范无病大财神给争取过来。让他服服帖帖地用他的家产给咱们打造武器,置办粮草,收买人心。有了玉婉公主的名号和范大财主的金钱,老子办大事就容易了。”萧何向刘邦伸出大拇指,赞道:“主公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