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王炽的筹划】

“不是。现在这个时候我们造反的话，得利的只有洋鬼子，我才不会那么傻。”“你是不是想奇货可居？等实力更大了，更好地跟官府谈价钱？……，那我告诉你，实力太大就会引起上面的忌惮，也许结局反而不妙。”“王大人，你误解了。我确实不准备投kao官府。”王炽盯着薛兴华看了好久，很担忧地说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不投kao官府，那你们迟早会成为我们大清国的祸害。你们几千人马不可能躺在那里一直不动吧？你们向北打我们云南，云南会被你们搞的鸡飞狗跳，大清的官兵一定会全力进剿，只要你们抵抗就是形同造反。你们向东打安南，在安南的法国兵肯定会反击你们，一旦法国大规模进攻你们，顺着你们逃跑的方向追击，我们大清国也会被拖进旋涡面临战争。你们向南打暹罗，那是英法二国下一步的目标，他们有可能联合起来对付你们，最终也是把战火烧到我们云南。也就是说，无论你们打谁，都对我们大清国不利。”王炽坐下来，右手在茶几上用力点了点，说道：“退一步来假设，假设你这支拥有三千多杆洋枪的人马躺在那荒山野地里不动，官府也不派兵进剿，那也会让我们大清国在列强眼里失去威信。人家会以为我们大清国对一股土匪都无能为力，让泰西洋鬼子们增加进兵我大清国的信心。”最后，他盯着薛兴华说道：“无论如何，无论你们动与不动，你们的存在都对我们大清国不利。你想过没有？”王炽到底是王炽，几句话就把英国人用枪支弹药换战俘的企图说的明明白白：英国人就是把薛兴华的队伍当成了棋子。不过，他不知道薛兴华一样也把英国人当棋子用：有了英国人在后面，兴华军进攻金三角就多了一份依仗。同样想占领那一带的法军就得好好掂量掂量。薛兴华点了点头，说道：“王大人的担忧有道理，所以我想走一条新的路出来。当然，我还希望您能帮我一把。”王炽没好气的说道：“帮你？老夫和你伯伯筹划的路你都不走，我们怎么帮你？你难道想我们帮你造反，费尽心思到头来被官府拖到西市口砍脑壳？老夫能帮你的只有三条路，第一条就是你出来向官府举报，帮助官兵那些夺舍毁家杀人的土匪抓捕归案，你得了赏金之后隐姓埋名，躲开土匪的追杀，这条路最简单，我王炽保你一生平安。第二条路就是你单身出来，与土匪二不相干，老夫帮你活动，洗涮罪名进官府当一官半职。你杀死那个守备军官也不是故意而为，再说死的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只要钱用对地方，你的事不难解决。第三条路就是利用机会，撒下大把银子，买通王巡抚或者总督大人，请他们出面招安你们，这条路最难，不是短时间能成功。除此三条路，其他我王炽无能为力。”王炽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又说道：“如果不是看在你伯伯、看在为了老夫商号而死去的你父亲的面子上，老夫会不顾一切先把你砍了再说。因为老夫无法确定你今后是忠是jian，不知是给大清国带来什么。如果你给大清国带来祸害，那就是滔天大祸。哎，实话跟你说，老夫不是什么真正的父母官，没有军政民政诸事方面的任何权利。你现在不想招安，不想遣散你的手下，还要在几年时间内练成一支强军。不但云南省的官员睡不着觉，就是京城里的人也未必心安。到时候除非有当今太后直接下懿旨，否则不说巡抚，就是总督，甚至是当今……就是当今圣上未必能做得了主。我王炽自认为还没有这个能力说动太后。”说到“太后”和“圣上”时，王炽还习惯性地朝北边拱了拱手。薛兴华真诚地说道：“王大人如此为晚辈设想，侄儿心领了。我薛兴华虽然年轻，但这点事还知道的。王大人也是冒着巨大的危险在我奔走，我怎么可能这么不识好歹？只是我已经想到了一条更好的出路而已。”“一条更好的出路？”“是的。正如你刚才所言，我们在这里这不行那不行，动与不动都给中国带来麻烦，最好的办法只能是远走高飞。我的想法是杀出国门，在国外落草为寇，把根放在国外。今后即使失败也不回国。英国也好法国也好，都怪不到我们中国头上。土匪本来就是四海为家，我们的人也不全是中国人，里面有缅甸人、寮国人，还有暹罗人，反正周围国家的什么人都有。只要我们出了国，我们呆在哪个国家，头痛的就是那个国家。你说呢？”王炽点了点头，说道：“这倒是一个办法，可以说是一劳永逸的事。但是……”他吸了一口气，说道，“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这么多人，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今后的日子就苦了。……，你有了具体的办法？”薛兴华老实说道：“有，我想在金三角……就是在我们中国、寮国、缅甸三国交界的地方占领一块地盘训练军队。那里山高林密，交通不便，只要占领了那里，其他人就很难进去。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好地方。”王炽看着薛兴华问道：“既然你已经想好了，你还来找老夫干什么？如果仅仅是需要金钱，需要开拔费、安家费，你让你伯伯说一声，我会拿出一笔钱的。”薛兴华笑道：“如果我不来，王大人就不了解我的想法，未必会真的给我们多少钱。再说，我到这个金三角地区也只是过渡阶段，我可不想再里面呆一辈子。最终的目的是要杀出来，是要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王炽的心又是一紧：作为一个忠君爱国的人，他当然希望薛兴华的人马跑到外面去，越远越好。现在积弱的大清国真受不了二千洋枪的骚扰。他拖口问道：“你还要出来，是不是队伍壮大了就会杀回来？”薛兴华说道：“是不是原路杀回来，还真难说。我当然不想原路杀回来，我更希望在后年、大后年之后杀出来。万一不行就在八年之后杀出，为我们中国做点事。”后年、大后年就是1894年和1895年甲午战争期间，八年之后则是1900年的八国联军进攻中国的时间。王炽立即就捕捉到了薛兴华所说的几个时间段，问道：“你这么强调这些时间，这些时间内是不是有什么大的事情发生？难道你听到了什么音信，我们大清国不会又来一次洪杨之乱吧？”薛兴华问道：“不知王大人对日本人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