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现在是什么时候,什么场合,千万不要酿成外交事件,虽说咱不怕,可是也不能随便占人家天皇的便宜啊!慢慢地说清楚了,王世雄不承认自己是武尊,也就是不认这些玄之又玄的孙子;天皇说什么都不相信王世雄说的话,要知道,得到武尊的帮助,天皇可以轻而易举地从大臣手里收回权利,这样的大好机会怎么能放过。再者说,前番武尊不是自称“老子”吗?难道他说的是中国的那位神仙而不是他自己,不可能吧?天皇到底是天皇,精灵百变,见自己劝说不下,连忙派人去请鸟羽、崇德两位上皇,祖宗来了,马上前来迎接吧!最后,在东瀛皇室最真诚的邀请下,王世雄不得不暂时留在皇宫,王岩等人如同做梦一般回到下榻的馆驿。“风花雪月”东瀛地区最高长官,风组成员赵玉儿,早已恭候多时。王岩、李颢、罗亚多、狗儿四人,也就是使团的核心层,与赵玉儿共商机密。赵玉儿风姿绰约,如同熟透的果子,坐在榻上,微微一笑道:“终于等到了你们,一路辛苦了,有什么事情就请吩咐吧!”王岩道:“你们才不容易呢,都是一家人就不用客套了。今天在朝堂之上,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先给你说一说,咱们再谈正事。”狗儿将还在眼前晃悠的人和事,绘声绘色地描述出来,王岩三人又跟着重温了一遍,还是觉得很舒服啊!那感觉就像是痛快地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躺在床榻之上,脚边有人掐褪,身后有人掌扇,凉风席席,再品一口香茗,人生之乐不过如此了。玉儿瞧着手舞足蹈的狗儿,先前还忍着,慢慢地也跟着他们大笑起来,身上陡然少了些女子的娇羞矜持,多了些男人的爽朗豁达,李颢细心观察着面前的女人,真不知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这样的巾帼英雄。“风花雪月”在京城文官的心目中远没有在军方那么受欢迎,它的成员似乎都很神秘,行事也来无影去无踪,似乎他们不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而是一些头上长角的怪人呢!好事者在议政院会议期间,提出议案,希望撤销“风花雪月”这样的秘密机构,理由似乎很是冠冕堂皇:圣人以德治天下,以恩泽化四方蛮夷,可令八方来朝,何须宵小手段?听说,官家知道了此事,下了一句评语:“空谈误国!”李颢也曾经征求过父亲大人的意见,李纲说:“不可与此辈论国事!”话的内容虽然不同,倒是与官家不谋而合,看得出父亲大人对风花雪月即便没有好感也肯定不会厌恶。“风花雪月”的最高长官,那个毛贼出身的第五风,瞧着也平常,上任之初手忙脚乱,跟他的前任聂山相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不过,慢慢地竟把那么一大摊子接了下来,虽然不能成为朋友,李颢也不得不佩服第五风的本事。通过赵玉儿,应该更能说明问题:既然手下的人都如此精明强干,第五风肯定不是庸碌之辈。忽然,狗儿碰了碰李颢,道:“三衙内,没有像你这么看人的。小娘子虽然大方,也架不住你这么看啊!想什么呢?”狗儿笑得很**荡,李颢脸一红,连忙说道:“原来,总觉得风花雪月很神秘,不知里面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原来,与朋友们闲聊,第五都承旨似乎没什么本事,凭什么就当了风花雪月的长官?小娘子能不能给我们一个答案?”赵玉儿道:“本不该在背后评价都承旨,不过,原来我就在他手下做事,彼此还算了解,说说也无妨,也许还可以消除外界对我们的误解。只说一件事吧,都承旨告密,宗翰一家老小只剩下一个女儿,还是靠了完颜宗弼的关系才得以保全。但是,我还知道,宗翰的长孙完颜斜哥没有死,被都承旨送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活了下来。完颜斜哥每天都在骂都承旨,他听闻此事,每每只是苦笑而已。大宋金国本为仇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从大宋的立场上来说,都承旨就是英雄;无情又怎么做英雄好汉,有情有义才是真正的大丈夫啊!”没想到,第五风竟然是这样一个人。短暂的沉默之后,罗亚多道:“既然重阳子成了东瀛国的祖宗,我们是不是可以轻松一些了?”李颢道:“理应如此吧?”王岩频频点头,看到赵玉儿的表情,诧异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赵玉儿慎重地说:“狗尚且会为了一根骨头争得头破血流,更何况是人呢?东瀛人寡知礼义,崇尚武力,强者为尊,难道会为了一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转世武尊,放弃既得的利益,放弃几世的努力?藤原忠通、源为义、平忠正三雄并立,平源两家既然已经将藤原家族逼到了如此不堪的境地,既然可以将对手彻底踏在脚下,既然天皇上皇都不得不与他们暗通款曲,武尊的话他们会听吗?整天拜神的人,心中未必有神;不拜神的人,心中未必无神。最起码,神到底有何神通,总要试过才知道啊!”一席话说得满座皆惊:一个女子能有这样的见识,大男人尚且不如,怎不惭愧?如果他是男人,那么……狗儿嗫嚅道:“你是说,他们会向王世雄发起挑战!”“理应如此!”李颢诚心诚意地问:“依你之见,何人能成为我们大宋可以利用的对象?”“他们三个还在台上,眼见得大变在即,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总要先试上一试,胜利的将寻找一切机会击垮对手,使之永世不得翻身;失败的整合力量,寻求强援,以图东山再起。小女子认为,静观其变是上上之策。到时候,恐怕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主动过来找我们的。”王岩手抚须髯,道:“说的在理啊!想不动一兵一卒,又要取得最大的利益,人选至关重要。多想想,再看看吧!”由于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他们都没有来得及问王世雄的意见:朱执政郑重地嘱咐过,遇事多和王世雄商量,原来还不以为然,现在来看,此人还是有些神通的。此事当然要同他商量之后才能决定。王世雄由两位上皇,一位天皇陪着,一餐吃了两个时辰:王世雄没能管住嘴巴,虽然是第一次,东瀛的酒菜却很合胃口,三个玄之又玄的孙子态度谦卑而殷勤,吃了也白吃,白吃谁不吃啊?酒菜与中国大不相同,地上走的少之又少,海里游的比比皆是。酒宴刚进行的时候,鸟羽就用刀子给王世雄切了一块烤羊肉,另外两位有样学样,价钱昂贵的从来没有吃过的好东西不舍得给,总是弄一些油腻的肉。而他们自己则眼巴巴地看着,一块都不吃,这是哪门子待客之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王世雄道:“你们也吃,别光看着!”祖孙三人闻言大喜,美滋滋地吃起牛羊肉,看不出有伪装的迹象,这就叫人更是不明白了。王世雄修道之人,崇尚自然,不愿拐弯抹角地装深沉,直接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近卫天皇道:“在飞鸟时代天皇下令禁止吃牛马犬猿鸡,奈良时代的圣武天皇禁止屠杀牛马,所以我们东瀛人几乎不吃兽肉。这些东西都是当作补品招待最尊贵的客人,今天托武尊洪福,才能吃到这些好东西呢!”什么狗屁规矩,难道东瀛的牛羊都要绝种了吗?吃海里的东西不是更劳民伤财?王世雄不假思索地说:“有违天道,荒谬绝伦!”鸟羽上皇当即颁布院宣:但凭个人喜好,吃什么都行!崇德上皇还颂扬了几句武尊与鸟羽上皇的巍巍圣德,不过,表情有些不自然就是了!他看得出,祖孙三代之间,存在着极为微妙的关系。鸟羽上皇年近六十,儿子崇德上皇大概四十多岁,孙子近卫天皇二十岁左右,孙子和儿子好像不算亲近倒是和阿翁更好呢!阿翁死了,还有父亲,近卫想要掌权,只能等到他做了上皇才行,那是多么遥远的事情啊!如果,能由阿翁将父亲干掉,再熬几年,等到阿翁升天,不就是苦日子到头了吗?至亲之间,还存在着这些龌龊的东西,简直猪狗不如,都是权利在作怪啊!“请武尊训示!”又来了,王世雄没办法再推脱,道:“跟你们说过多次了,我不是你们的武尊,不是建速须佐之男,我是大送人王世雄,哎呀,怎么就不信呢!”三人一起摇头:“请武尊训示!”王世雄非常无奈,无意间看到一名女官胸前**出的雪白,和那黑黑的牙齿,心儿一荡,连忙将目光移开:瓜子脸、丹凤眼、说话声音也好听,就是脸上厚厚的白粉、漆黑的牙齿让人倒胃口!好好的女子,非得弄得这个不人不鬼的模样,多可惜!记得,在进入平安京的时候,站在街道两边普通人家装束的女子,素面朝天,也没有染牙,那是多么令人心驰神往啊!他道心如此坚固的人都有些动摇了,更不用说罗亚多、胡?那些披着人皮的狼了!“刚才,鸟羽颁布的院宣,百姓会受益良多,这很好!”王世雄突然指着身边的女子,话锋一转,“牙齿就不要染了,脂粉也可以少用一些,像他们这般年纪,青春年少,自然一点就好了。”“谨遵训示!”鸟羽再度下诏,一切都按照武尊的吩咐去办!而且动作非常迅速,女官们都去重新梳洗打扮,哎呦,这回瞧着顺眼,不仅是顺眼,还非常相当的养眼啊!为他斟酒的小妮子,不知哪里跟兰若帝姬有些相似,还是他在思念远方的兰若帝姬?恍惚之间,伸手去那酒杯,竟碰到了女子的小手,女儿小脸一红,越发诱人了。不禁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凝华御匣殿。”观察到武尊不解的神情,通译官连忙解释起来:御匣殿是为了配合负责缝制服装的贞观殿中藏寮而设置的整装部所,该处的女官称为御匣殿别当,“御匣殿”则是对其的简称。冷泉天皇在位时,御匣殿成为天皇侍妾的称呼,刚进宫的公卿之女也可以称呼为御匣殿。而依照惯例,可以将所居住的宫室名冠之于名字前面,此女住在凝华舍,所以她的名字就是凝华御匣殿。真是麻烦啊!这些混账规矩都是从哪里学来的?王世雄柔声道:“你的真名叫什么?”小家伙脸又红了:“宇多田光,长辈们都叫我光姬!”这就对了,公卿之女才能叫做“X姬”,平民女子一般都是叫“X子”。光姬,名字不太好听啊,兰若,多好的名字呀!一时间起了戏谑之心,笑道:“我给你改一个名字好吗?”光姬慌忙跪倒,一个劲儿地点头,由尊贵的武尊赐下名字,那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情啊!“兰……若兰,对就叫若兰吧!”他哪里敢亵渎大宋的魏紫仙子,既不能也不愿,她只有一个!无论多么好的女子都是不能与之相提并论。宇多田若兰,羞答答的样子惹人怜,真想抱一抱呢,就像父亲抱女儿一样。若兰很有眼力见,酒没有了就倒上,王世雄心情大好,举杯就干,不知不觉,眼前的人变得模糊,耳朵里的声音不甚真切,眼睛就是放在若兰的身上也跟不上她轻灵的脚步呢!王世雄略微清醒一点的时候,眼前是层层迷雾,迷雾后面是一个个雪人。迷雾中的雪人,奇怪;人的形体惟妙惟肖,如同真人一般无二。她们都是女人,青春貌美的女人,她们是谁,我又在哪里?“住手!你们是谁?”在他身上游动的手儿停了下来,少女们突然之间变得毫无生气,如同真正的雪人。咦,我知道她们不是雪人?她们难道是活生生的人?师父说,道法大成之前,一定要保持童子之身,他今年三十三岁了,还是一个雏儿,那么,现在道法到达到了什么境界?“启禀武尊,天皇派我们来伺候您,她是宇多田若兰,难道您认不出来了?”一个女人,汉化说得不错,不过,重音全然不对,应该是从来没有和中国人说过话,因此根本就不知道正确的汉话应该怎么说,也真是难为了她。到了这时,王世雄彻底醒了:他是在一个飘满了樱花的池子里,身边站着四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再远一点,还有更多的人垂手而立。仰望苍天,但见明月高悬,繁星闪烁,现在是夜晚,对了当然是夜晚,那边不是还亮着火把吗?这不是屋子,是在室外?光溜溜地四个光溜溜的女子在一个池子洗澡,还在室外?天啊,我王世雄一辈子清白,难道就这么白白地毁了?东京汴梁的父老乡亲在遥远的地方狂笑,师兄朱孝庄的目光中内容之丰富平生仅见,兰若,还有兰若呢?就在他的左手边,兰若双手掩在胸前,正用她那水汪汪的眼睛,痴痴地望着他。王世雄的目光刚想移向那诱人的尺寸之间,猛然想起:那个混账王八蛋把兰若的衣服脱了?穿衣服的兰若多美,哪像现在这般不堪?“快给她穿上衣服!”少女们惊慌失措,取来衣服给兰若穿上。呀,她不是兰若!她是宇多田若兰,还是我给她娶的名字。嗯,不对了,穿上衣服的宇多田若兰不好看,没有不穿衣服的时候好看。几乎是下意识地说:“把衣服脱了!”宇多田若兰的双手也不知放在哪里,好像放在哪里都不对啊!五年了,道法停滞不前,大成是什么样的境界没有人告诉他;不过,他对自己的定力一向有自信,不该动心的时候,心一定会比千古幽潭还要平静,他的人一定会比柳下惠还君子。女人之于他,遥远而又陌生,虽然她们就站在他身边。抓起若兰的小手,就像父亲对女人那般温馨,若兰羞答答地靠过来,一股清香直如心脾,王世雄脑袋“轰”地一声,不能思想不能呼吸不能自已。“看啊,武尊被凝华御匣殿的霹雳击中了。”话音未落,王世雄将凝华御匣殿搂在怀中,女人的胸真软啊!女人的唇真香啊!女人的皮肤如同丝绸一般滑腻,女人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三十年修道,如果早有一个女人在身边,是不是已经飞升仙界了?师傅那么高深的道法,还是不能走到最后一步,肯定是有原因的吧!道生一,一生二,阴阳合岂不是二而为一?岂不是复归本源?身为一,一为我,不就是至人之境吗?积蓄了三十年的力量,一朝得到发泄的缺口,如同决口的黄河,滚滚东流,汹涌澎湃,势不可当!发大水了,水真大啊,大水冲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二而为一一而为二!此正是,重阳子大展神威,以一敌十,化身千万,阳气冲天,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