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迷乱之会

在派出信使的第二天，雷多特就得知了疾风师团、圣华第一师团、第八师团封锁边境的消息；随后，他也得到了飞龙骑士团和地龙骑士团共六万增调入胡朗、远东边境的通报和飞燕骑兵师团，飞刀骑兵师团，蒙古骑兵师团，草原骑兵师团总共六万骑兵，配合整编完毕的素伦第一军团十五万兵马开往明苏长廊的通报。这让他十分不解，“摆开这么大的架势，难道远东真的反叛了？”怀着这个疑问，他开始命令各部整修大营，加强防御；同时，他派人和卡巴斯联系，试探他的反应。当然，军情通报同样到达了卡巴斯那里，而他，也是相当的迷惑，不过手握五十万兵马、已经控制三座大城的他倒也不惧，相约和雷多特会面。雷诺接到了儿子的信，立即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对任何人通报，一边独自筹谋对策，一边向洛城叶鹰请示。等了一天，直等到了一张“相机决断”的字条，雷诺只得按照自己的想法，通令第九师团统领楚霏霏率军登上水师第二军团战舰，从舟山港登陆，前往胡朗；唐剑代任第八师团统领，领兵开赴天府地区。做了如上调动的同时，通过帝国日报宣布前线大捷，飞扬军投诚的消息。一时间秦州张灯结彩，欢庆胜利。可是，龙家两兄弟已经接到了前线龙卡亚的飞鸽密信。两人正在密室焦虑不安。龙笑双眉紧锁，“三哥这次损失惨重，会不会是雷多特的阴谋？”“不像，三弟说现在似乎在防备远东军，那么不可能是雷多特干的。我看更像是远东军的阴谋，正是他们的突然后撤，才使我们突然暴露，承受了风飞扬的打击。”龙笑点点头，“可是，雷诺封锁边境，又来回调动大军，这是什么意思？”“三弟不是说累多特受伤了吗？”龙都有些担心地分析，“看样子伤得很重，雷诺是为了防止内乱，现在谁都知道了秦州的鬼把戏，万一雷多特伤重不治或者远东军谋反，必然会有人出来兴风作浪的。”“应该不会吧？你别忘了该死的叶鹰还活着呢！”龙都点点头，“六弟，你别忘了，什么事都有个意外。连大军中的雷多特都能被刺杀，还有什么事不可能？楚家早就暗中活动了，宋家对于宋时伦进修的事情也不满，保不准会怎么办呢。”“那我们？”龙都郑重的说，“我们千万不能动，一定要配合雷家，毕竟现在三弟损失颇大，我们已经没什么实质的兵权了，如果要保住我们得到的东西，就要和雷家父子合作。”龙笑点头同意，“其实我们只要不捣乱，就等于合作了。而任水云的倾向将左右着兵力的对比局势。”雷多特此时自然不会去见卡巴斯，万一他心怀异志，看到自己重伤不支，定然会趁机发起进攻。他给卡巴斯写了封信。卡巴斯看过信之后，也命人书信给雷多特，表明自己已经攻占胡朗，远东仍然服从帝国，但却不允许雷多特派兵进城，必须由叶鹰的手谕才行。雷家父子也不敢擅自行动，贸然攻击。最后协商之下，卡巴斯也同意了派帝国军二十五万进驻远东的决定。于是，雷多特撤军驻防明苏长廊，第九师团、第八师团、素伦第一军团开入远东，飞燕骑兵师团，飞刀骑兵师团，蒙古骑兵师团，草原骑兵师团驻兵在艾多斯亚特周围，飞龙骑士团和地龙骑士团驻扎在了图门要塞。总算将一场危机消化掉了。三天了，已经三天不见叶鹰的消息了。当夜无影带着最新的军情通报来到松涛听梅园向叶鹰汇报时，唐玲就起了疑心：在如此紧张的时刻，他不可能不打声招呼就离开。而兰芷婷代为拆阅的雷多特送来的书信，更是让几个敏锐的军中女将感到担忧。当雷多特大军驻扎在明苏长廊之后，叶鹰已经失踪将近一个月了。诸女再也等不下去，林寒霜立即让唐玲去水军赴任，之前叶鹰已经给任水云写好了书信，由唐玲带着前去，也可测试一下这个叶鹰倚重的大将的反应。兰芷婷、林寒霜二人向军务府请求领兵备战，不料却被雷诺以目前不宜扩军为由拒绝，使得林寒霜更为忧虑。就在林寒霜忧心忡忡地同时，帝国高层的会议上也因为叶鹰的不在产生了第一次激烈的争吵。“监察厅不受军务府统管，我们有自行扩军的权力，只有大议会才有权力反对我们的扩军。”陈之山冷冷的看着雷诺说道，“鉴于远东郡预备设立的三个领、圣魔郡预备设立的四个领、圣华设立的两个领和胡朗将要设立的领地必须驻扎军队，必须有监察厅的宪兵部队进行监督，我们要在投诚部队和地方部队中抽调组建八十万宪兵部队。”“不行，我们根本不需要这么多宪兵。”雷诺不知道为什么，坚持反对监察厅此次的扩军。“按照规定，帝国军人和宪兵的十比一的比例，圣魔郡起码要保留两百万兵力，远东要保留一百万兵力，胡朗要保留五十万兵力，圣华地区也要四十万，加上帝国的一百五十万野战军，四十万水军，一百五十万城防军，一百五十万警卫军，总共有九百万大军，需要九十万宪兵部队，而魔族和远东半兽人族野蛮落后，更需要增添宪兵进行监督。我们必须增加八十万宪兵，雷诺军务总长，你无权干涉。相反，你们军务府的所有人员都将受到我们监察厅的监督。”雷诺咳了一下，借以掩饰，“我建议举手表决。”陈之山嗤之以鼻，“我说过，只有大议会才有权力干涉我们监察厅，你不要拿这个来糊弄我。”眼看二人要闹僵，政务总长插言打断，“这个还是按照制定的法律，留待大议会决定吧。咱们还是谈谈龙卡亚师团损失惨重的问题吧。”“按照事后的战情分析，这是一次突发事件：首先，是右路远东军粮草被烧，右路军突然后撤；紧接着雷多特被刺客刺伤，刺客被处理掉之后，雷多特立即率军驰援龙卡亚师团；遇到了阻截的风云飞，风云飞投诚。之后，雷多特派骑兵赶往喀玛亚城，并派了一部步兵继续前去接应龙卡亚。飞扬军突袭了龙卡亚的大营，应该是焚烧了右路军粮草之后临时决定的。这是我们参谋一处的分析结果。”方鹏说完了就闭嘴不谈，他可不愿意随便卷入这弄不明白的争斗中去。“就算是意外，身为统兵将领，居然防范不严导致被刺，而且出兵两月毫无战果，损兵折将；更甚者是和远东军差点产生摩擦，引起争斗。我认为雷多特将军需要向大家解释一下。”政务府副总长龙都的话象白开水一样，没有一点味道。自己家的部队遭此惨重损失，无论是于公于私，他这番话都无可辩驳。城防厅长唐豹想了想，谨慎的说，“也不能说雷将军没有战功，毕竟飞扬军团投降了，而且如果不是雷将军统帅大军诱出了风飞扬，远东军也不会得手的。”监察厅次长石之义一点都不给唐豹面子，也不顾雷诺的情面，冷声反驳，“风家的投诚是公子的安排，属于情报系统。”陈之山此时倒还算公正的说，“不能说雷将军毫无功劳，只不过因为和远东军发生的不愉快使得攻占城池的战功被远东军夺了去。况且，表面上雷将军统管全军，实际上和远东军处于合作状态，并没有调动他们的权力，这才导致了最终的结果发生。我认为，雷将军应该算是功过相抵了。”刚才还在和雷诺争吵，此时却又帮着雷多特说话，谁也不明白陈之山打的什么主意。但也确实如陈之山所说，雷多特没什么明显错误，大家也不再纠缠了。宋地这时谈起了另一个问题，“既然胡朗战事基本解决，是不是把第五师团调回来呢？我建议有风云飞任师团长。”雷诺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何况总要安排他们，如果他此时拒绝了，等于把风家推向了别人。所以，最后就把这件事定了下来。“关于在圣魔郡和胡朗郡驻军的问题，还需要与卡巴斯协商。我建议有外务厅配合军方组成一个代表团，专门负责和卡巴斯的交涉。”雷多特谈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没有公子的出面，卡巴斯是不会让步的，这次胡朗的意外就是一个证明。他之所以同意帝国军进入远东，也是公子安排的。”陈之山得到了惊雷军团中宪兵军法官的详细汇报，对于前线的情况十分了解，“我认为，我们还是先从政务方面开始，避免和卡巴斯产生冲突的好。”对于这件事，宋地、龙都、唐豹、以及警卫厅长杨琼都一致同意，因为他们都担心需要组建新的师团进入两地，这些新师团必然会被目前占据军方近一半实力的雷家控制，这无疑是非常危险的，而刚才雷诺的奇怪反对宪兵扩军，更是引起了他们的怀疑，自然不愿意出现什么意外。其他的与会人员，也不想卷入他们几大家的暗中争斗中，敛口不语。雷诺也只好同意了这个决定。又谈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政务问题，会议就这样散了。后世有学者说，会议上出现的局面，是叶鹰有意埋下的种子。军权给了雷家，政权给了宋家和龙家，利用宋家和龙家联合来平衡雷家的实力，尽管他根本不相信雷多特会有异心，但他对于当初雷诺早早退出，将西北军交给雷多特就甚为不解；随着一步步的发展，不知不觉间，雷诺担任了天鹰军校校长，培植了一批中级军官，然后担任了城防厅长官，可以说他的班底中，大部分中坚将领都和雷诺有关系；再加上雷多特和古利安老元帅的关系，更能影响一部分将领。虽然他没看出什么，但是以他的精明，不难想象，一旦他出现意外，雷诺只要取得儿子的同意，基本就可以控制整个军队了。所以帝国成立时，就有了宋地和龙都分任政务府正副总长的情况，虽然是鉴于宋家和龙家的加盟和本身实力，但牵制雷家才是最根本的目的。作为军队，就需要军饷粮草，武器装备等基本的东西，可是这些都需要通过政务府来调拨，可以说雷家控制的军队如果比作一个巨人，那军饷粮草和武器装备就是拴在巨人脖子上的绳套，而绳套的另一端，却握在宋家和龙家手中。没有了叶鹰的点头，巨人想吃口饭都困难，除非他扯掉脖子上的绳子——这就意味着谋反。在当时，再不能确认叶鹰的死亡之前，任何人都不会轻易的直接作这种事情，叶鹰的战术和战绩让他们惊惧，而叶鹰掌控的地下杀手情报系统，就像时刻架在他们脖子上的利剑。而且，雷家控制的巨人，不单脖子上有套子拴住，而且肚子上还顶着一把尖刀，那就是监察厅的宪兵。帝国成立时，已经限定了宪兵的编制无论是扩编还是缩编，只能由监察厅提出，总统有反对的权力，但不具有最终决定权，如果总统同意监察厅可直接执行提案；如总统反对，可提交大议会裁决，但裁决前监察厅可提前执行自己的提案。而监察厅的财务是独立的，每年初有财务厅划拨，其余采购自行负责。这等于完全不受军务府影响的独立机构，而它的很大一部分职能就是监督军队。巨人时刻都要着顶在肚子上这把刀，会在他举起手拿掉脖子上的绳套时，把他摘心挖肺，彻底解剖。而帝国成立时，各家都没完全明白叶鹰这一系列的任命中潜伏的暗手，随着时间的延长，一系列事情的发生，这一只只无形的暗手才开始影响着他们的行动，他们在明白了当初自己理解的肤浅的同时，也对于叶鹰的手段更加畏惧，把心底的想法和企图埋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