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做首相的幕僚

三辆丰田皇冠轿车开进首相官邸，前后两辆分别是保镖的车，中间的那辆车上坐着桥本德和林盛。林盛感觉丰田新皇冠轿车怎么都不如美国的福特维多利亚皇冠轿车舒服，甚至不如福特的水星轿车。这不是因为他哈美，而是美国的三大汽车公司竞争太激烈，所有出自三大汽车公司都是精品，美国号称是汽车王国，比日本汽车好的多。（三大汽车公司分别是福特公司、通用汽车公司、克莱斯勒公司）坐在车内想着首相可能问的问题，车就停下来，桥本德说：“我在车上等你，你自己进去，首相要和你单独谈话。”林盛心里想，我是首相什么人？他要单独见我，这老东西想干什么。带着疑问，林盛走进首相官邸，这里的保镖领着他，他自己进来非迷路不可。被保镖领进一间小会议室内，林盛见房间内坐着一个穿和服的老年男人，这就是首相。林盛虽然懂礼，但是这糟老头子不是中国人，和他犯不着太有礼，他自己找椅子坐下，什么话也没说，等老头问话，不知道他能问出什么水平的话，或许只能问一般的问题，日本政客没几个学理科的出身，聊技术问题他们不是林盛的对手。坐在椅子上他也不老实，一会抓头发，一会翻自己的口袋，没事还把钱包拿出来，数数钱，看上午喝洋酒吃大餐花了多少钱，当时比较迷糊，怕付帐时候给多了钱，他又拿出帐单来对了一下。坐在林盛对面的日本首相也暗自奇怪，这样一个不拘小节的人居然能设计出好的武器，日本国内居然没人能比过他，看起来这个年轻人傻傻的，没人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会认为他聪明，可就是看起来有点傻的这个家伙却是个人才。不光是设计舰艇的人才，也是懂战略的人才，为蓝德公司写的分析亚洲安全形式的研究报告中充分体现出他确实有能耐，为什么这样一个人才不是日本国民而是外国人，这有点可惜，不过首相本人也懂楚材晋用的道理。再好的人才，只要能为自己所用就行，来自那里不重要。首相沉默了一会，用英语问：“你对海上自卫队的发展有什么想法？”他一点圈子都没绕，直接奔主题。“你要这么直截了当的问，那我可不客气了，我可说实话，你可别不高兴。”林盛看看首相那双贼溜溜的小眼睛，继续说：“最大问题出在作战思想上、战术运用上和部队建设上。苏联解体都快２０年，日本依然把反潜战放在第一位，下一场战争不同于冷战期间可能发生的冲突，要防范的不光是潜艇。日本盲目的提出保护一千海里运输线，是可笑的，虽然海上运输线是日本的生命线，但是保卫一千海里太难，敌人只要攻破一点，海上运输线就全面崩溃，你分散兵力保护海上运输线，敌人只要出少量兵力奋力攻其一点就能切断日本生命线，所以要明确新的作战思想，不要提出模糊的思想，海上自卫队的作战指导思想应该是全面防卫，保护港口和城市，战争期间保护本国战争潜力，而不是保护运输线，你把军舰放在运输线上守，人家直接把你的工厂和港口灭掉，此时运输线有何用？保护运输线的作战思想在日本是怎么产生的吗？”首相听到这里，假惺惺的用客气的语气问：“请问这种思想是如何产生的？”“二战期间日本联合舰队死抱住舰队决战不放，跑来跑去找美国舰队决战，可美国不主动决战，而是发动潜艇战和空袭，消灭了日本大多数运输船，从运输线上打击日本，后来海上自卫队吸取战争教训提出了保护运输线，认为运输线是生命线，未来战争很短促，没人会浪费弹药打运输船，弹药太贵。未来的战争是先摧毁防空网，然后打击工厂、铁路、港口、桥梁和能源储备设施，就能瘫痪掉日本，谁没事干封锁你运输线，封锁运输线是消耗战，又费时间又费资源。”林盛讲到这里，忽然想起来首相不懂军事，和他说这些做什么。“作战思想不明确影响你工作吗？”林盛激动的说：“当然影响，我不知道你要打什么样的仗就不知道要设计什么样的武器，作战思想不清晰导致海上自卫队兵力建设出现偏差，所以你们没有好的舰队，更没有像样的战术。”趁林盛停顿的时候，首相插话，“我这里有你喜欢喝的红牛饮料和可口可乐，你喝点饮料，继续说。”林盛这人奉行的原则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反正这饮料不要钱，出去喝一杯还很贵，估计首相不会下毒害自己吧，自己还有点利用价值，要想杀自己他可以让桥本德的手下去做。林盛没客气，拿起饮料“咕咚咕咚”的喝着，一点都不注意自己的形像。“在作战思想不明确的情况下，建设军队很难。日本舰队实在是太差，水面舰队除了６艘金刚级驱逐舰，１１艘村雨级驱逐舰，４艘高波级驱逐舰能派上用场，其余的驱逐舰护卫舰基本都是靶船，必须把这些船全部换下去，地方护卫队的１９艘驱护舰、自卫群的１７艘驱逐舰都要淘汰掉，换装多通途驱逐舰或者像南森级巴赞级那样的护卫舰。”林盛喝着饮料等首相提问。“一下子换下去３６艘军舰日本暂时造不出来，那如何解决更新军舰的问题？”首相也知道本国主力军舰只有２２艘是９０年代后建造的，其他的都是古董。“美国一下退役了３１艘斯普鲁恩斯级驱逐舰，可以购买或者租借这些军舰，另外提康德罗加级巡洋舰也退下一批共有４艘，加起来有３５艘。如果引进这些军舰，海上自卫队水面舰艇部队的战斗力就超过了俄罗斯，到那设计日本就是拥有５６艘驱逐舰巡洋舰的大舰队。说句你不爱听的话，９０年代后建造的村雨级和高波级的战斗力还不如７０年代建造的斯普鲁恩斯级，美国军舰武器多，功能齐全，吨位大适合远海作战，暂时用美国军舰的时候，你们国内抓紧时间建造我设计的新护卫舰和驱逐舰。另外Ｐ－３Ｃ反潜机太旧，亲潮潜艇太少，都是问题。”林盛真是好大的口气，一买就是３５艘军舰，这全买下来要花多少钱？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日本人小气的出名，那里愿意花这么多钱？“反潜飞机是个要紧的事，那个型号能替代Ｐ－３Ｃ？美国的新反潜机需求量很大，一时难以供应给我们。”自卫队的一堆古董武器，就把首相的壮志雄心全部拴住，他想做什么，武器不做主。“向法国订购‘大西洋’反潜机的机身，把Ｐ－３Ｃ上的装备移植过去，这可以应急，不过比较麻烦。我的这个意见不是很科学，你慎重考虑。”首相点点头，他的心情更郁闷，自卫队除了２１艘新军舰，几乎没什么值得炫耀的武器，航空部队就更别提了。这小子居然提出购买美国武器，他不会是美国间谍吧？“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首相不是个傻子，他知道林盛不会为军队的建设操心，他虽然说了一大堆的的话，但其中有用的并不多。首相又问：“你愿意做我的幕僚吗？”“我光设计舰艇就够累的，以后再说这事，现在你赶快明确作战思想，否则我无法设计出好的军舰，要说的就这么多，剩下的靠你自悟，我可以走了吗？”林盛不喜欢和外行聊天，今天感觉已经说的不少，再说深了外行根本听不懂。首相点点头，林盛起身离开。他也想，这个糟老头子真有壮志雄心？那有能怎么样，日本没钱，技术落后的国家只有一条路，就是花美圆买。中国有技术，自己造神盾，需要什么都能自己造，日本就不一样，美国只要不给他ＳＰＹ－１雷达，就卡住日本的脖子，想造防空舰都不可能。走出首相官邸，桥本德站在门口等他。林盛本以为这家伙钻进车里等他，没想到还在这里站着等，此人还有点辛苦，不过面相一般，看他也难成气候。桥本德请林盛上车，林盛连句客气话都没有就上了车。桥本德上车后，问：“感觉怎么样？”“我对首相没什么感觉，到对你感觉颇多，你的部下连跟踪带吓唬的把我们弄到日本来，我最恨的人是你，如果不是你手下的人，我这辈子都不想来日本，这里科技落后，地窄人多，物价很贵，呆下去一点意思都没有。”发一通牢骚之后，林盛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把你弄到日本来，的确是内阁情报调查局的人做的，但对此事我也是知道而已，其实我们这个局和美国的中情局很不一样，中情局是白宫直接管，而我这个局是受官房长官领导，他有权越级下达命令，我没官房长官级别高，我当然不能阻止他，即使我们局不去绑架你，铃木次郎的防卫厅情报总部也会出头办此事，绑架你们来也不是给我做事，还不是给防卫厅做事，你说我犯的着没事干给他们帮忙。”桥本德叹了一口气。“看来日本和美国有些相似，中情局和国防部情报局也存在竞争。你说的铃木次郎我见过，看面相不像能成大事的人。”桥本德惊奇的问：“你还会看面相？”“我不能看你们的简历，只能从你们的面向上看你们谁有什么本事。首相身边的人，懂技术的人很少，只有木村太郎、松井寿、武藤葵三个人，他们三个是首相的军事技术顾问，但个人能力一般，只能当顾问，他们自己本人搞不出什么新技术，对军队发展起关键作用的技术总部和装备局里却呆着废物。首相的战略顾问和主要军事顾问是广田义，他要没点本事就进不了防卫研究所，不过我估计他研究不出什么防卫能力，空占着位置什么都干不成，不过他还懂点战略，半个门外汗。防卫厅的长官不是技术官僚，也是外行。那些军官有多大本事我不清楚，等未来上了战场才知道。”“让你这么一说日本掌管军事的全是废物？”桥本德惊讶的问。“你等着看好戏吧，以后你就知道了，我到地方先下车。”皇冠轿车停在技术研究总部门外，林盛下了车飞一般跑回办公大楼。绥州市郊区，一间小饭馆内。饭馆老板坐在收银台后算帐，服务员下午两点以后全下班，厨房里很安静，厨师们早忙完手头的工作，结伙出去喝酒。雷雨田坐在雅间内玩着笔记本电脑，喝着啤酒。周伯才和席鹏坐在他对面，他们打算好好谈一谈，席鹏他们想多了解点情况，而雷雨田并不打算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他们。席鹏问：“这两人在日本没加入间谍组织？”“他们做的事更可怕。”雷雨田用笔记本电脑进入一个英文网页，这是简氏防务周刊的网站，需要先付费才能进去看，前几天雷雨田已经把钱汇入简氏公司的帐户，他可以浏览简氏防务周刊网站内所有的内容，依靠翻译软件，他基本能看懂不少网站内的信息，他打开一个频道，随后把笔记本电脑推到席鹏面前，席鹏会英文，关掉翻译软件，也能看懂网页上的内容。席鹏看到一篇标题为《天才的设计师打造日本历史上最强的武器》的文章，上边还分别刊登出华显和林盛照片，还有他们的简历，也有他们设计的武器。一个模糊的图片上有一架正在飞行的隐形飞机，另一个图片比较清晰，是一艘正在安装武器的隐形导弹艇，另外文章还提到他们的个人文集，并刊登了两本设计师个人文集的封面，整个文章很短，配有６个图片。席鹏看完把笔记本电脑拿给周伯才看。都看完之后两人居然问不出问题来。雷雨田诡异的微笑着说：“不怕他们当间谍了吧？鬼子把他们当大才，一到日本他们就当上总设计师，还给个航空技术部的部长当，另外还让他们做首相顾问，做装备局的课长。人家都高升了怎么会当间谍呢？你们俩低估了鬼子。”虽然雷雨田微笑着，语气和缓的说着，但周伯才从他眼睛看到一丝暗淡的凶光，虽然脸上挂着微笑，但杀气从他五官内渗透出来，让周伯才有点不祥的预兆，估计雷雨田会做点什么。周伯才好像在担心什么，他也盯着雷雨田。雷雨田语气和缓的说：“以后没事别来找我，我还有事做。”他这是话里有话，周伯才此时猜到他想做什么，就劝说道：“你可不要一时冲动做出些出格的事。”雷雨田先是没说什么，然后把袖子卷起来，把两个胳膊上的伤疤全露出来，才说道：“我能出什么格。”席鹏一看他胳膊上的伤疤就知道那是枪伤，这小子身上有枪伤，而且还活着，肯定是老兵，他在那当的兵？中国军队可不打仗，莫非他当过雇佣兵？他也不会外语，怎么当雇佣兵？这一连串的问题弄的席鹏一头雾水，不过周伯才猜到雷雨田可能在金三角当过雇佣兵，在那里当兵不需要懂外语，会汉语就行，那里有不少马帮（马帮是武装运输队，相当于过去的镖局），也有不少私人武装，这些马帮带着物资穿山越岭，经常和游击队，和毒枭的武装发生战斗，虽然不是军队，但是经常打仗。周伯才为证实一下自己的想法，就问：“你是不是当过‘炮头’？”（炮头是马帮或者毒枭私人卫队中专门负责护送物资的保镖，以前金三角的毒枭昆沙将军１５岁的时候也当过炮头）雷雨田惊讶的“哦”了一声，努力掩饰着自己。但就从他脸上细微的变化上，周伯才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他的确在那里呆过，他胳膊上的伤可能就是在以前的战斗中留下的纪念。周伯才问：“你是不是想把华显和林盛‘做掉’。”他故意不明说‘杀掉’这个词，有意试探雷雨田。雷雨田故意叉开话题说：“他们没当特务你们该放心了吧？华显和林盛几个月前和我说过，日本政府给他们１００万美圆，叫我一起过去过几天好日子，我先推辞了一下，不过有可能我也过去看望他们。”他有意把‘看望’两个字说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