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究和将就,音近意不同。凡事不能太讲究也不能太将就,得中道而成事。“爹!我答应你了,我撤军!”子书的表情,坚定而又略带无奈。“啊!你准备撤军啦?这才是我的好儿子!”子书国,脸上乐开了花,有点秃顶的脑袋上,仿佛随时都能老树发新芽。“不过!数万人,不是说走就走的,拔寨启程乱哄哄的,如果敌人来袭,可能顾不上你的安危,今天我就派人把你送到齐都城去等消息。翠姨能不能活着回来,就不干我事了。我也只答应你这次。”“这是什么话!死活你不管,要是带回来个死人有什么用。”“爹!我只能做到这一步,如果你不答应就算了。”“好好好!我答应,不过小翠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子书国说完转身就出去了,显得如此决绝。汪鹏看了一眼一脸无助的子书,自己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事他绝对帮不上忙。“子书!你真的打算撤军?把大好的形势拱手让出去?”“你认为呢?”子书长出了一口气,顺势坐在了椅子上,比经历了一场战斗还要累。“要是平时我说你绝对不会,可今天我不敢说!”汪鹏耸了耸肩,坐在了子书的身边。“今天我也不会。”“哦?那你准备怎么做?”“你知道我第一次和罗勋交手的情况吧!”“恩!听说你把人家骗得团团转!”“呵呵!罗勋为人狡诈,也就注定了他的多疑。多疑者,以疑兵克之。除此之外,罗勋还过于谨慎,凡事都力求完美,出兵之前,必先行试探,换言之,他的动作永远比我慢半拍。有此两点,他怎么可能赢我。”“等等等等!你慢点,我消化消化!”汪鹏手托着下巴,半个脑袋掩在自己的风衣后面。这时,弥牙拎着酒壶走了进来,看着大家都不说话,也闷声不响的找把椅子坐下。屋内四人,只有海涛一人站在子书身后,俩眼睛瞪得溜圆,唯恐漏掉一个字。良久,汪鹏开口了。“你的意思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中!就是这个意思!”“那你准备怎么做!”“很简单!拿以前的剧本,给罗勋演个返场小段,撩拨得他**中烧,再挫一挫他的锐气。接下来的事,就要看弥牙大哥的了。不过还是要担一定的风险,尤其是弥牙大哥,千万不要勉强。”子书把目光转向了弥牙。“哈哈哈……子书兄弟不用担心。正如平日汪鹏和我说的,过程本身是一种享受。”谈话持续了很长时间,一直到子书的父亲被半押半送的请到齐都城,这边的谈话才算结束。毕竟,一个完美的计策,要考虑很多细节。次日,子书开始大张旗鼓的“撤军”,丝毫不避讳白天罗勋放出的观察哨,甚至有意让人知道一样。撤走的五万人马,其实并不全是子书的战斗序列,其中的半数是一直在北伦辛勤劳作的苦力。这部分人马由汪鹏带领,一直开到北伦北八十里处一片树林,就不在前进,而是在树林深处开始修建各种掩体和暗堡。直到子夜,整个大地都进入梦乡的时候,汪鹏再带着人,悄悄的撤回到北伦之中。第二天,再换另外的两万五千名苦了和两万五千士兵,前往北伦北八十里处,继续修建工事。虽然是两班倒的制度,可昼行八十,夜行八十,还要在七天内赶造出一处能容纳数万人的隐秘工事,到了第四天的时候,一直连轴转的汪鹏,吃不消了,手下的士兵和劳工们也吃不消了。子书看在眼里,心也不是滋味。春风和煦,却赶不走众人身上的疲惫。这一次,只能胜,不能败,这次过后,还有瓦伦,瓦伦过后还有十几座沦陷在外族手中的城池等着他去收复。看着手下军士和苦工们满面的灰尘,满手的老茧,满脚的血泡,子书又能做什么呢?他只能给这群因为战争而背井离乡的人,一个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兄弟们!再坚持一下,我子书寻用人头保证,只要再给我十五天,只要十五天,我一定结束眼前的风餐露宿,攻下瓦伦城,让大家好好歇歇。”好好歇歇?这是北伦之内所有人最需要的东西。十五天这个数字仿佛是一阵兴奋剂一样,让本已经疲态尽显,骂骂咧咧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另一方,罗勋得到的消息,则和第一次与子书寻交手的时候情景差不多,又是从天而降的无穷无尽的军队。每天出城五万左右人马,按照约定七天时间,北伦的驻军应该在三十万以上,再加上子书寻一定会有断后部队,如此算来,北伦的驻军在四十万以上?这怎么可能呢?难道自己的探子之前所带回的情报又不准?罗勋心里又开始犯嘀咕,也庆幸自己没有和子书寻正面交锋。七天的时限,转眼就到,罗勋算对一步——子书寻亲帅两万游骑兵断后。罗勋等不到次日再去接受北伦城,准确的说,他连一刻也等不下去了,这是他第一次在子书寻身上捞到的好处。黄昏时分,子书寻带着两万游骑兵开始撤退,罗勋也亲统五万人马,直奔北伦而来。罗勋以胜利者的姿态,跨进了北伦的大门,明哨,暗堡,粮仓,武器库,兵舍……所有的屯兵设施,一应俱全,井井有条,赞叹的同时,另一个奇怪的景象吸引了罗勋的目光。日常操练的校场之上,绳捆索绑着上百个破衣烂衫的人,前排的几个身上还贴着大大的纸条——“罗勋兄弟,这是你方的战俘,在我这当了几个月的苦力,反正现在没用了,尽数还给你。死的那些,你由此处向西千米,两铁锹就能挖出来。还有点消息透漏给你,之前齐都城,我没有五十万军马,多说也就二十万人,不过是对付你这戚戚小人的障眼法而已。今天你所看到的情景也一样,你猜我有多少人?三十万?四十万?告诉你个实数,十二万人,还有五万是纯粹的苦力。只不过在给你演了一场舞台剧。我走了,北伦就留给你了。我可以很负责人的告诉你,这是你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打到我的机会。最后一次,记住了。——子书寻。”看了字条,罗勋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原来自己从来就没猜中过一次,反倒被子书寻耍的团团转。在此之前,罗勋从没想过自己会如此狼狈,仿佛是在别人导演的一场闹剧中,充当了最为滑稽的小丑。手舞足蹈的,逗得所有人捧腹大笑,而他自己,还乐在其中,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如果不是自己抽到了一张制胜的王牌,恐怕这场闹剧还要继续下去,自己还要不知四六的舞蹈下去。如此的结果,任谁都会气极,何况是一向高傲的罗勋?活捉子书寻,啖其肉,饮其血,恐怕也未必能解心头之恨。只有杀戮,疯狂的杀戮才能消减他心头遏制不住的怒气。一怒之下,罗勋奋力的回了一下手,示意把在场的百十来个奴隶一个不剩,尽数杀掉。哭喊声,求饶声,充斥罗勋的耳朵。而这刺耳的声音,不知道刺激了他的那根神经,又立刻下令停止了杀戮。此时,百十号人,也只剩下噤若寒蝉,面如死灰的二十左右人了。“说!子书寻的部队沿着那条部队撤退的!”罗勋的声音尖利得有些刺耳。“直接……向北,齐都城的方向。”为首一人,结结巴巴的答道。“北?”罗勋从牙缝里呲出了一个“北”字和一个问号。随后下令,留守一万人,接守北伦,其余四万人马,随他一起向齐都城方向追赶。至于残存的二十来个俘虏,交由属下,带回瓦伦城去了。而这二十来人当中,有一个人,笑了……(周一黄金档,鲜花!鲜花在哪里!票票!票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