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草惊蛇,为的是避免被蛇咬。只有抓蛇人是个例外。子书说,要再打泊城,绝非是说笑,也并不是单单为了给依鸣打气信口胡诌。在子书确定依鸣此行拿不下泊城的时候,他就已经坚定了再打泊城的信念,也开始盘算第二次进攻计划了。只是怎么打,俨然是个天大的难题。第一次可以攻其不备,第二次还想故技重施,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除非对手是啥子,愿意在同一个坑里摔两次。依鸣不是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躺下的脓包。经过那日的晨练,依鸣很快就重新振奋起来,而且,信誓旦旦的要做再打泊城的主将。还扬言说,如果子书不同意,就天天追着他屁股后头骂娘,知道子书点头为止。经过这次千里奇袭,陈茜势必会做出相应的反应,以防止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子书心里清楚的很,如果再想打泊城,十有**会和陈茜对上。至今为止,两次见面,两次交手,两次败北,如果再见面的话,他真的狠得下来心么?对手是谁,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是否有万全之策,去叫开泊城的大门,去对付泊城里面的秃头军。“他娘的!老子这次在织塚那龟孙儿身上吃了大亏,你把你手里的两千蛮族步兵借我,老子要捞回来。”深夜,东伦的中军大帐里,依鸣紧挨着子书坐下,他势必要磨到子书点头同意他去主攻泊城为止。“别废话!这不大家一起商量怎么打呢么?”子书有点受不了了,他真后悔当日点醒依鸣。“我觉得,三国联军一定也意识到泊城的重要性。现在肯定是做了重点部署,要想再打,恐怕不容易。咱们是不是再考虑考虑。”沙林似乎完全没听见依鸣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只管自顾自的和子书说话。即便听见了依鸣说什么也是充耳不闻,这几天他已经听够了,听烦了。“我倒是觉得应该打!”站在子书身后的海涛突然搭了腔,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海涛把目光转向子书,看子书满脸写着“鼓励”俩字,海涛也走到桌子前,指着地图开始向大家讲解,“其实形势并没有想象中的遭,虽然敌人现在已经有所准备,不过泊城的一半是水寨,陆军有限。水军下了船,基本上没什么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咱们的部队恰恰没有水军,也就是说,能对咱们构成威胁的敌人,波城内顶多只有半数。除此之外,枫城也是以水军为主,所以我们也不必过分担心来自枫城的援军。只需要全心应付来自阳城方向的援军即可。另外,暂时咱们可以不把李基和郑文考虑在内,他俩已经吓破了胆,一时半会不敢有什么动作。”海涛说完,就退回了子书的身后。“海涛说的,和我想的差不多。不过,咱们不能放着李基和郑文不管,这种厌恶人不咬人的货,还是早点解决的好。”子书补充说道。“那就是说,关键问题在于怎么才能再一次接近泊城。还是秘密行军么?”一直没发话的石头也开了口。他这一问,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思当中。夜晚,总是沉寂的,忽然飞入帐内的两只蛾子成了最为喧嚣的主角。它们忽前忽后,忽上忽下的在空中飘着,交替领先着直奔角落里的油灯飞去。其中一只蛾子率先撞上了摇曳的灯火,可能有余身体吃疼,它飞速的退了开来,后面的蛾子立即变成了前军,对这目标发起了进攻,结果可想而知,它也退了回去。就这样,两只蛾子交替对灯火发起“冲锋”,前者止而后者又至。终于在如此往复十几次之后,羸弱的灯火,终于在两只蛾子的连续进攻中熄灭了,留下了一缕青烟。而此时,其中一只蛾子也已经彻底扑到在依旧滚烫的灯油里,动弹不得。这悲壮的一幕,牵动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哎!先前的奇袭,我们已经是打草惊蛇了,如果再要强攻,恐怕是灯蛾扑火,自取灭亡。我认为,咱们还是再考虑一下吧!”沙林叹了一口气,感慨万千。他还是坚持要求大家慎重考虑进攻泊城的计划。听了沙林的话,所有人都再度的陷入沉默。老沙说的不无道理。只有子书,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打草惊蛇”、“灯蛾扑火”这两个词,不知道是在考虑什么对策,还是在想着应不应该取消再打泊城的计划。又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让人倍感压抑的沉默……“不!我们就要打草惊蛇!”子书猛地站了起来大喊了一声。这一嗓子,把帐内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他娘的,你是不是疯了!”依鸣摩挲着自己的胸口,长长的输了一口气。“我没疯!我们不仅要打泊城,而且要轰轰烈烈的打,不仅要打草惊蛇,而且要打得彻底,大张旗鼓的前进,大张旗鼓的撤退。闹得天翻地覆,人仰马翻。”子书激动的说着。不过在其他人眼里看来,他这番话实在是莫名其妙。看着大家面面相觑的表情,子书也不急着解释,不慌不忙的咂了一口茶,看看石头,又看看依鸣,再看看沙林,语速十分缓慢的说道,“石头,我给你两万步兵和一万游骑兵。依旧沿着上次依鸣千里奇袭的路线向泊城前进,一路上见到三国联军,就给我穷追猛打。最好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正奔着泊城前进。至于打不打得下来,都不是问题,只要敌人知道你到了就行。什么时候吧泊城里的秃头军打出来,你就佯装不敌,撤回来就行。要的就是打草惊蛇。”“明白!”石头还是没太明白子书要做什么。“你他娘的,我这么多天都白和你说了,石头去打,没我什么事?”依鸣一看子书把头阵让石头来打,立即就着急了。“依鸣,哥要是让你打,你打得下来么?”子书笑吟吟的看着依鸣。“老子要是打不下来,脑袋割下来给你当夜壶。”依鸣眉毛都立起来了。“谁要你那么大的夜壶。这次你还是带着五万步兵,带足攻城器械。跟着石头身后一天的路程,和上次一样,尽可能隐密行军,偃旗息鼓。只待石头一回军,你就进攻。另外我把两千蛮族步兵也给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两千人,你得一个不少的给我带回来,还有就是泊城里的秃头,你也得一个不少的给我带回来。”“他娘的!没问题!老子打不下来泊城,干不掉织塚黑泽那龟孙子,老子就不回来了。”依鸣嘿嘿的傻了着。双眼里迸射出前所未有的狂热之光。子书摇了摇头,又转向沙林。“沙林,沃尔帕托城的这边还得你多注意一下,以防万一。”“好!我照做就是!”沙林还是认为不应该打泊城,少数服从多数,磨平了棱角的沙林,也并不多争辩。“我们都有任务,那你他娘的做什么去。”依鸣兴奋之余,想起了现在唯一闲着的人就一直在给他们分配任务的子书。“我?哥得去一趟阳城,你不想再被阳城的援军扫一会吧!”子书一脸奸笑的看着依鸣。脑袋里却想着如何能凭借一己之力牵制整个阳城的十数万大军。一屋子人,都不知道子书这么做的用意。两梯次进攻泊城,大张旗鼓的打草惊蛇,身后的李基和郑文也不管不顾,只身前往阳城,到底都是为了什么。众人再问子书,子书只是神秘的一笑,扔下一句,“打起来你们就明白了。”就不再多说一句话。因为害怕失败而什么都不做,也就什么都做不成。泊城,子书势在必得,这是他问鼎天下最关键的一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谁也不知道二度进攻泊城的结果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