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啊,总会有几次踩到大便的时候,当然,也都会有几次立地成佛的机会,只看自己能不能踩准,能不能抓住。枫城外的会盟台上,晓昭威逼横矢桥便就范,着实是大大的讨了一把孟繁的欢心。只是,整整持续了三天的枫城会盟,最终闹得不欢而散。盟约没定成,发誓用的鸡血酒,自然也没喝成。而这一切,都在晓昭的意料之中。两个月后,晓昭带着大把的金银珠宝,回到了瓦伦。这是他最成功的一笔买卖。如果说之前的生意,足够他衣食无忧,想吃肉吃肉,想吃菜吃菜,那今天,晓昭的财富,就可以用车载斗量来形容。乐观的估计,早晚有一天会变成富可敌国。如今,瓦伦地区一年的军费,已经有了着落。丢了天明皇城的他们,从此不必向董海仓低三下四的要粮饷了。但这是个秘密,该要的时候,还是要伸手的。回到了瓦伦地区,晓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的吃一顿,因为高山国的虫子和人肉,实在是倒胃口,他必须补充点真正意义上的食物才行。而另外一件事,对晓昭而言,则是比吃饭更重要的,那就是睡觉。晓昭回到瓦伦这天,依鸣和子书并不在,依鸣带着大批的闲置部队,出去帮老百姓屯田,而子书,则消失在阳城地界的茫茫人海里,不知踪影。整个瓦伦,能够陪伴晓昭的,只有这些冶铁工厂的头子——汪鹏。当天,晓昭理所当然的见到了高山国的逃亡公主孟蝶。孟蝶一看到晓昭,立刻就哭的稀里哗啦,没完没了。晓昭好不容易哄好了孟蝶,已经是深夜时分。拖着沉重的脚步,一心只想睡觉的他,却远远的看见汪鹏拎着两个纸包和一壶酒,朝着他的方向走来,隐隐的还飘来一股烤肉的味道。晓昭深知这一晚上,估计是没得睡了。兄弟两人,对面而坐,相互诉说着这段时间里各自的遭遇。不由得感慨万千。就在两人酒至半酣,眼皮都撩不起来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回事!”门外传来的声音,显得十分的低沉。“什么事,说吧!”汪鹏懒洋洋的说道。“回两位大人,依将军回来了,说马上就过来,特意让小的加两个菜先送过来。”门外的声音依旧很低沉,丝毫显不出一点感情在里面。“知道了!”晓昭说完,起身就要去开门。可还没走两步,就被汪鹏从后面拉住了。晓昭不明就里的看着汪鹏,而汪鹏的神情异常的严肃,双目圆睁,皱着眉头看着晓昭,然后警觉的摇了摇头。完全没有刚才懒散困倦的神色。看到汪鹏如此紧张的神色,晓昭也立时清醒了大半,从座位旁拿起长剑,小心的走到门旁,侧身站在门后,缓缓的拉开了门。果不其然,出现在晓昭和汪鹏面前的不是什么美酒和菜盘子,而是四把明晃晃的钢刀,紧接着,四个手提钢刀身穿天明军服的人鱼贯而入,直扑站在酒桌旁的汪鹏。显然,他们没有注意到站在门后的晓昭。说时迟,晓昭一看这架势,立刻从门后窜了出来,手中的长剑一扬,突刺两剑,后排的两名此刻立刻倒在了血泊之中。紧接着晓昭顺势向前一扑,便把前排左侧的刺客扑到在地,死死的压在身下。剩下的一个刺客,也知道屋内有两个人,但没想到对方藏在门后伺机偷袭,不由自主的回头一看。就在这会儿,汪鹏的钢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说!你们干什么来了!”汪鹏厉声喊道,可喊完了,又突然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哈哈哈!废话,当然是来杀你!”站在汪鹏刀锋边上的刺客大笑着说道。“杀我?你们是受谁指使?为什么要杀我?”汪鹏也觉得有点尴尬,马上转移了问题的关键。“没有人指使。我们只是看不惯你这个作威作福的恶魔,替瓦伦城中死难的无辜百姓报仇雪恨。”站着的这名刺客恶狠狠的说完,嘴边便溢出了鲜血,脸色也开始变得惨白,很快,便瘫倒在地。汪鹏慌忙的上前,伸手去探对方的鼻息。随后无奈的对着坐在另一名刺客身上的晓昭摇了摇头。晓昭一看汪鹏的表情,立刻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立刻把手向身下的刺客脸部抓去。可惜的是,不等他的手碰触到对方的皮肤,只感觉这名刺客浑身一颤,紧接着原本紧绷的身体,立刻如同烂泥一般瘫软了下来。晓昭缓缓的站起身来,一脸疑惑的对汪鹏说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没听他说么?要为瓦伦死难的同胞们报仇!”汪鹏的语气极为平淡,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晓昭一看汪鹏的表情,就知道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无奈的叹了口气之后,便走到门口去叫人。时间不大,屋内的四具尸体,便被清理干净,只是浓浓的血腥气,依旧挥之不去。“汪鹏!这不是第一次了对么?”睡意全无的晓昭,盯着汪鹏略显疲惫的脸,低声的问道。“哎!自从我火烧瓦伦之后,这样的阵仗已经算小的了。”汪鹏说完,兀自苦笑了一下。“你是不是傻啊!你以为,普通老百姓,真的能如此频繁的找你报仇?”晓昭看汪鹏无精打采的样,顿时有些生气。曾经那个心思缜密,雷厉风行的汪鹏,何曾如此脆弱过?又何曾为了几条人命心慈手软过?“你是说。。。。。。”听了晓昭的话,汪鹏不由得浑身一震,眼里闪过一丝凛利的光芒。“哎!这分明是有人以此为借口,兴风作浪。”说完,晓昭缓缓的起身,向门外走去,他必须的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补一觉。傻呆呆坐在原地的汪鹏,唯有眼珠还活泛的来回转动着。想不到,有人这么想要除掉自己,或者说是为了削弱他们四人的力量,才借着瓦伦一事,四处挑唆。普通老百姓,能有多少人会舍命来刺杀自己?又有多少人能有这样的身手和魄力呢?为什么自己就从来没想过呢?这时,汪鹏听见晓昭清脆悠扬的声音,“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的确,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第二天一清早,整个西伦营地便随着初升的太阳,炸开了锅。刚刚睡下不到三个小时的晓昭,被屋外乱哄哄的脚步声和呼喝声吵得再也睡不着了。如此杂乱的场面,绝不是什么晨练早操,听起来也不像敌人来袭。无奈之下,晓昭强忍着睡意,爬出了自己藏身的房间。刚一露头,就看见眼前几个同样困倦的大油脸正呆呆的看着自己。不到一秒钟的对视之后,这几张大油脸立刻转过身去,大声的呼喊起来,“找到了,找到了,在这呢!在这呐。。。。。。”“这是什么意思?”晓昭低声的嘀咕了一句,不知道这群柴兵到底在干什么,到底在说什么。自己不过是找个安静的地方睡觉,用的着这么惊起么?晓昭没多想,长长的打了个哈欠就准备继续睡觉。还没等晓昭钻进被窝,房门“砰”的一声就被人给推开了,晓昭猛然回过身来,瞪大了眼睛看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屋外满满登登站着一群傻笑的绿营兵,而门口,站着一个自己很熟悉的姑娘——问雪。“我地妈呀,问雪,你干什么啊,一大早上就来吓唬我。”晓昭说完,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便往自己的被窝里钻。“喊妈也没用!晓昭,子书呢?”问雪站在门口,高声喊道。站在门外的那帮绿营兵,不由得一阵哄笑。晓昭也被雷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困倦的表情,略带哀求的说道,“问雪大姐,嫂子,大妈,姑奶奶,祖宗,你让我收拾一下,洗把脸在回答你的问题行不?”“不行!现在就说!”问雪的话一点会选的余地都没有。“三个月,我俩都是单飞,子书没和我在一起。”晓昭猛揉了几下自己鸡窝似的脑袋。“真的?”问雪还是有点不相信。“真的,姑奶奶,你快出去吧。”晓昭光着脚丫子跑到门口,对着问雪连续做了两个揖,然后好不容易才把门关上。门外的喧哗和脚步声渐渐散去,晓昭靠在门上,长叹一声。心想,为什么女人都这么难缠?为什么睡个觉就这么难呢?还没等他的叹息声全部从喉咙里窜出来,门外又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姑奶奶啊!你还让不让人。。。。。”晓昭的话说了一半,发现站在自己眼前的不是问雪,而是满眼通红的汪鹏。“你喊谁姑奶奶呢?”汪鹏一头雾水,心想晓昭睡糊涂了?“啊!刚才问雪来了,问子书的事儿!”晓昭说完,急急忙忙的转回身,两步“你看出来刺杀我的人,是有人别有用心。那你有没有阻止这类事件继续发生的办法!”汪鹏的语速很快,似乎有点望眼欲穿的架势。看来,他被三天两头的暗杀,已经闹得身心俱疲了。“有!”晓昭懒洋洋的说道。“快说!”汪鹏快步走到了晓昭的床边,急切的问道。“等我睡醒的!”晓昭说完,便蒙起脑袋,不管不顾的躺了下去。任由汪鹏怎么摇晃,就是不起来。想要睡个好觉,看来必须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