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了咬牙,下了决心。“我要离开你。”我一字一句的说道。苏文起猛吸了一口气,站起了身,走到我面前,坐在我身边的沙发上,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问道:“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吗?我对你不好吗?”我摇了摇头,眼泪也掉了下来。我是舍不得他的,但是,也不想继续下去。“不是你对我不好。是我不想这样下去了。”我说。“你能不能不闹?”苏文起的愤怒的声音中充满了哀求。我看着他,说道:“先生,我没有闹。只是,我不愿意这样活下去。像一个烂人!”“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你告诉我!只要你能说出来,我都尽量的满足。”苏文起说道。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只是一味的想要自由。“你若不愿意交际,就安心在家生孩子。”苏文起又说。我摇了摇头,擦了擦眼泪,我笑了。微微的笑着对苏文起说:“先生,我累了。我不愿意在这样下去,我想要自由。”我说完,抬起头看着苏文起的脸,他的脸上写满了失望这两个字。苏文起叹了一口气,用力的摸了摸额头,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我没有回答。没有为什么,我只想过自己的生活。苏文起突然急躁了起来,说道:“别忘了,当初,是我救了你。”我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是你救了我。我已经尽力报答你了,能做的、该做的,我都做了。现在,我累了。”“累了可以不要出去,乖乖在家生孩子!”苏文起焦急的说道。我摇了摇头,站起了身,说道:“先生,谢谢你当初救了我。”点了点头,我离开了他,重新回到卧室。身后传来苏文起愤怒的声音:“为什么!”我不敢回答,关上了门,kao在门上我哭了。这一刻,我有一种被骗的感觉。正如当初我来苏家的那种感觉是一样的。我被梅如海推了出来,苏文起帮了我,可是,我丝毫没有感激他。真的,丝毫没有发自内心的感激。我不觉得他救了我,反而认为是他害了我。在他安排的游戏中,我不知不觉的迷失了自己。吃过了早饭,我便带着苏小童出门去逛街了,好久没回北平,几乎都已经忘记这里是什么样子了。她今天看起来不太高兴,临走时,我随口问道:“你怎么了?”苏小童服侍着我穿衣服,没有回答,不像平时叽叽喳喳吵闹的她。这回,还真引起了我的好奇。扭过头,我又问她:“你怎么了?”她照旧没有回答。我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拉过椅子坐下,拉着她的手问:“谁欺负你了?”苏小童摇了摇头,撇着嘴想了想,最后说道:“主子,冒昧的问您一句,您是要走吗?”我不禁的歪着头看着她,放下了她的手,问道:“老爷和你说的?”苏小童没回答,但是,她的表情却出卖了她,一定是苏文起告诉她的。我嘲弄一般的笑了两声,拍了拍她的肩膀,也好,早让这孩子知道,免得她心里不舒服。“若是我要走,你会和我一起走吗?”我问。苏小童用力的点着头,说道:“主子去哪儿我去哪儿!”我笑了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问到:“倘若,咱们出去以后,没钱了,你还会跟着我吗?”苏小童立刻瞪着她的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我,说道:“主子您放心,只要主子不卖我,我品拼命也会赚钱养主子的。”我笑了笑,这笑容里充满了对她的感激。“对了,这回回来,老爷表扬你了吧?”我问。苏小童点了点头。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好,走吧,咱们早去早回!”苏小童点了点头,扶着我起来了。等我回去的时候,还不到中午,苏文起已经到家了。他焦躁的在屋子里踱着步子,周妈一见我回来,赶忙说道:“太太,您这是上哪儿去了,老爷回来半天了,见您不在,还骂了我们一顿。”我点了点头,苏文起老远一见我回来,立刻迎了上来,问道:“你这是上哪儿去了?”我没回答,苏文起瞪着眼睛看苏小童,吓得苏小童连忙说道:“老爷,是主子一定要去逛街的。”“找打!”苏文起骂道。苏小童是替死鬼。正如很多下人那样,主子犯了错,碍于面子,家长们没办法动手,打下人,主子也不得脸。“不是她的错,是我执意要去的。”我一面说,一面拖了衣服,递给苏小童。“去吧,放好。”我对苏小童说,也算是帮她拖离苦海。苏文起见我和他讲话了,连忙说道:“一定是那个死丫头没和你说,我今天早回来。”见我没理他,苏文起又说:“对了,你在承德得罪了劳中全?”我斜着眼睛看了看他,坐下身喝了一口茶,苏文起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得罪他做什么!”“他怎么说的?”我问。“今天早上他打电话来,问你到家没有。”苏文起说道。我点了点头,将茶杯放在桌子上。“不单单是问我到没到家吧?”我问。苏文起笑了笑,说道:“你是不是闯祸了?”我抓了抓头发,没理他。苏文起见我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又说道:“也没说别的,就说,你在承德有一个晚上,他们要抓捕的一个共党份子闯入了你的房间,从窗户跳了出去。劳中全觉得你没说实话,据说,地面上没有人掉下去的痕迹。”顿时,我的心里咯噔的一下,果然是条老狐狸。幸亏我溜得快,不然,被他找到了确实可kao的证据,我逃都逃不掉。“糊涂!”苏文起骂道。我斜着眼睛看他,苏文起又说:“你不知道这个劳中全的背景吧?过去,讨伐北洋军阀那会,他是冯玉祥的部下,带过兵打过硬仗,什么事儿没经历过?后来,他投kao了蒋校长,不过,他当时官小,实际上,国民党内部也是比较排斥这些老军阀的部署,所以,一直郁郁不得志。在广州那会儿,我们一起功过事。我刚到北京那会儿,他来求过我,我才把他安排在我老家养老。多亏我曾帮过他,他念及旧情不肯深究,不然,你这次就要进去!”苏文起狠狠的说,我扬起了头,将头kao在椅子背上,看着苍白的天花板。“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苏文起问。“知道了。”我说。“那个共党份子你认识?”苏文起问,“不认识。”我懒洋洋的说。“不认识你帮人家做什么?”苏文起不满意的骂道。“好了,说这个也没用。当时,我若是知道他是共党份子,说不准就抓住他了。”我说。“这种事情要交给警察处理,知道吗?”苏文起说。我没理他。“以后,见到受伤的,躲远一点。”苏文起又说。我还是没有回答他。苏文起看着我,过了一会,叹了一口气,笑了笑。“对了,魏局长有信儿?”我问。苏文起翘起了腿,点了点头,说道:“有,还不是感谢你帮他立功了。梅翰松过些日子会被判刑,三年五载的都出不来。”我咯咯的笑了几声,像猫一样。“是呀,他这回算是赚到了。不过,听说他手下的那位副局背后也是有大人物的。”我依然懒懒的说。苏文了点,点燃了一只烟,边吸边说道:“现在背后没人的还能在位子上呆多久?粥少僧多,略微有点权势的位子谁不是虎视眈眈的?多少人瞪大了眼睛,就等着你犯错。便是没错也会找错。还不如军阀混战那会儿,别看乱,起码,没这么闹心。你也别小看这个老魏,老魏过去也是有后台的,当年,在武汉也风光过一段日子。现在是不比当年了。”苏文起像是说风凉话一样说着魏局长的过去。“对了,梅家那边有什么反映?”我问,苏文起笑了笑,说道:“你公公这回可算是lou脸了。劳中全今天和我说呢,梅如海也进去了。”苏文起嘲弄死的说着。“怎么,你到像是很平静。”苏文起问。我冷笑了两声,问道:“那你希望我该有什么反映?”苏文起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将烟恩灭。“你公公把你嫂子杀了。”他说。“我知道。”我回答。轮到苏文起好奇了,他立起身,惊讶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冷笑了两声,没有回答。过了一会,我歪着脑袋问苏文起:“要被判刑吗?”苏文起kao在沙发上,说道:“这是自然的。听说,用军刀砍了你嫂子十几刀,当时的场面非常残忍。据说,你嫂子一开始还没有完全死,先是被你公公砍掉了手脚,你嫂子哀号了一个下午,最后求梅如海才一刀杀了她。梅如海杀了你嫂子以后,又把你婆婆杀了。吓得家中的下人们全跑了。梅家下人到也算是有良心,别看跑了,没有一个去报案的,是梅如海自己去自首的。”“他为什么要杀了梅老太太?”我不禁的问道。苏文起看了看我,说道:“据说,是不愿意让梅老太太一个人吃苦。”我点了点头,梅如海一定是害怕他进监狱以后,中风的梅老太太没人伺候,一个人孤独的饿死在**。梅如海这样做,也算是让他妻子拖离了苦海。他算是爱她的。我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