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的伤口半个月还没有完全的恢复。 我终于明白戴笠的那句话。 确实容不得我更多的去做衡量,单单养伤就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每日,都有一位专门的医生帮我换药。 那一种据说是秘制的药,涂上很快就会好。 我的夏天要比别人来的都早。 还在五月中,我就换上了短袖。 lou出了裹着纱布的伤口。不能穿普通的长袖衣,衣服的摩擦会让伤口疼痛难忍。这期间,我看到了所有段余兴的资料。此人32年调入警察厅,并一直秘密的帮助戴笠工作。 军统正式成立后,他是第一批军统的正式员工。 目前已经是刑侦科的科长。这样一个人,戴笠却怀疑了他,实在令我匪夷所思。 据说,这人的副官曾秘密告诉戴笠,段余兴曾秘密像日本人出卖过情报。 正是如此才引起了戴笠的怀疑。戴笠一向多疑。 但是,他十分的聪明,从不在被怀疑人的面前表现出自己的疑虑。 甚至有可能会故意与被怀疑的人搞好关系,以方便他更一步的了解被怀疑人。那年的五月末,我的伤口几乎已经快要养好。 为我敷药的老中医留下一些自制的药,据说,这些中药可以让皮肤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正常。 不会让人看出是新伤。糜伟震给我带来了一些段余兴的片段,某一个晚上。 我收到了他在沙沙舞厅跳舞地通知。 打扮妥当后,独自出了门。这种生活,和婊子有什么区别?我十分的恼怒。可惜,我的恼怒出了为自己添麻烦外,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沙沙舞厅里挤满了寻求欢愉的人们。 前线的战士们流着血,换来的,是这里地人们大把大把的花钱买来地啤酒。血腥与和平。任何一个和平都是由血腥换来的安宁。 可这安宁的背后。又着一颗一颗遗忘的贪婪的心。 试问,还有什么比宁静更加珍贵的东西呢?我在一张桌子的面前坐下。 要了一杯咖啡,冷漠地注视着舞池里的人们。 男人和女人们,高兴的扭动着自己的躯体。来这里的,除了带着任务的我,应该都是快乐的。除了见到苏文起和桑彦外,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快乐而言。这时。 我看到舞池里一个男人搂着身穿白色旗袍地姑娘。 那张男人的脸,就应该是段余兴。几乎和照片上差别不大。 他大概三十岁上下,头顶已经秃掉了一半,国字脸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 俨然一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的模样。我冷笑了几声,放下了咖啡杯,随便找了一个老头子就下了舞池。 转到段余兴的身边时,我故意用鞋跟狠狠地踩了他的舞伴一脚,并迅速的转身。“哎呦。 ”那白衣女子立刻喊了出来。原本四目相对。 正用眼神说话的他们立刻被我的恶作剧打断。“你怎么样?”段余兴问道。“很痛。 ”那女子说道。 段余兴扶着她离开了舞池,将那女子送到休息区大概是安慰了几句,并不耐烦的看着舞池里。大概,是个跳舞上瘾的人。我笑了笑,和舞伴到了歉,放开了他的手离开了舞池。 走到段余兴的附近。 我对他笑了笑:“先生,不知道能否请您跳支舞?”我说。段余兴看了看他的舞伴,看样子也不算很熟悉,犹豫了一下。我笑着伸出了手,说道:“还希望先生赏光。 ”那天,我穿了一件金色地旗袍。 对于中国人来说,紧紧地包裹着身体的旗袍本身就是一种野性地美。 总让人联想到旗袍里面的身体。 若加上得当的妆容,则更加显出一种异样的狐媚,美丽却不媚俗。段余兴见到有人主动的搭讪,自然也高兴的很。 挽着我的手。 下了舞池。这本来就是我计划中的一环。 那个白衣的女子我只能和她说一声道歉。“小姐贵姓?”段余兴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故作严肃的颤抖。越是这样的男人。 心机越重。 他总是在放出烟雾弹来笼罩自己,不让别人看到他的真实样子。“先生不知道一句话吗?相逢何必曾相识,人生短暂的就像是樱花一样,转瞬即逝。 ”我娇滴滴的说道。“没想到,小姐年纪轻轻对人生的感悟竟然如此的悲观。 ”段余兴说道。我笑了笑,按照节拍转了一个身。“人生本来也是苦短的。 ”我说。他笑了笑,说道:“小姐好像在哪里见过?”我在心里冷笑了几声,见过?我在照片上见过你,可你一定从来没见过我。 这就是男人管用的伎俩。“或许吧。 ”我笑着说。这时,他挽着我的腰问道:“今日能和小姐在这里跳舞,简直是在下的荣幸。 ”“别说那些客套话儿。 刚才,是我不小心踩到了先生的舞伴。 见先生一人落单,实在愧疚。 这才故意又和先生跳了一只舞,算是补偿先生。 ”我笑着说。他的眼睛动了一下,放佛在分析我的话。不过,我眨了眨眼睛,娇滴滴的对他笑了笑。这种男人,最容易栽倒女人的手中。 自以为是,总认为自己的魅力可以吸引全世界的女人。 越是这样就越容易中美人计。不过,如果他果真是日本人派来的特工。 就要多一个心机。并不排除日本人很久没和他联系地这种可能。 他在这里已经做到这个职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却能直接的得到一线的情报。 这也算是一颗重要的棋子,如果没有重大事件相信不会随意的启动。如果樱花少佐从未和他联系过,那下面的事情就好办了。“在下还是想请问小姐的贵姓。 茫茫人海,人生相逢都是缘分。 我相信有这种缘分存在,冥冥之中已经注定好地。 ”段余兴问道。我故意害羞似的笑了笑。 说道:“还未曾请教先生地大名。 ”“鄙人姓段,段余兴。 ”他说道。“哦。 段余兴。 我记住了,日后回想起这个名字时,就会想起先生曾带给我一个美好的夜晚。 ”我笑着恭维的说道。他那一双小小的眼睛盯着我,微笑着说道:“在下也不会忘记,有小姐在的夜晚是多么美好。 好了,小姐现在能否告诉在下您的名字?”我故作深沉的考虑了一会,说道:“大家都叫我晚秋。 ”段余兴地脸色立刻挂了一层薄薄的霜。 直到过了好一会,他才敢问道:“不知道小姐是否认识糜伟震,糜先生?”我立刻故意放开了他的一只手。“原来晚秋这个名字这么有名?”我略微不高兴的说。他笑了笑,说道:“听说,糜主任福气好,身边有一位美艳如花的姨太太就叫做晚秋。 想不到,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段先生不要恭维我。 我现在已经不是糜主任的姨太太,不过是人世间的一粒浮沉而已。 ”我说。“小姐此话怎讲?”他故作讶异的问道。我笑了笑。 故作忧伤地说道:“自由不是很好吗?我喜欢自由。 不要用有色的眼镜看着我,虽然我曾是别人的姨太太,但是,现在我是自由的。 ”段余兴笑了笑,lou出了洁白的牙齿。 他的资料中写道,他是广西人。 家境贫寒。 从小一个人生活在姑妈家。不知为何,看到他地牙齿竟想到了他的资料。“晚秋小姐,你喜欢跳舞吗?我看你的舞技很好呀。 ”他笑着岔开话题说道。 看来,对于我还是不算是太有兴趣。“恩,谢谢段先生的夸奖。 原本我的舞技并不这么好,多亏了孔家二小姐教了我几次,这才让我进步了许多。 ”我故作矜持的说。一听说孔令俊,段余兴动了一下眼神。“你和孔小姐好像很熟?”他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我故意装作难以回答的样子,说道:“还算可以吧,经常到她家里玩耍的。 ”他点了点头。 笑了笑。那时。 我也算得上是能巴结上流社会的交际花,很多苦于没有门路地低级职员。 都会找这样地交际花联系上层人士。可惜,我从来不爱钱。 对于生活,只追求平平淡淡。除了美色,身份也是另一重的诱饵。一直舞跳完,段余兴开始对我有了兴趣。“晚秋小姐在哪里下榻呢?”段余兴不经意地问道。“在饭店。 一个人,什么事情都习惯了。 ”我也满目不经心的说到。他笑了笑,将眼神丢到了别的地方。如果,我猜测的没错,他已经对我有了兴趣。 只是还不敢确认是否是糜伟震派来试探他的。我冷冷的看着他,如果不出意外,他的身份将很快的暴lou。只等着戴笠的情报一到,我就可以lou出樱花少佐的身份。我看着舞厅里的扰乱人心神的灯光,这个世界,就是有了太多的麻木的人,才会有了今天的下场。多少年以前这世界是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样子?简直,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只是,这两个世界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这两个世界的人们都不肯面对现实,接受眼前的一切。 人们终日过着自欺欺人的生活,并快乐的活着。不久之后,我便知道,戴笠的情报短时间内无法到达。 那年6月,蒋介石炸开了黄河的花园口,导致黄河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