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家,我一个人坐在软椅上,没有开灯,只想着康莉莉刚才说的话。苏文起出事后,林晨光受到了牵连,幸好他抽身早并未受到过多的折磨。 下野后,他并不甘心。 留在了广州。 这在期间,他接触到共产党。 并发现自己的一些想法与共党不谋而合,于是,转投到了共党的门下。与康莉莉的认识就是在一次共党的会议上,从此,二人陷入爱河。“对了,老林,听说尚合又被派到武汉去了。 ”康莉莉漫不经心的说道。林晨光知道我和尚合的时期,尴尬的笑了笑,阻止了康莉莉下面的话。后来,康莉莉去洗手间时,林晨光和我说一些尚合的事情。苏文起坏事后,尚合去了北平。 广州沦陷以前,林晨光在广州碰到过他一次。 尚合的手受伤了,左手着剩下了四个指头。尚合一直觉得自己当年的做法有些欠缺,特别是听说苏文起已死,他更加觉得愧疚。林晨光说道这里,我冷笑了两声。尚合一向目的明确,难得,战争让他改变了主意。林晨光告诉我,尚合一直还惦记着我。 希望能找到我的下落,当年,他离开重庆,几周以后略微安全的时候,他曾潜伏回重庆试图找我。 但是,当时,我家已经是人去楼空。那几年,尚合一直活在逃亡之中。 国民党并不打算放过他。到广州那年,尚合居住在林家。 闲来无视,就与康莉莉说了我们的故事。 尚合说,故事里地那女人是他的未婚妻。 康莉莉感动之下,答应他,一定帮她留神一个叫晚秋的女人的下落。 直到在武汉认识了我。我嘱咐林晨光,不要告诉尚合我的存在。 也不要告诉康莉莉我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我不想在见到尚合,也不愿意在和他有任何的关系。林晨光沉默了一会。 才算答应了。此刻,我kao在软椅上,心里全七八糟地。 尚合,尚合。 这个名字像诅咒一样,在我未出嫁的时候就跟着我。 现如今,他又借尸还魂地回来了。他四处的寻找,并不知道。 我距离他如此的近。可我并不打算与他相见。 他给了我太多的伤害,遗忘,是我和他最好的救命药。我们都需要活下去,所以,必须遗忘掉对方。突然,一个老妈子急匆匆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太太、太太,有位先生说找您有急事。 ”我不耐烦地站起了身,打开了门。只见一个穿黑衣的男人。 站在门口,他的礼帽压的低低的,几乎看不到他脸。“你怎么不问问是谁就带进来。 ”我不高兴的说道。 老妈子不敢辩驳,到是那男人“蹭”的一下就钻到了房间里。“是我。 ”他低声的说到。那熟悉地声音让我一震,我对老妈子说道:“行了,我知道了。 你下去吧。 如果老爷回来,告诉他,我正在会客。 ”看着老妈子下去后,我才关上门。“你这大半夜的钻到女人的房间,就不怕别人说风凉话?舌头底下压死人,我可受不了。 ”我说。他笑了笑,摘下了礼帽随手放到了桌子上。“听老板说,这次你又立功了?”萧烈说道。我看着他口中的小虎牙,苦笑着摇了摇头。“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讲话,我不是你们军统的人。 ”我说。萧烈笑了笑。 坐在我身边的一张椅子上。 他用手支着头看着我。 lou出孩童一样纯真地眼神。“晚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你今年二十九岁吧?”萧烈笑着问道。我笑了笑,说道:“你的记忆力到很好。 ”他点了点头,笑着说:“我还记得,我们在东北那年,有一次下雪,咱们俩还堆了雪人。 你还记得吗?”“怎么不记得?你这个坏人,当时还用雪球砸我。 ”我垂着眼睛说道。他笑了笑,将手按在了我的手上,我动了一下,并没有将手抽回去。 现在,我还有什么资格说爱或者不爱呢?我和他,不过只是战友罢了。“你呀,还不是极力的反击。 最后都将我打到了楼上去。 ”萧烈兴奋的说道。生活在这样的年代、这样的背景、这样的身份,能笑的如此天真如此地烂漫,只怕全军统内也只有他萧烈一人。“你来找我,并不是为了叙旧吧?”我一面说一面推开了他地手。萧烈笑了笑,将身子kao在了椅子上,半天没有讲话。我笑着抬起了头,看着他说道:“在我面前又何必这样呢?我也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生了,不需要先用mi糖哄着。 说吧,有什么事情。 ”萧烈笑着撇了撇嘴,他用手请请地拂去了身上的尘土。“我想让你跟我去河内。 ”萧烈说道。我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不管是危险或者安全,我都不愿意在为军统卖命了。 如果有机会,我到宁愿加入共产党。 ”萧烈立刻严肃了下来,对我说道:“这话你跟我说说就好,若被老板知道,你会吃不了兜着走!别看现在国共合作着,但是,情况可并不乐观呀。 ”我点了点头,说道:“行了,我知道。 你是个值的依kao的人,所以才会在你地面前发发牢骚。 你知道。 没人愿意听我抱怨。 ”萧烈将椅子向我身边拖了拖,说道:“汪精卫已经公开投敌了。 今日上午,他已经由昆明机场称飞机到了河内。 并公开支持日本首相近卫文麿发表第三次对华政策声明。 他这是叛国!”我歪着脑袋看着他,伸手抚摸着他的脸,说道:“我和你认识也有一些年了,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忠于军统呢?”萧烈抓住了我的手。 说道:“过去,我就是复兴社的人。 我不会背叛自己的信仰。 ”我点了点头。 知道说是说不通的。“所以,你要到河内做什么?”我问。萧烈严肃的看着我,说道:“刺杀汪精卫。 ”我皱着眉头,戴笠地计划一个比一个疯狂。 当年,刺杀关东军司令就让我吓了半死。 他现在又派萧烈去暗杀汪精卫,简直又是在叫他去送死。“你和戴笠有愁吗?他怎么一次又一次的让你去送死?”我问。萧烈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明白。 要革命总要有人牺牲。 我参与过多次地刺杀行动,都完好无损的回来。 军统内部,没有谁比我更适合这次行动。 ”我点了点头,在我的印象中,那时萧烈就已经是少校。 当年,军统局里的少校简直屈指可数。 萧烈又如此的年轻,可见,他所立下的功劳都是用命换来的。“那你要我去做什么。 ”我在他地手中抽出了手。他看着我。 又lou出了那颗我喜欢的小虎牙。“晚秋,我记得,我们认识的时候,你受伤了。 在天津,我当时救了你。 对不对?”他说。我笑着拍拍他,说道:“难道。 你要我现在把命还给你吗?”萧烈摇了摇头,笑着将手搭在了我的椅子上。“你呀!我是说,你和我走过了生生死死。 那年在东北,简直就是生离死别。 你忘了吗?”他说。我摇了摇头,回忆起当年在东北的种种。“我当然不会忘。 当年,若不是你来街头,我和糜伟震只怕早已经死了。 ”我说。他点了点头,握住我的手,说道:“我现在需要你。 你跟我到河内,帮我做掩护。 我们装成一对做小生意的夫妻。 不需要你做什么的。 ”“萧烈。 这太危险了,你不应该答应去地。 ”我说。他笑了笑。 笑容中充满了凄凉。“我不去,谁还会去呢?要革命就要有牺牲。 汪精卫叛变了,给党国带来了多大的损失?总裁已经下令,派人去对他劝说。 但如果他不肯服从,那我只能杀了他。 ”萧烈说道。我动情的拉着他的手,说道:“萧烈,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死。 你知道吗?在东北的时候,我就不想你去杀吉冈。 这些都是几乎不可能完成地任务。 ”萧烈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决定了。 我希望你能跟我去,万一我死了,你也会把我的尸体拖回来是吗?”我沉思了一下,问道:“糜伟震知道这件事吗?”萧烈摇了摇头,说道:“暂时还不知道。 ”“都需要我做什么工作。 ”我问萧烈见我答应了,眼神中流lou出感激之情。“只需要你装成穷人家的妇女就可以了,我们到那边去做点小生意。 放心,不会让你有任何的危险。 我会安排好的。 ”萧烈说。我点了点头,问道:“什么时候动身?”“越快越好,如果你能准备好,我们明晚就出发。 ”萧烈说道。我答应了萧烈,又一次的将自己仍在漩涡中。 而答应萧烈的唯一理由,只是他那句,万一他死了,我还可以将他的尸体拖回国内。全新的旅途即将开始,一个全新的未来更加带来了未知和不确定。我,真地做好准备了?面对黑夜,我摇了摇头。谁都不会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