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站起身,突然想起萧烈的话,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保护自己。这时,我迟疑了一下。正当此时,突然看到丁默邨飞一样的从西伯利亚皮货店窜了出来。不好,郑苹如暴lou了,我没机会多想,拿起手袋,像是一个正常客人一样匆匆离开了咖啡厅。 只见丁默邨的司机十分机警的打开了出门,丁默邨飞身钻进了车里。 车子,以人们意想不到的速度启动了。那两个杀手见到几秒钟之前那行云流水的一瞬间,似乎惊呆了,忘记了自己的任务。 直到丁默邨的汽车开走,他们才掏出手枪对着丁默邨的车开枪。丁默邨的车是经过改装的防弹车,丁毫发无损。 他们开了十几枪后,丁默邨的车已经消失在街角。当时,街上乱糟糟的一片,人们恐慌的四处逃窜。我学着正常女人的样子,抱着头尖叫着朝西伯利亚皮货行的方向跑去,刚好看到郑苹如一脸沮丧的过了马路。“郑小姐你怎么在这?快跑呀,有人要杀人了!”我对她使了一个眼色。郑苹如才缓过神来,我拉着她的手跟着人流大步的逃跑。她的手十分的冷,她的脸色同样十分的不好,是一种要哭的样子。 几个月来的计划,她付出了多少?最后,却落得如此的结局。 只怕,她心中不止是委屈。好不容易跑到预先计划地弄堂我将她推了进去。“你先隐蔽。 ”我低声而急促的说道。没想到郑苹如摇了摇头。 说道:“不行,我必须杀了他。 ”“你疯了吗?你知道这是多大的事情?你已经暴lou了,不可能在完成了。 当务之急,唯有抱住命,才有杀他的机会。 ”我说。郑苹如摇了摇头,用十分冷漠的眼神看着我说道:“你明白什么?你知道他有多可恶!每次我跟他在一起,我都会觉得恶心!”“你现在十分的危险。 如果你不及时撤退,连你的上头都有可能受到牵连。 ”我说。郑苹如摇了摇头。 说道:“谢谢你地好意。 但是,我立下过军令状,不完成任务绝不回去。 ”说完,她幽幽的看了我一眼,推开了我地手,一个人向弄堂的深处走去。傍晚半透明的金色阳光洒在她月白色的旗袍上,看着她的背影唯有换来一声的叹息。她已经成了死士。 不成功便成仁的死士。 她正在着金色地阳光中一步一步的迈向死亡。 她和我都清楚,这一去,将没有回头的路。丁默邨是何等的狡诈,难道会看不出这一出美人计?郑苹如太痴,只一心想着杀掉他忘了自己的安慰。作为工作,到了今日我算完成了上头的任务。 可是,她没有撤退却成了我一生的痛。 我不愿看到她死去,真的。 我不希望她就这样死在中统地白痴计划中。 她的牺牲不值。那晚,丁默邨最后一个到达“梅机关”组织的76号高级干部聚会,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引起了李士群老婆叶吉卿的怀疑。虽然李士群与丁默邨一起创立76号,但二人向来是貌合神离。 两人经常为了得宠而争风吃醋,此刻,李士群的老婆已经**地意识到丁默邨的情绪变化。汪伪政府的男人们心狠手辣。 但有一点,大多数都是“妻管严”。 从汪精卫开始,汪十分的“尊重”夫人陈璧君,无论大小事宜都与老婆商量。 这也就形成一种有趣的现象,若今日开会定下之事回去与陈商议,若陈提出意义,明日会议就会将起否决。受到汪精卫的影响,汪伪政权的女人们实则占领了一大片的天空。就在我焦急的在家中等待消息的那几日,这世界突然安静地让人可怕。 在我看来,暴风雨前地安静是最令人无助的。果然。 某一日。 萧烈给我带来了消息,李士群已经秘密逮捕郑苹如。如果将前因后果联系在一起。 就有了一下地画面。刺杀失败的郑苹如待消息平息下来前打电话给了丁默邨。“你那天受伤了吗?”郑苹如问道。“没有。 你还好吧?”丁默邨说道。“那天真的下死我了,我真后悔要你陪我去买皮货,万一出了什么事,我要怎么办才好?你不怪我吧?”郑苹如问道。丁默邨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这种事情我经常会碰到,只是让你受到惊吓我十分的不安。 ”“你现在处境危险不能出来,只是,我的钱不够用了……”郑苹如欲拒还迎的说道。“放心吧,我派人送点钱给你。 ”丁默邨说道。丁大概还是喜欢郑苹如的,贪图美色的他何来不知道郑苹如是颗定时炸弹,但他却想冒险将这颗炸弹收入囊中。只是,另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老对手李士群早已经派人暗中监视他。 丁默邨的刚刚放下电话,就有人将电话中所讲的内容交到了李士群手中。李士群见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于是立刻找到了丁默邨商量。 在李士群的威逼与游说下,不得已,丁默邨同意逮捕郑苹如。中统的人见丁默邨派人给郑苹如送钱,认为丁并没有对郑苹如产生太大的怀疑。 为了进一步试探,中统下令郑苹如主动到魔窟76号探望丁默邨。天知道中统这帮混蛋的脑袋中究竟在想了什么!简直就是装了一跎浆糊!深知危险地郑苹如请了日本沪西宪兵分队长同往,哪知。 李士群已提前知道线报,并与日本方面联系,只等郑苹如一进76号大门,日本宪兵队长立刻被支开。这时,李士群的得意助手行动队长林之江立刻上前将郑苹如逮捕。 至此,郑苹如就与自由画上了句号。萧烈得知郑苹如被转移到忆定盘路37号的王维特工总部第一行动大队驻地关押,那已经是郑苹如被捕三天以后的事情。李士群故意隐瞒了郑苹如被逮捕的事情。 但当事态稳定下来时,他又大放消息。 以此搞垮丁默邨的名声。“能将她营救出来吗?”一个半夜我问睡在地板上的萧烈。半天,他都没有讲话。我坐了起来,用脚踢了踢他。 见他还没有反映,我只好下去坐到了他薄薄地褥子上。“就不出来?”我问。他回过身,将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恐怕不行。 郑苹如现在是李士群搞垮丁默邨地一把利刃,李士群怎么会轻易弄丢?非常困难。 ”萧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垂着头,眼见郑苹如的落难。 我的心里十分的难过。 若当时我用枪指着她,一定要她跟我走,说不定,不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中统那边的人没有动静?”我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试探地问道。萧烈咬着牙,黑暗中我看到他的眸子十分的明亮。 他的手突然用力的抓住了我的胳膊,似乎要将他的怒火传递到我的身上。“中统那帮人简直就是吃屎长大地!真他妈的没人性!见到郑苹如暴lou,都他妈的跑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悲切。我转过了头,郑苹如已经是一颗死棋。 中统将她丢了,死活任凭她的造化。许久,我们都没有讲话。“我只觉得对不起她,当初,我应该逼着她离开的。 ”我说。萧烈坐了起来,我们两个抱着膝盖面对面地坐着。“郑苹如的上头是中统。 她不能违抗命令。 即使你用枪逼着她,她也不会跟你走的。 ”萧烈说道。“除了收尸,难道,我们什么都做不成?”我转过头去看着萧烈问道。他咬着牙垂下了头,说道:“你知道,她是中统的人,我们没办法尽力帮她。 或许,老板也希望看到CC出丑,这件事情你不要参与。 ”“如果是我进了监狱,你也会这么说吗?”我气愤的问道。萧烈抓着我的手。 十分严肃的说道:“晚秋。 你要明白自己的位置。 我们不能因为私人的情感而影响到工作。 ”“我不过是觉得她十分的可怜。 如果换作我进了监狱,没有人来救我。 那一定非常地绝望。 孤零零地呆在监狱里,甚至连出去的希望都没有。 ”我说。 兔死狐悲,是人们地通病。萧烈摇了摇头,说道:“你放心,如果是你进了监狱,我就是拼了命也会救你出来的。 ”“我还有你,可是她,什么都没有了。 为了这次暗杀,她已经付出了太多。 ”我轻声的说道。事情并没有完结,萧烈参加了郑苹如的审讯。郑苹如一口咬定,是丁默邨玩弄她,她气不过找人想要收拾一下丁默邨。 给丁一点厉害看看,也要他知道,并不是所有女人都是玩具。但李士群何等人也?怎么会轻易信了郑苹如的话?几次拷打,李士群试图让郑苹如说出她与中统上海站的关系。但郑苹如任凭受刑也不肯说出与她接头的人。 可惜,无论她怎样顽固,李士群都未曾动摇。 正当此时,中统上海站出了叛徒。张瑞京是接替陈宝骅出任中统上海区负责人的特派员,在李士群的利诱下,全盘说出了郑苹如刺杀丁默邨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