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伟震点了点头,说道:“两年前,戴笠就想杀掉她。 但是,一直有所顾虑。 她还有些利用价值,若真杀掉她,今日我们也就没有了交换的工具。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现如今不知道萧烈怎么样了。 想到他那只被蛇毒所侵蚀的左手,我不禁的打了个冷战。“戴笠同意川岛芳子的条件吗?”我问。糜伟震摇了摇头,说道:“没人知道戴笠怎么样。 ”我看着他,拉着他的手,以一个乞求着的姿态说道:“你帮帮萧烈吧。 你没看到他被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糜伟震却松开了我的手,说道:“你好好养病吧。 ”说完,糜伟震离开了医院。我知道糜伟震心里有一个小算盘。 若萧烈活着回来,我就不在属于他。 他明白这个道理。 我这两年的潜伏,已经换了一个人。 他无法掌控我,只有排除怀疑中的敌人。萧烈,是他的劲敌。 相信,桑彦这两次回来一定和他提到过一些我们在南京的事情。 记得桑彦曾经和我说,糜伟震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让我和萧烈一起去执行了潜伏的任务。可见,糜伟震对萧烈并不友好。若戴笠不救萧烈,只怕就没人在能救的了他。 川岛芳子放我回来,更多的意义,大概是当年我和她之前也算有段不成形的友情。可是,萧烈怎么办?我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天亮的时候。 桑彦就来看我了。 我命令护士拔掉我的输液管,又让医生用纱布抱住了我的脚。 换了衣服,我让弟弟跟我一起去见戴笠。这一次,我是真的抛弃了所有的尊严,只希望戴笠能够救他一命。来到军统局的办公大楼,听说戴笠昨晚一晚上都将自己关在了办公室里,不出来也不肯叫人进去。 天晓得他在想些什么。没人敢放我进去。 戴笠地脾气他们都是知道的。“不行,你们一定要放我进去。 这是生死攸关地事情。 ”我在门口喊道。“不行。 老板吩咐任何人也不能进去。 ”警卫人员说道。一起之前,我眼疾手快的从他的枪盒中掏出枪,指着他就说道:“快点,我一定要进去。 不然,就崩了你。 ”一时间,空气十分的紧张。 赶过来的七八个人用枪指着我的脑袋。“我只要见戴笠,不是来找麻烦的。 ”我说。见事态发展严重。 不知道是谁提前找到了戴笠。 我大闹军统办公室地这一幕,恰好被下楼的戴笠看到眼里。“都放下枪。 ”一个声音喊道。 我转过了头,见是戴笠,便随手将枪丢给了警卫。 “你真他妈窝囊,没拉保险的枪你也吓成这样!”戴笠骂道。我冷冷的笑了笑,说道:“戴老板不必指桑骂槐,我不过是有几句话要对戴老板说。 你的属下,似乎不太客气。 ”“进来吧。 ”戴笠说道。我松开了桑彦的手。 拄着双拐跟着戴笠进了会议室。会议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落座后,戴笠开门见山的说道:“有什么事?你的伤还没有好,有什么重要地事情还要亲自跑来。 ”“你打算怎么办?”我冷冷的问道。“什么怎么办?”戴笠说道。我轻轻的吸了一口气,说道:“萧烈。 你们不打算救他?”“这件事情,不是你我能说的算的。 我也想救他。 他跟了我快十年了。 为我立下的功劳我都记得。但是,没有上头地指使,我们谁都做不了主。 ”戴笠说道。我叹了一口气,知道这老狐狸正在耍花腔。 他一定是有了主意,救或者不救,已经在他心里有了数。“我们在南京潜伏,经历了很多你们想象不到的事情。 ”我说。戴笠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们为祖国付出了很多。 ”“我希望你们能慎重的考虑,不要伤了特工们的心。 像萧烈这么忠心的人不多了。 如果到了这个时候。 你们不救他,别的特工会怎么想?还会有谁在为你们卖命?”我平静的说道。“我知道。 ”戴笠说道。我点了点头。 知道今日问不出任何的事情。“那我先告辞了,想要说的话,我都已经说了。 ”我无可奈何的说道。 我,左右不了这个世界。 这世界上所有地一切,都是属于制定游戏规则地人,而不是玩游戏的人。“对了,晚秋,你能详细地写一份在南京潜伏时候的报告吗?”戴笠突然问道。我立刻装过了身,说道:“当然可以。 ”他点了点头,说道:“谢谢。 ”回到医院,我口述,我弟弟记录。 虽然进展缓慢,但并不十分劳神。 此刻,我只恨伤口不能快一点的好。糜伟震虽然常常来看我,但到底还是有些陌生。 他不肯出手救萧烈,让我有些心寒。在我住院的第四天,终于传来了消息。 戴笠在蒋介石面前力保,一定要救出萧烈。 听说,蒋介石很是不悦,但最后,还是同意了。现在开始,大家便开始准备。 首先,戴笠下令发电报给川岛芳子,告其,他准备亲自去南京。 糜伟震连夜赶到渣滓洞,最后一次提审银蝶,虽然知道这女人一定什么也不会说,但依然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银蝴被抓已有三年半,这三年半中受尽了折磨。 到了现在,依然一句话也不肯交代,可见,其顽强的程度。我强烈要求,一定要与戴笠同去。 经过三四,最后,戴笠还是答应了。 谁知道,临走的那一天,戴笠突然不见,后打电话通知,要糜伟震暂时替代他前去。这个老东西,精明的很。 知道这次深入虎穴,所以才让糜伟震当这个替死鬼。 糜伟震当然不高兴,但不高兴也要服从命令,无奈的,跟着我们上车了。交易的地点定在上海的租界里,这里不是日本人也不是国民党说的算,所以,十分的方便。 糜伟震坐在樱花少佐的身边,我坐在另一辆车里。 戴笠曾秘密下令,若遇到紧急情况,可立即击毙樱花少佐。 足以见戴笠的心狠手毒。我独自一人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上海。 那个世界,曾经,我是多么的熟悉。 但也正是因为熟悉,才差点丢了姓名。那段在监狱里的日子,我这一生也不会忘记。 不禁是痛苦与折磨,更多的,是对人生的一种感悟。 或许,看穿一切之后,能得到的,只有一个淡淡的微笑吧。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萧烈,我到是有些激动。 这才过去了不到十日,却放佛是过了十年那样的漫长。十日的无奈与心酸,别人无法体会。 特别是,戴笠最开始不肯救萧烈时,让我更加的无助。 若无法将他救出来,我这一生,都要沉浸在无法自拔愧疚之中。交易的地点,在租界里一块空旷的土地。 那里几乎无人往来,周围也没有什么隐藏的地方。 川岛芳子向来都是小心翼翼,这一点,很早之前我便已领教过。我挑开窗帘,看了看前面的车。 突然看到了樱花少佐的身影。 银蝶已经被戴笠折磨的不成样子了,我见到她的时候吓了一条。银蝶脸色蜡黄,瘦的已经不成了人样。 一只大大的眼睛已经鼓了出来,另一只却陷了进去。 那只眼睛已经瞎了。 而她的一条腿空荡荡的,听说,是被戴笠从美国进口的刑具硬生生的撤了下来。而她的身上清晰可见所有伤痕,在她回眸的那一刻,我才发现原来她不过也只是个女人。 战争,让女人变得已经不在是女人。 受了这么多的折磨,她是否应该领悟到日本人发动这场战争是多么大的一个错误?侵略,本来就是令人不齿的事情。川岛芳子来之前,糜伟震并没有下车,按兵不动的坐在车里。 只有我们知道,半公里之外有两辆军车在接应我们。 若川岛芳子耍花招,大不了鱼死网破。大约过了一刻钟以后,只见两辆黑色的轿车缓缓的开到了我们的对面。 见我们已经到了,川岛芳子从第一辆车上下来。“戴老板,咱们谈谈吧。 ”川岛芳子得意的嚷道。我先下了车,川岛芳子见了我,点了点头,我对她笑了笑。 接着,糜伟震下了车,我立刻坐进了糜伟震的车里,用枪抵着樱花少佐的背。见来的不是戴笠,川岛芳子有些失望,她十分恼怒的说道:“你们老板根本没诚意做这笔生意!”糜伟震笑着喊道:“金先生,我们可是多年未见呀。 当年在东北,你可是追着屁股要杀掉我。 这生意人嘛,看重的是利益,谁来又有什么不一样呢?戴老板已经全权委托于我,我与金先生也算是老相识,怎么会亏待了你?”正当这时,樱花少佐突然说道:“我终于明白你们带我这么遥远的地方做什么了。 ”没有人告诉她我们的目的,只将她押上飞机,接着,飞到了西安,一路上开车过来,她一处在不知情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