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楼前,欢庆祥和的气氛仍继续着。楼下的每一个沽宁人都看着,潜藏的日本人也看着。日本人的暗中部署已经全部完成,刀脸人带队主攻满江楼,矮子则自外围包围了整个集会人群。在满江楼前的不远处,特务甲、乙正在观看,突然看见思枫从一条巷子里出来。思枫愣了一下,转身进巷,特务甲一言不发跟了上去。“站住!”特务乙喊了一声,拔出了手枪。思枫头也没回,小跑疾行。她拐进一家小院,从那些拐弯抹角的巷子里钻了出来,巷口正好有几个难民,他们色迷迷地盯着思枫,手已经伸往藏枪的地方。思枫赶紧从他们身边挤过。前边就是满江楼,她的目标是满江楼前的刀脸人。刀脸人看了看表,将手伸进怀里。思枫向他挤过去,特务乙突然出现在面前,一手拿着枪。思枫不理会他的威胁,但特务甲却出现在那个方向,也端着枪。思枫从手提包里掏枪,对着刀脸人的后背举起,而两特务也对她举起了枪。“放下枪!我们是中统!”特务甲喊了一声。人群如潮惊退,刀脸人转身,思枫毫不犹豫地开枪,两发子弹打在对方脊骨上,刀脸人倒地时扣动信号枪。那发红色信号弹贴着地斜飞进满江楼的大门,没能升上天空,同时思枫也被特务的两发枪弹击中,她靠着墙壁慢慢坐倒在地上。这边在牌楼边的阁楼上,那名瞄准欧阳的日本机枪手用眼神询问一旁的指挥官三木。三木看看表终于失去了耐心:“杀了他们。用刺刀。”这时两名守备团打扮的士兵狠狠给了欧阳和六品各一枪托,然后互相说着什么。欧阳一听他们的话语立刻心中明白了,他装作痛苦不堪地软倒,手悄悄伸进怀里扣动了扳机,一个士兵中弹,另一个和那排长闪进巷子。欧阳咬着牙跪倒在地上。“你挨枪了?”六品着急地问。欧阳苦着脸说:“贴着伤口开枪,震到了。”“这到底是沽宁城还是鬼子城……”六品话音未落,暴雨般的子弹从半空中射了过来,石屑纷飞着从他们脸上划过,六品一把扛了欧阳上肩就跑,直到两人安全地躲在一个墙角。阁楼上,那名机枪手正狂乱地射击着。“浑蛋!为什么开枪?”三木一脚将他踢倒。机枪手连忙停止射击,三木又一脚踢了过来:“既然已经开打了,就打下去!”机枪手求之不得,三木又一脚踢过来:“援军还没到!你这个浑蛋要节省子弹!”此时,连射变成了点射。11、突围12、讨枪龙文章出现在那群守备军中间,欧阳拖着六品跑进了旁边的巷子。龙文章无心追,他更关注那挺压得他部下动弹不得的机枪。他扬手一枪,那机枪终于哑了。守备军直奔城北阵地。日本军官伊达雪之丞放下望远镜,对另一名日军军官长谷川弘次说:“中国人已经发觉,柴崎还是没发信号。”“放弃攻城,伊达君。”长谷川没有转身,“我们手上的两张牌还一张没用呢。”几发信号弹升上天空,向城里的日军传达着信号。欧阳和六品在狂奔,巷子另一头突然冲出个人来,原来是四道风。欧阳认出他来,叫道:“是朋友!”四道风也认出欧阳:“你早上坐过我的车。”欧阳苦笑:“是的。四海为家的四,不讲道理的道,狂风大作的风。”四道风说:“我是四道风,手上两道风,脚底两道风。”欧阳笑了笑,忽然双脚一软,晕了过去。四道风眼明手快,一把将他抱住。天黑了,沽兴车行。欧阳从昏睡中醒来,不知自己在哪。皮小爪正在旁边看着他。他试图起来:“我得去找人。”皮小爪把他按住:“别动,你伤得很重。你说个名字,我们帮你找。”“她叫思……”他略清醒了点,苦笑,“算了,以后她再也不会用这个名字。我在哪儿?”“沽兴车行。”欧阳点点头,不语。皮小爪起身离开,院子中间的空地上躺着安详的大风。六品拄着刀坐在地上。四道风和古烁来到了沙门会。沙门会总领沽宁方圆数百里所有非官方的水陆通道,大阿爷是沙观止,也是四道风的叔父,他早已退隐,李六野是沙门会实际总把头,为人狠辣嗜杀。他对除沙观止以外的所有人都充满烦恶,对四道风他更是讨厌得无以复加。这时斜戴黑布眼罩的李六野正打量着四道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