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然不太懂剑,可从赵宏的语气和神态中已猜到这把裁云剑绝非寻常,他的剑术简直连稀松平常都算不上,佩戴这样的好剑纯属浪费,本欲推辞,可忽然想到还没有合适的礼物送给萧霄,就笑着接了过来,轻轻抽出了宝剑,见那剑身乌黑上面隐有暗纹,剑刃却明亮如秋水,泛出的寒芒令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好剑!依我观之,此剑犹胜嗜邪。”贺然不懂装懂的随口吹捧了一句。“大人果是懂剑之人,此剑名气确在嗜邪之上。”送礼就怕对方不识货,赵宏见贺然面lou喜色,只当他是真的清楚这把剑的价值,心中很高兴。“大人如此厚赠,在下如何敢受啊?”贺然嘴上虽这样说,却未把宝剑递回,而是放在自己肋下比了比,lou出满意的神色,那副嘴脸要多无耻有多无耻。赵宏就怕他不收,见他这副神态,放下了心,笑道:“神兵理应送英雄,只有大人这般雄才大略之人才配得起这把剑,望大人万勿推辞。”贺然嘿嘿笑了两声,这才把剑放在几案上,道:“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哈哈,多谢多谢。”受了贿赂贺然脸色变得好多了,闲谈了几句,贺然眉峰一挑,问道:“我观大人在康国已混的颇为自在了,有些大臣唯辅宰马头是瞻,大人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我说你也是明白的,我想问一下大人到底要站在哪一边?”赵宏闻言颜色立变,这个贺然果然厉害,占据上风后硬要逼着自己表态,可自己还不知道他到底属于哪一派,万一站错了队,肯定是*命难保。他缓缓的站起身,躬身道:“下官愿追随大人身后。”贺然微微一笑,道:“我方才说过,大人是聪明人,此时此刻我劝大人还是莫以虚言相对的好。”赵宏额头沁出了冷汗,知道在贺然面前耍这些花枪是搪塞不过去了,他抬头看了看贺然,把心一横,低声道:“下官……愿为太后效命。”说完紧张的盯着贺然,想从他的神态中看出自己的命运。贺然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站起身道:“我知道了,酒我就不喝了,大人好自为之,有事可随时来找我。”说完朝门外走去。赵宏把贺然送出府门,望着远去的轿影呆立了许久,这个人自始至终未lou出一丝口风,却把自己的底细摸个透,这让赵宏感觉无比痛苦,他大半生都是戏耍别人于股掌之间,现在终于尝到了命悬他人之手的滋味。贺然此刻却很开心,笑的跟盛开的狗尾巴花似的,能搞定老*巨猾的赵宏让他很有成就感,他不得不愉快的承认:自己进步了。其实在遇到赵宏的那一刻,他的心头就蒙上了阴影,面对这个举世公认的老滑头他很心虚,及至在朝上狐假虎威的吓住了他,贺然才松了口气,他对自己方才的表现也很满意,想着赵宏那张比苦瓜还苦的脸他就忍不住想骄傲。事情皆有利弊,贺然在朝上的华丽出场虽然震慑住了赵宏、救了蒙吉等人,却也引来了一些人的不安与猜忌。下朝后,几个与平山公亲近的大臣不约而同的来到他的府上,想从他口中探出一些贺然的端倪,可平山公却三缄其口,反而谈起了冬狩之事。冬狩并非单纯的狩猎,期间还包含了如祭祀、祈福、送祟、听天命等诸多仪式,乃是彰显王权的一项盛事,按惯例都是各国的大王亲自主持,如今康王年幼,平山公自然要享此殊荣。“现在乃是多事之秋,内忧外患不断,王爷不得不防啊,依臣之见,王爷还是不要离开德昌城的好,以免祸生肘腋啊。”太宰徐章忧心重重的说。“你是说今年不进行冬狩吗?这岂不是要被他国耻笑?正因多事之秋才应从容处之,这样才可安百姓之心。”平山公有些不悦了。徐章愁苦的向其余几个大臣递了个眼色,长史与尚书令同时起身,道:“太宰之言不无道理,王爷可要三思啊,狩猎场距德昌城有百里之遥,万一朝廷有何变故,救之不及啊。”平山公不耐烦的哼了一声,摆手道:“好了好了,你等先退下吧,本王自有分寸。”等到几位大臣出了门,平山公对身边的侍卫长道:“他们不知,你还不知吗?哼!祸生肘腋?笑话!”那侍卫长跟随他多年,自然摸透了他的脾气,陪笑道:“正是正是,王爷威垂天下,借那些宵小之徒天大的胆子,谅他们也不敢生事。”“不是宵小之徒,他们担心的是齐敏!”平山公不无得意的提点着侍卫长,随即脸上lou出了猥琐的笑容,“他们哪里知道,齐敏早已被本王整治的服服帖帖了,哈哈哈,朝堂之上本王虽给她些颜面,但到了床榻之上可就要任本王肆意施为了。”侍卫长脸上也lou出了会心的笑容,凑趣道:“王爷神勇,太后岂有不心甘情愿屈服的道理?嘿嘿,王爷今晚可要进宫去?”“还是你最清楚本王心意,进宫!本王今晚也好好与太后议一议大事。”平山公自以为诙谐的笑了起来。侍卫长立即做出忍俊不住状,可想着太后那绝世容颜心里嫉妒的要死,看着平山公那肥胖如猪的身躯和龌龊的笑容,他只能暗叹老天不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