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陵依命派人出去传令后,愁眉紧锁的对贺然道:“失了这支奇兵,此城难攻了。”贺然心中不悦,脸上却带着微笑道:“我不只有一支奇兵,将军不必忧虑。”“哦?”舍陵精神一振,欣喜的看着贺然,等他说下去。贺然没有说下去,他笑吟吟的看了帐内诸人一眼,走到那偏将面前,拍着他的肩道:“你作的甚好,临机善断,没有点火算是立了一功!”那偏将虽不知贺然是什么人,但见舍陵对他异常恭敬,料想官职肯定小不了,此刻得了他的赞赏,不禁心中大喜,躬身道:“多谢大人!”“你先下去吧,你们也都下去吧。”贺然笑着对众人摆了摆手。等到众人离开大帐,舍陵急切道:“大人还有何奇兵?”贺然看了他一眼,道:“稍等一两日,奇兵自会出现,你去查查营吧,天气寒冷对将士多做安抚,我们现在行迹尚未泄lou,若出了逃兵很有可能会坏了大事。”“这些兵卒跟随我多年,军师尽管放心,只是……,末将反倒担心那个才女会……”舍陵欲言又止。“你我之间讲话何须吞吞吐吐,有话明言。”贺然耐着*子道。舍陵凑到贺然身前,眼睛望着内帐的账帘小声道:“既有密道,林才女自己为何不逃出来呢?”贺然平静道:“她不逃是为了稳住叛军,才女身世显赫,一旦逃拖了,叛军定会四处搜查,我想她是唯恐叛军误打误撞搜到我们这里,才女忠心报国,你不要胡乱猜疑。”舍陵尴尬的笑了笑,道:“原来如此!军师与才女心意相通,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惭愧惭愧。”贺然望着舍陵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这个为将多年的人竟不懂得临危不乱的道理,这着实让他失望,要知道此际朝廷势弱正是人人自危之时,主帅慌乱无主极有可能引起部下哗变。等帐内只剩贺然一人时,他失神的坐了下来,脸上的笑容迅速被愁苦取代,寄托着自己全部希望的奇兵没有了,kao舍陵的这一万人马即便能攻下八辅城,惨战过后剩下的残兵也难以抵挡明河公随后的反扑,强攻不行,智取又失了先机,贺然越想心头越烦躁,起身走向帐外。出了大帐,守在外面的护卫纷纷躬身施礼,贺然笑着点点头,道:“深夜寒冷,你们多活动活动手脚,莫要冻坏了。”众人感激的连声应诺,贺然朝前走了几步后隐身于漆黑的夜色里静静的伫立在寒风中,只一会他的脸就被冻得发木了,可心头的烦躁却丝毫不减,以前吹风时总嫌绿绳儿缠在身边添乱,可现在没了她贺然反倒觉得更无法集中精力思考了,正当他想回帐时却听到了一阵私语声。原来那些侍卫只当他走远了,纷纷凑在一起说着闲话打发时光。“你们知道这位大人是何官职吗?”一个低沉的声音问。“不知,但我猜绝不会比咱们将军官职低。”尖细的声音答。“这位大人真和气,在他手下当差想来定然不错。”一个稚嫩的声音感叹。“正是正是,他午后巡营时还对我笑过呢。”另一个尖细的声音附和。“你连人家是什么官都不知道,就想去当差,谁会要你这糊涂东西!”一个沙哑的声音讥讽道。“你知道?”第一个尖细声音问。“当然!”“你当真知道?”稚嫩的声音问“哼!上次他来咱们大营我正在值哨,还亲自把他送到将军大帐呢!”沙哑的声音带着得意。“啊?那……他莫非就是尚议郎齐大人?”低沉的声音惊讶道。“如假包换!”“尚议郎是个什么官?比咱们将军官职还要大吗?”第二个尖细的声音问。“去去去,你就是放牛的脑袋,连尚议郎是什么官都不知道!”沙哑声不屑道。“三哥,我……我也不知道,你就说说吧。”稚嫩声音哀求着。“你!真给我丢人,回头我告诉你。”“呵呵,猴三,别不是你也不知道吧?”低沉的声音讥讽道。“你才不知道呢!你想激我说出来好趁机长学问是吧,我偏不说!”沙哑的声音有些急了。“哼,我是不知道,但我也不屑于不懂装懂!”低沉的声音道。“别吵了,小声点,尚议郎只比太宰低一点点,比咱们将军可高了不少呢,到底高多少,我想猴三也不知道。”一个沉稳的声音第一次发言。接下来响起一阵唏嘘声。“我看他年纪还没我大呢,这官作的可真吓人。”第一个尖细的声音感叹着。“少说没用的吧,小心言多有失,人家官做的大必有真本事,眼红也没用!”沉稳的声音缓缓道。“我不是眼红……,唉,不说了,是没用,咱就盼着早点打进八辅城能吃口热饭吧,这冷天冻地的窝在这里真不是人受的罪!”…………………………贺然听着他们争论,忍不住想笑,可听到“吃口热饭”这几个字时,心中不禁一动,渐渐的,他麻木的脸上lou出了一丝的笑容。“是谁想进城吃口热饭啊?”贺然走到帐口笑着问。在地上蹲成一圈的众侍卫猛然看到贺然都吓了一跳,慌忙站起来施礼,那个想进城吃口热饭的人更是吓的不敢抬头。“是……他,大人,我们不过是在说笑,大人勿罪!”沉稳的声音也有些慌了。“我不是要责怪你,哈哈,进城后我不但要让你吃上热饭,还要与你痛饮一杯!”贺然拍了拍那人的肩头,然后一溜烟的跑进了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