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去帮着那个安平侯啊?他爹当年那么羞辱夫人,导致夫人芳魂早逝,你居然还要以德报怨,小鱼我怎么想都不明白!”窦晴看着自己眼前被精心修剪过的一棵罗汉松,慢慢道:“小鱼,你感觉这棵罗汉松如何?”小鱼看着自己答非所谓的小姐,但又无可奈何,只能闷闷的道:“很好看啊!”“那你觉得它好看在哪?”“嗯,它被修剪得很独特,而且造型也很漂亮!”“对,你说的没错。但是你知道这样一棵造型独特的罗汉松是怎么来的吗?”看着小鱼纳闷的摇摇头,窦晴继续说道:“树,其实永远都只会向着更加开阔的地方伸展,它不会弯曲出这么多的造型来博人所爱。这样一棵精致的植株其实早已经被扭曲了,他被一根根牢固的丝线捆绑着,按照我们的意愿生长出我们所喜欢的造型。”“不是吧,那不是很残忍!”“是啊,是很残忍,其实安平侯又何尝不是这样一棵可怜的罗汉松呢?一样的外表光鲜,但本质下都有着那么多的丝线束缚着。”“哦,我明白了,小姐是可怜那个安平侯啊!”“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怜不可怜的,生存于世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束缚,只是程度不一样罢了。而且我帮他也不单单是为了他,私心里还是为了我自己。再说,当年的事他才几岁,真要算的话也该是找他的父亲,与他何干?”“嗯,小姐说的有道理,小鱼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冤有头债有主了。”“你啊……”“小姐,福伯找您。”就在这时,青烟领着福伯过来了。“三小姐,老奴给您磕头了!”“福伯,你这是为何?”看着走至自己身边就要俯首下拜的福伯,窦晴连忙扶住。“三小姐有所不知啊,当年小姐是老奴看着长大的,感情比亲生之女更甚,小姐去世的时候老奴不仅未能劝服老爷前来,而且连小姐最后一眼都未能得见,让小姐含恨而终,老奴有罪啊!”窦晴看着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一时一种酸楚之情油然而生。或许在这个窦家大院里,愿意记住娘亲的,除了窦老爷子也就是只有他了。“福伯这是说的什么话?当年的事半点不由人,没有谁对谁错,既然娘亲都已经走了,我们就不应该再提起这样的伤心事,而且,你也已经尽力了。”“是啊,不过老奴很欣慰啊!三小姐居然转眼就长这么大了。自从三小姐摔了月供与老爷赌气之后,老爷便再也不准老奴前来了,老奴那个急啊,好在三小姐平安无事,这样我死后也算是对小姐有个交代了!”听到此处,窦晴只能无言以对了,她真想告诉他,活在你们记忆中的那个三小姐其实已经走了,关于交代真的已经不需要了。但窦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只是转移话题道:“对了福伯,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福伯一听此话,立马笑着说道:“你瞧我这记性,人老了就是容易忘事,光顾着跟三小姐聊天了,差点把老爷给忘了!”“大伯怎么了?”“老爷没事,是老爷让我来找三姐的,说是有事要问三姐。”窦晴一听此话,微微的点了点头道:“好,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随你去。”“好,那你随我来!”福伯领着窦晴三人一直来到窦老爷子的书房门口才停了下来。“三小姐你等一下,我先通传一声!”“好!”福伯细心的敲好门,听到里面传出“进来”的声音后,才恭敬的对窦晴道:“三小姐,你现在可以进去了。”看着福伯慈祥的笑容,窦晴微笑的说道:“好,那就谢谢福伯了!”“三小姐真是抬举老奴了,这都是我这个做下人的应该做的,好了,三小姐我前边还有事就不陪着你了,你自个进去就行了,老爷在里面等着呢!”窦晴一听此话笑笑道:“行,那你先去忙着吧!”待福伯走后,窦晴又转身对着青烟与小鱼说“你们两个就在这外面等我,要是实在无聊的话,就去园子里走走,待会我出来了就去那边找你们。”“是……”看着青烟与小鱼走后,窦晴才推门走了进去。“哎?刚才明明听见有人应答的,怎么此刻就没人了?难道大伯从后门出去了?”一进门,虽然没有看到窦老爷子的身影,但窦晴并不感到奇怪,反而开始自顾自的欣赏起整个书房的布局了。窦老爷子的书房除了布置的很雅致之外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倒是墙上的四副分别标着诗词歌赋的墨画吸引了窦晴的眼神,其实无他,只因墨画的落款俨然写着窦莺莺的名字。看到此处,窦晴不禁感觉,其实窦莺莺不在的这几年自己的这个大伯也好过不到哪里去。死者就是死了,但活着的人却还在饱受着思念与悔恨,想到此处窦晴无声的摇了摇头。随后窦晴将目光移到了案后的那副《冰雪消融图》上,此图的整个画面皆体现了一派生机黯然的景象,惟独房檐的积雪还有寸余。“这幅画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就在窦晴费心揣摩的时候,原本大开的房门突然间紧闭了,随后一层层黑布从各个窗户门檐上铺盖而下,一瞬间原本明亮的书房就被掩盖的漆黑一片。见情况不对,窦晴立马跑到门边想要打开房门,但岂料摸到的却是冰冷的石板,这是怎么回事?窦晴立马震惊了。但事情并没有就这么结束,紧接着就是一阵隆隆隆的声音响起,窦晴感觉的出来这是石板摩擦所发出的特有声音。“难道……”感觉不对,窦晴立马凭着自己的记忆跑到墙边,伸手静静的感觉着墙体的运动,果真整个墙面都在一点点往内靠近。“该死!”看来就只有屋顶这一个出口了,轻轻的一个纵身,窦晴并没有触摸到记忆中的粗超瓦面与木质横梁,有的只是满手的冰冷,那……根本就不是屋顶,是石板。“难不成今天自己还要在这被压成肉饼不成?”窦晴越想越不对劲,难道大伯想要害死自己?但是为什么呢,有什么样的理由,窦晴百思不得其解。但她知道,现在这一切都不是追究的时候,要想知道,首先要有命出去才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窦晴提醒着自己要慢慢的冷静下来,要仔细的回想刚才进来所看到的一切,她必须要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找到突破口。毫无疑问,自己走进的肯定是个书房,这个时代不应该会有什么幻术之类的,既然不是幻术那能瞬间改变所有布局的就只有……机关。想到此处窦晴不禁豁然开朗,但这机关究竟在哪呢?在经过一阵摸索后,窦晴遗憾的发现整个书房已经变成空荡荡的一个密室了,完全没有任何物体。“难道在于墙体本身?”当窦晴慢慢的摸索着整个墙面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手上的感觉完全不是熟悉中石板的那种冰冷,那略显粗糙的感觉倒有点像是纸张。静静的回想着这个方位,窦晴判断的出这就是案后的那面墙。“难道是那副《冰雪消融图》?为什么单单还有它在这,难道它就是打开机关的钥匙?但是,似乎一副画并不能隐藏什么,难不成藏在卷轴之中?”但在窦晴再次仔细的检查以后却只能遗憾的发现,这副画根本就没有卷轴。“解开机关的钥匙究竟在哪?”感觉着越来越近的石板。窦晴开始有点不淡定了“别着急,深呼吸,一定要冷静!”此时的窦晴开始一遍一遍的提醒着自己“这幅画的存在肯定有它存在的道理,但究竟是什么呢?冰雪消融图,冰雪,消融……”慢慢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浮现在了窦晴的脑海当中。(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