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娆年并不语,只是让身后的蓝茵拿着自己则是往外走去。“咦?”走到玄关处的辛娆年突然停下脚步,望着放在了门口处的一撂还未拆去油布包装的一匹布。甚是好奇的同时,却是被从油布中露出的一角吸引住了。淡碧色的水绸,上面点缀着似莲的花瓣,在这些尘红花繁的时节,更显得淡雅清洁。“还有这匹。”辛娆年伸手一指。瞬间让抱着布匹往外走的蓝茵手腕一抖,慌得连忙摇头,“这个恐怕不行。”不行?辛娆年疑惑地望着身子略微颤着的蓝茵,“我就要这匹。”不可质疑的语气又是让蓝茵脚下一颤。她看中的,还没有什么不可以要的,也没有什么不能得到的。“这恐怕真的不行,这匹布是月眉姑娘的,她一会要亲自过来为自己制今晚穿的舞衣。”在前店的胖大婶突然走到了辛娆年的身前,神情略带紧张地回道。“哦?一个青楼女子也会这个么?”会是她的?辛娆年疑惑轻语的同时却也是执意要拿走。“就要这个。”胖大婶听了辛娆年这话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不安地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听说安容郡主昨日已被放出冷宫了,且当年的安容郡主可是祸害过整个丰都城,相信丰都城里只要是活着的人都认得她,虽然站在面前这位女子身份有些来历不明,但只要是有眼光有记忆的人,相信都能将眼前人的身份猜个八九不离十。更是传闻皇帝将她安置在了朝阳宫,今个一早又是下皇文进城与出城的人要记铭牌才能进出,而眼前这位姑娘虽说是说有妹妹带进来的,说是来治病的,可她那个妹妹却是在进来后去了乞丐住的地方,而她,却是住进了丰都城内最好的客栈,这不得不让她心底有些怯意了。“安容郡主……”胖大婶不安地试探着唤出辛娆年的名讳。她想确定眼前人是不是真正的安容郡主,只要是,她拿走这里的所有东西,她都没话说,也不敢有话说。辛娆年面不改色地回身望着这个叫出她名讳的女人。虽然有些惊讶,却仍是点了点头,“嗯?”她本来就没有想要用妆容来遮住郡主本来的面貌,她还想帮这具身体以前的主人洗去以前的屈辱呢。所以她刚刚只是用胭脂水粉稍稍地修饰了一下脸面,使之看上去不显张扬而内敛。“咯噔”果然是的,胖大婶一愣,手下却是没有停,将那匹淡碧色的绸缎给抱了起来,转身间却是望见了蓝茵手里抱的三匹不同颜色的布料,心里直打哆嗦。今日这位祖宗是过来拆她老店的吗?还是特意过来刁难她的呢!“掌柜的?您,您……”蓝茵见得胖大婶那模样自然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连忙上前一步,准备伸手扶住身子打着颤要往地下倒去的掌柜的。却是没料到辛娆年比她快一步,伸出一手稳稳地扶住了脚下发软的掌柜的。“你没事吧?”面对突然伸手扶住自己且问自己没事的辛娆年,掌柜心里又是一颤,心却是缓和了许多。却依旧有些不相信地看着这个挑选这些布料的人,踌躇许久终是不甘地问,“可否问郡主要这三匹布料作何用呢?”其实她不是舍不得买出这些好的布匹,而是怕这些布匹到了这个祸害手上却是被毁了。“年儿要这些布料自是有她的用处,你这个买布的要管那么多做什么?莫不成是怕我们家年儿付不起银子?”“去,我家娘亲哪里会付不起银子,就算付不起,也不要你这个外人来插嘴。哼。”就在辛娆年听了那话心里有些不爽时,却是同时响起两道不同的质疑声。君无心?又是那瘟神。有他的地方就没好事发生。只是慢他一步进来的那个少年男子又是谁人呢?为何叫她娘亲呢?这一下又是让辛娆年很是不解。那身华服?闪得她心底突地一疼。是他么?听到突然传来的冷凝声,掌柜的抬头一看,在见到那身白衣赛雪,面似玉的男子后,心里直狂跳不已,天下第一的君公子,居然会到她这店里来了。这一惊又是让她又是喜又是忧。听他那话,感情是来找碴的。而不是来帮她解决眼前这事的。暗自收下君无心朝她递过去的冰冷眼神后,整个人一下子恹搭着个身子不再多语。“年儿若是喜欢这里的布匹,那么全都拿走,本公子一并承担下来。”“哼,别在那里夸大话,娘亲若是喜欢这里,华儿我就将这里买下来送给娘亲。”华服少年不屑地抛给君无心一个白眼,在见到辛娆年那略带疑惑的眼神后连忙蹦跳着跑到了她的身边。一手拉着她的手,一手不好意思地扯动着她的衣角不停地摇晃,那似陶瓷般的冠容甚是惹得所见之人心底生怜。“娘亲。”君无心见到华服少年直拉着辛娆年的手直那般娇扯,心底直泛郁气,大步跨上前,大手一挥,分开他拉扯的手,“噗。娘亲?小鬼,你从哪里来啊。怎么本公子从没见过你啊。”“好个无耻小人,我娘亲就是我娘亲,你管我从哪里来。别在我娘亲面前动手动脚的,不然,本大爷就对你不客气了。”君无心听着连声大笑,“哈哈哈哈,本大爷?在本公子面前称大爷,你也不去照照镜子,黄毛小孩一个,还叫我家年儿娘亲,我家年儿才没你那么老的儿子呢。”说着手腕轻转,便搭上了辛娆年的手腕,并将其狠狠地扣在了手掌心,不让其挣脱。“你……”被君无心戏弄的华服少年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冷哼一声,两眼泪汪汪地望着辛娆年,可怜兮兮地道,“娘亲,你就真的要丢下华儿不管了吗?”“我不认识你。”原本站在一旁早就被华服少年那番话感动了的蓝茵以为辛娆年会立马上前去抱住自己的‘儿子’,却没料到她会说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来。“啊?”见到吃了个干憋的华服少年两眼发直地呆在那,君无心得意洋洋地道,“这才是我的年儿嘛。怎么说我家年儿也生不出你这种小鬼头来。”汗啊,这是什么跟什么啊。辛娆年心里本来就抵抗儿子那两个字,现是被君无心这样毫无防备地提了出来,早就让她愤怒不已。华服少年感觉到身子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小心翼翼地瞥着她道,“可是,可是昨晚你那么关心我,就与我娘亲一样,你就是我娘亲,你不要不承认啊。”话音刚落下,辛娆年冷冷地瞥了一眼嘴还没有合上还想再继续说点什么的君无心,又是转过头来对华服少年道,“君无心说的是,本郡主生不出来这么大的儿子。”说完后又是朝着君无心狠狠地一瞪眼,不再理会满脸委屈的华服少年,朝着掌柜子递去一个冷然的眼神,“掌柜的结账。”“不好玩了,年儿生气了,年儿还没有说要这些难看得要死的布匹做什么呢。”君无心一见辛娆年不再理他们,又是眼角打着笑,似水蛇般地缠了上去。“滚。”辛娆年没得好脸色给他,手中摸上一根银针毫不客气地对着扭着身子靠向她的君无心身上射去。“呼!”伴着空气被刺破的声响,君无心脚下快速地朝着一旁躲去,银针“嗖”地一声在隐没在了旁边的木梁里面。好狠的女人,居然将一根银针给刺入木梁里面。若是打入他身体内,那不是要他命了。他是不敢去接那根亮得刺眼的银针,他可不会忘记,刚刚她在那边药店可是拿了不少好药才出来的。“你不是好人,你欺负我娘亲。我跟你拼了。”华服少年可不管君无心为什么不敢接那银针,一个熊扑就扑了上去,与君无心打扯到了一起。他可是花了很大力气才找到辛娆年在此的,他可不能错过了,且还是那么像他娘亲的人。白痴。辛娆年问了掌柜的价钱后,心里又是一愣,真看不出来这里的东西还真是贵的出奇。虽然她挑的都是店里最好的,可还是被那价钱给吓了一跳。秀眉轻蹙,“掌柜的,这个钱,能否以另外一种形式结算呢?”另外一种形式?打得热闹的俩人听得这一个词,不由而同地停下双手直朝着她的身边奔了过来。“年儿可是有困难,只需年儿说一声,本公子定为年儿排万忧,解万难。”君无心嬉皮笑脸地朝着她的身子靠了过去。却在她眉头轻蹙时又停下脚步,笑嘻嘻地停在了旁边。“娘亲说了让你滚,你就别在我娘亲面前碍眼了。”华服少年可不管那么多,亲热地粘了上去。而掌柜的却像是听明白了什么,招呼着她坐下来说。“郡主请坐。”既然都答应布匹给她了,这关于银两的事,只要是她能说得通得,怎么也得给她行个方便,不然得罪了月眉姑娘不说,还把这尊瘟神也给开罪了,她可承担不起啊。辛娆年淡淡地看了眼想要靠近她却又在她身外徘徊的君无心,冷冷地收回了眼神,“还麻烦掌柜的给我拿来纸笔。”汗,“年儿你不会是真的要写欠条吧?”君无心额头飞过一群乌鸦,低着手扶着额,心里直打着鼓,这个女人花样还真多。“娘亲,不用写欠条,华儿这里有的是钱。华儿给娘亲买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