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袖轻抚,放下挑起眼皮子的手指,缓缓站起身来的楼揽月,宽如银河般的衣袖在高兰的身前滑过,那如玉般的俊容中露出一丝迟疑。她,怎么会下如此狠辣的毒呢!手下却是一点都没迟疑地朝着暗影身上各大穴位控去。手指每点下去便会带起一条如发丝般的黑线,随着他手指的停下来,地上已是凝聚了一堆黑色血迹。看得一旁的高兰与程起脸色巨变,还真不是一般的毒。居然得让公子使出无影指,这可是伤身子元气的啊!惊慌中又是带了一丝担心,公子这般想要靠近她,不会出事吧?看她昨日里对那些杀手,手下可是一点都没有留情,也不知道夏启是否真的会借此将那个一直在暗中想要操控他的人找出来不。若许,他如果真的爱,那么他也许真的不会那么做。看来这次来夏朝可还真的没有来错。“几时了?”接过高兰递给他的毛巾,仔细地擦拭完刚探过暗影的手指后又还给高兰轻声问。抬起头望了望窗外的高兰不解地回:“午时。”轻抚衣袖的楼揽月缓步走向书塌前,拾起桌上的一本书不经意地翻开,“该去准备一壶好茶过来了,一会会有客人过来。”“是。”高兰恭敬应声离去。“程起你去照顾暗影,一会就不要过来了。”“公子?”程起担心地望着已在自己怀里昏睡过去了的暗影轻喃,“暗影他,不会有事吧?”“呵呵,不相信本公子么?”没有抬头的楼揽月轻声低笑,“快点将暗影带下去吧,客人也快要来了。”“是,公子。”毫不迟疑的程起抱着暗影脚下快步地往另一屋子走去。听着脚步声渐渐消失去,搂揽月才轻地啪地放下手中的书,脸上浮起一丝苍白之色,虽然刚刚是替暗影解了毒,却也伤到了自己的本元,得休息几日才会恢复。却不料会有人跟随着受了伤的暗影寻到他这里来。唉,还是真的小看她了。不过,这样也才有趣不是么,也只有这样的对手才值得他为她开棋布局,有对手,才会精彩,不是吗!低低沉思中的他缓缓地再次拾起掉落在桌上的书本,细细地翻看。城墙处挂着**上身的九条汉子,本就是被割了舌头不能说话,又没有用过止血药,现在整个城墙上下血迹斑斑。城墙下的百姓更是愤怒不已,居然敢私议王爷与郡主之间的私事,只是被割了舌头不被当场杀头就已是万幸了。“看来这个安容郡主也知道手下轻重了。”“你以为,那是被皇上亲自打入冷宫的。”“咦?不是皇太后将她打入冷宫的吗?怎么又是皇上了呢?”“那是皇上的意思,但皇太后怕皇上那样做伤她心,才下的令呢。”城墙下的人们议论纷纷,却最终关心的还是这些人会怎么样。“现在这些下人们又是惹了她与谦王,那这些人怕是活不了了吧。”人群人见着这些下人被吊在了城墙上,又见了那些所谓的证词,摇头间却又是深感厌恶。一个女子家的清白,怎么可以被下人这样侮辱呢,这样岂不是会让那女子难活于世了嘛。“真是造孽啊。”一轻纱打扮的女子瞧了瞧那贴着的证词,又是对着那城墙上吊着的几人鄙夷地吐了几个口水,“真是一些刁奴,昨个王爷就在我们挽春阁听我们家月眉姑娘弹琴一整晚呢。真是些下作的奴才,应该拉下去杖毙。”说完又是朝着那些下人们吐了几个口水,扭着腰就往人群外走去。边走还边不屑地低吼,“那个什么狗屁郡主算个什么东西,居然也敢和我们月眉姑娘比么。”“哇!”听得这一番话的百姓恍然大悟般地直抬起头望着掉在城墙上的人,私议就已是大罪了,现在还是乱议,看来这些人是命不久矣了。一直站在人群中听着的慕星野听了这话立马掉转身子往皇宫赶去,谦王不明这事,且还不在王府,又是个闲散王爷,身无官位与职权,就算让他处理,也是会落有心人的口实,看来这事可得让皇上为其做主,不然郡主这么将人掉着惹出人命了,虽然她在理,但也输了一个霸道野蛮之上,反而成了不仁之人了。急急回皇宫去请旨的慕星野没有发现身后那早已走出人群的那个身披轻纱的女子又是突然现身在他站过的地方,唇角浮起一抹惆怅,辛娆年,我能帮你的,便也只有这么多了,好事多磨,但愿你与他不会与有过多的牵扯,后事随万变由危转安吧。随后转身便消失在了人群中。春日里阳光总是暖暖的,夏朝处在南面,一年四季四如,藏娇宫殿外春光灿烂,而宫殿里面却是阴冷至极。“怎么办事的,你说人都死了,那个贱人却毫发无损?”郝丽凌整个人面色发青地坐在软塌旁,阴沉地望着坐在她下手旁的一名黑衣男子。“主公说你行事太鲁莽了,死了那么多手下不说,还差点坏了他的大事。”黑衣人显然是不惧她,反而眼里流露出一股讥讽,“别天真的以为夏启那狗皇帝是真的喜欢你,你可别忘了,你可是答应过主公的,记住你的职责,别妄想会得到夫人之位。”“哼,本宫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本宫办事,全是替主公着想,你别想着在主公面前造谣。”气得面色铁青的郝丽凌腾地从软塌上直站起来,美眸里闪过一丝阴狠的冷光,想借她之力坐上皇位,还想让她得不到夫人之位,哼,那到时别怪我反脸不认人。冷哼中的郝丽凌微微地沉了沉眸子,“听皇上之意会再挑秀女入宫,你去告知主公,让主公留意哪家女子适合进宫与本宫为伴。”说话间,暗藏在衣袖间的手指紧紧地揪在一起,尖锐的指尖刺破了那娇嫩的皮肤她都未曾察觉。昨晚皇上居然在尽得欢乐之后居然又再次向她提起充实后宫之事,这让她怎能甘心为自己招来未知的敌人呢,她哥哥可也是个废物,上次让她帮忙除去那个没用的郡主他都不敢。害得她不得不另寻他人帮忙,可这群人居然干不成事还不说,还想恐吓她。不过,若是借得这人之手,为皇上招得秀女进宫,又保得她美人之位,或是能助她登上夫人之位,那么她一定要揪出这个幕后之人,再也不受那人的控制。黑衣人听此显然很是惊讶,原本以为这个女人真是因为嫉妒安容郡主才会做出那事,却没想到会将皇上与她的枕边话告诉他。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那我也不多打扰美人你休息了。主公有话,以后不许再招惹安容郡主,不然,人头不保。”“知道了,你回去复命吧。”“那告辞。”黑衣人身子在宫殿门口一闪,便消失在了藏娇宫。“混账东西。”见得黑衣人离去,憋了一肚子怨气的郝丽凌拍的挥手将身前桌面上的东西会都拂到在地。顿时整个宫殿清脆声响个不停。被她遣去外院守着的翠柳与艳红听得屋中响声一片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昨个皇上留宿丽美人这,吩咐不用她们来打扰,然皇上一早又是一人起得先离去。昨晚不会是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了吧?丽美人现在可是皇上身边唯一的女人啊。发了一顿脾气的郝丽凌渐渐也觉得身子有些累了,昨个皇上可是折腾了她一整个晚上来着唉,双腿还软着呢。虽然一觉醒来没见得皇上,但昨个晚上是真实,脸上浮起一片娇羞之意,回眸又是见得屋子一片混乱,便唤得翠柳与艳红进来打扫,而她自己则是又慢慢地爬回**去睡回笼觉了。朝阳宫内,夏启面色难看地坐在中殿有龙桌旁,身前放着的奏本可是一堆又一堆,今个没去早朝,让右相将那些奏折全都带到了朝阳宫的书房。望着那些写满字的奏折,夏启只觉得心头一阵焦烦,为什么那个女人就是那么地不让他省心呢,早点回宫住着不就没事了吗,偏要和他闹性子,耍小脾气,让他又向以前那样,在父皇的喝责下前去向她认错,她才肯收手么。真是胡闹。满脸怒意的他烦怒地抬起手朝着身前的桌子就是几下。拍的堆起来着的奏折全都凌乱地掉落在地上。“皇上?”径直走进来的慕星野刚好见得这一幕,心底又是不免升起一阵疼,不知是为谁,也许是眼前这个他陪着一起长大的伙伴,又或是那个现在一脸冷清对着他的安容郡主。“她不肯回来?真是胡闹,真是把朕太不放在眼里了。”见到大步走进来跪倒在他脚边的慕星野,夏启心里头也是一阵叹惜,当年他还以为慕星野会恨他将安容给打入了冷宫,可没想到一直护着她的他,却是选择了跟在他的身边,于是他赐他金牌一块,可随意进出皇宫且不用通报。这也算是报答他的不恨以及拉拢右相的手段吧。“回皇上的话,臣没有见到安容郡主。”沉思了一会的慕星野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事完完全全地禀告给眼前早已失去了冷静的男子听。眼前突然浮起那日见到她时的情景,“这些年,奴婢一直独处冷宫,静心理佛,心早已沉静,自然的,才是最好的!”她想要的是这个么?“她连你都不见么?她难道真心向佛,真心不想再回到这里来了?”突然低眉沉静下去的夏启脸上浮起一丝犹豫,心底却同时涌起一丝失落与不甘。(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