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瑶殿,群人紧凑,明黄色的衣袍在大殿内不停地来回晃动。空气中回荡着不安与焦躁,刚刚他接到侍卫的通报,安容身边的贴身丫鬟有事通报,连忙放下手中的事跟了过来。到了殿中并没有见到安容,反而见到一堆他不想见到的人。“启皇!”白芙蓉娇柔仪态雍容地福身,弱弱地禀告,“芙蓉得知安容郡主住在这里,便想亲自来谢过安容郡主上次放过家师姐的不杀不恩,却又怕郡主会不待见芙蓉,便请了太皇太后一起过来。”“哼。”夏启一声冷哼,不再作声,也不再看她,却是转过眼,淡淡地扫过面色从容的君无心后深眸凌厉地望向殿门外,一脸的深沉。突地见到空中传来一阵异动,顿时眼眸一紧,直往那发声之地掠去。大殿内很显压抑,娇作过后的白芙蓉见到夏启没有好脸色给她看,便也讪讪失态地回站在了闭着眼不语打坐的太皇太后身后。低垂着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讥讽,想见到那个该死的女人,下辈子吧!殿外突地又是一阵稀稀索索衣袂急飘的声音走过来,一直坐在桌子旁没有语的君无心突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往外冲去,“碧玉,可有见我家年儿?”早已等的不耐烦了的君无心此时顾不得卓华彦的拦阻,一个劲步直冲往外去,拦在了一脸慌乱直往里闯的碧玉身前,“怎么了?你怎么不在你家主子身边?”“君公子,请,请救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她……”语不成句的碧玉小脸早已是苍白一片,双膝发软,如果不是君无心眼急手快地将她扶住,怕是早已倒在地上了。“年儿怎么了?她现在哪里?”君无心扶起快要倒在地上的碧玉,脸色一暗,伸手就夺过她手中紧握着的纸条。快速地扫过,漆黑的眸子里一片阴沉,猛地一转头,目光落在站在殿中低着头的白芙蓉,似是要将她给看穿看透一样。“年儿姐姐她怎么样了?”紧跟着君无心飞身出来的卓华彦瞥到了他手中的纸条,手一伸并抢了过来,看过后也是咬牙切齿地直瞪向白芙蓉。“你在哪里发现这个纸条的?”君无心眯着眼沉声问心还未定的碧玉。碧玉连忙答着谢从君无心的手搀扶中站起来,望着君无心两眼全是水花“郡主从殿中出去后便吩咐奴婢与红妆去请卓德皇太后一起去笼月亭赏荷。”“嗯?”从殿内大步走出来的卓华彦听到这后猛地又是冲到碧玉身前,伸手紧掐住她的脖子,双眼泛着冷厉,“你说的可是实话。”被突地紧扣住脖子的碧玉满脸惊慌,却还是坚难地点了点头,“是。”“那何事这么慌张?”“你先放开她,才好让她说啊。”君无心打断卓华彦的逼问,让他先松手再说。听得君无心这么说,卓华彦不甘地松开手,满眼戾气,“快说,年姐姐她在哪。”被这一喝,碧玉也顾不得自己脖子处传来的火热灼痛,“奴婢与红妆带着卓德皇太后去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安容郡主,而是见到了许多血,很多很多,染红了整个湖面,红妆令奴婢来这里来禀告君公子。”说到这时又是抬头望向君无心,“这个纸条是我们在亭外面的一个死了的男子身上看到的,奴婢心急,便一起拿了过来。”话还没听完的君无心早已箭步冲出了聚瑶殿,眨眼间便到了笼月亭外。卓华彦听得也已是直往笼月亭冲去。从外面去寻找回来蓝茵正好听到碧玉说完这话,惊得拔腿就直往笼月亭跑去,心里直怦怦乱跳,小姐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蓝茵都还没有好好服伺小姐你呢。见到蓝茵那身影后的碧玉一咬牙,也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直追了出去。殿内瞬间便只剩下了一直在闭目轻诵的太皇太后与小脸满是得意的白芙蓉。“这就是你的目的吗?”良久,大殿中响起一道低缓的轻喃。“全靠太皇太后宠爱,芙蓉才能安然地站在这里,不是吗?”白芙蓉满脸的得意与张狂,那个该死的女人终于死了,死了后她便是天下第一美女,也是天底下能与君无心平起平坐的第一才女了。脸上满是得意之色的白芙蓉不屑的望向没有动容的太皇太后后又是瞪了眼紧跟在她身后没有离去的宁慈。宁慈紧紧地压住心底的怒气,居然将太皇太后当盾牌了,这个女人还真是阴险,只是太皇太后为什么没有动容呢?这让宁慈有点猜不透的同时便也安静地呆在了那。湖底下,辛娆年将一直藏在衣袖底下的玲珑刃悄悄地塞到了郦清岚的衣袖里,当她感觉自己体力不支时,却是从封印处缓缓地流淌出一丝丝灵力,支撑着她不被沉入湖底。郦清岚靠着自己的特殊体质在湖底没有晕过去,却也因背后替辛娆年挡了一刀而失血过多支撑不住,缓缓地闭上了双眼。辛娆年只觉得手中力道一沉,整个身子只往下坠去。抬头望去才发现郦清岚已然口鼻直冒泡泡,惊得什么也管不着直往水面蹿去。“清岚,女人,喂,女人?”紧抱着她的手突然又是一颤,那里似乎是……猛地将她的身子在水中翻了过来,便撞见到那被湖水泡的伤口的肉块向外翻卷,呈白色,已然是失血过多。辛娆年见此心底骤然一酸,抽拉着鼻子紧紧地抱着晕睡过去了的郦清岚直往湖角游去。身子刚游动不久的辛娆年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冷恻恻的剑风直朝着她的脖子抹过来。心底只觉得一颤,整个人猛地提了口气,抱着郦清岚在水中打了个转,躲过那致命一剑。“哈哈哈哈,贱女人,今日你就别想逃了,再逃也只会是加速你身边人的死亡而已。”站在荷叶尖上冷笑的昔知礼挑着唇角嘲讽着瞬间又没入水底的辛娆年。潜匿在水里的辛娆年躲过一暗桩,听着湖面上昔知礼那无情的嘲讽,又是低头望着口鼻直冒水泡泡的郦清岚,牙关紧咬,不就是想要她命么,她的命有那么容易就丢去了的么,不还有身体里那恐怖的封印在吗,有它就死不了。想到这便带着郦清岚缓缓地从水底蹿了出来,刚一伸出头一道阴冷的剑气便直逼过来,躲闪不及左肩已是被刺中,来不及吸口气,锥心般地疼漫布全身。看到被鲜血染红的湖水,昔知礼笑的很是狂妄,看着辛娆年肩膀上的鲜血骨骨地流向水中,唇有浮起一片残忍,“当你伤我手臂时,会不会想到自己的手臂有一天也会失去的一天呢。”轻而低的声音在辛娆年的头顶响起,这让她感觉很是不爽,第一次被人伤的无还手之力。力压心底的怒气,不敢乱动。“我已在这里了,无关的人你就放了吧。”“哟,都是我手中的猎物了,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有资格与我谈吗?”昔知礼不屑地傲然地抬起头,冷冷地盯着面色从容的辛娆年,心底一阵郁火,抬手又是朝着她的左手刺上一剑,见到辛娆年吃痛的表情后才松了松眉头,对着站在她身后的两名黑衣人道,“把她们给我带走。”“是。”辛娆年只觉得身子一顿离开了水面,接着眼前一黑,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夏启见到那烟花信号赶到湖边时,正好见到被一剑刺穿了心脏的承家公子承浩。只是,当他一脚踏上湖心亭时便是眉头大皱,血腥味太重了,湖水都被染成了红色,且没有见到他的一个暗卫在,心里着急时便大声呼唤,“安容,安容?”正当他像只无头苍蝇四处寻找时,听得身后突地传来一阵慌乱的尖叫声,猛地抬头望去,眼眸一紧,“母后?”“启儿,你怎么在这里?”卓德皇太后惊魂未定地直抬手拍打着胸脯,眼角瞟过那具尸体,抬步直跨向夏启,“启儿你没事吧?怎么这里不见安容那丫头呢?”夏启听到卓德这么一问,先是一愣,随后目光落在跟在她身后的红妆与碧玉身上,审视了片刻眸子再度转暗,“不知道,朕来时便是这样。”“来人,快把这尸体抬走,不要惊扰了圣驾。”听到自己儿子说没事,卓德放下心来,沉声吩咐着身边跟来的侍卫。“是。”四名侍卫沉声应好,上前抬着已死去了的承浩直往外面走去。碧玉打量着承浩的尸体,突地发现他的腰际露出一张小纸条来,连忙跑过去将其取了出来,小心地收入怀中,又是与已远离卓德皇太后的红妆低语几句后便朝着聚瑶殿奔去。红妆嗅觉很是灵敏,早就嗅到了空气中飘荡着的血腥味,却无奈没有找到多余的尸体,只得不安地低着头将眸子扫向湖面,突地眼眸一紧,“皇上小心,湖里有人。”“什么?”卓德皇太后一听红妆这大叫示警,脸色又是变了几变,立马挥手叫侍卫围上前来,将笼月亭至湖边围了个严实。夏启早已盯着湖面,见得湖面冒出一串串细小的水泡后,心底警钟大响,连忙抽身往后退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