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凝重的夏谦望着夏启下出的旨令,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是无异,便悄而退了下去,不再语。众人也知事已到此,再多劝说也是白费,于是便也沉默不再语了。夏启见此也大手一挥,立马有侍卫进来将狄家一干老小全都给拉了出去,帝王之怒岂可是他们能窥视的。随着夏启的离去,一直站在殿外候着的卓德皇太后连忙唤着碧莲扶着跟了上去。御书房,房间内跪着满脸愧色的夏谦,夏启抬脚走进去时头连忙上前搀扶他起身。夏谦却是没有动,依旧执傲地跪在了地上,“皇弟何苦这样呢!”轻轻叹惜着的夏启无奈地摇着头坐在了书桌后,抬着眸子审视着脸色满是阴霾的夏谦。“臣弟有错。”夏谦抬起头,痛心疾首地望着这个脸色暗沉的哥哥,“臣弟知道今日朝堂上所说的话有顶撞皇兄之意,特在此请罪。”是这。夏启听着心底又是一阵烦闷,抬着着胡乱地朝着空中挥了两下,守在书房两侧的侍卫便全都寂然地退了下去,将房门小心地掩上。眸子里闪过锐利之色的夏启沉默了许久,才缓然道,“关于安容,你应该知道的。她是先皇赐给朕的,虽然安容她拒婚了,可她依旧是皇室中的人。”夏谦听了这话突然默然地垂下眸去,他何尝不知道她是皇室中人呢,不说她是夏朝的,她怎么也是灵隐国五皇子的女儿,也是拥有正统的皇室血脉,身份也是高贵着呢。又是沉默了一会的夏启紧盯着跪在地上的夏谦,半响后淡然地问道,“这次之事,你怎么看?”夏谦眉头轻挑,他果然还是怀疑他,虽然他什么也没有做。但他听了这话后立马抬起头来,毫不避开夏启那双早已淡定下了的黑瞳的的凝视,徐徐道,“这次事故,是有预谋的。”“哦?此话怎么讲?”被他这么一说的夏启眉心果然轻皱,破不及待地追问下去。虽然他一直都在努力抑制心底的焦躁与不安,但一听到有关于辛娆年的事他还是难免分散了心神。“芙蓉郡主住在皇宫,买通了周得全,周得全又在太皇太后身边吹语谗言,随后昔知礼又溜进了皇宫,对安容展开报复,利用芙蓉郡主与太皇太后作烟幕,自己则是将安容给带出了皇宫。”夏谦一字一句娓娓道来,最却话锋一转,脸色也变得万分难看,“怕就怕这只是表面之象,说是因情而生恨,所以才会成就如今之局面,但如若是有心人在其中设局来对付我们夏朝,皇兄今日之举可正中那人下怀了。”经得夏谦这么一说,夏启脸色又是变了几变,果然他也想到这上面去了,“那又怎么样,难不成朕还怕了那人不成。”夏启眼眸一紧,厉声道。“皇兄可知这次事后,朝中可损失了两位重臣?”夏谦不缓不慢的话语一出,原本满脸怒意的夏启不经不愣。“左相狄家已被灭门,右相慕家俩位公子一人失踪,一人受重创。慕相更是因此染疾都不能上朝。”说完这话的夏谦无奈地低下头去,皇兄啊皇兄,这次你真的太鲁莽太冲动了。安容她就真是你的命门所在吗?“那会是何人?”夏启皱眉轻问,最后目光落在了还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再语的夏谦身上,突地恍然大悟。书房里静的连各自的心跳声都听不到,空气中只有一层又一层的寒意在流淌,半响,夏谦缓缓地抬起头来,诚恳地道,“还请皇上能够放出白芙蓉,毕竟她也是揽月国的郡主,是与我们夏朝结欢之交的人质。”“不能放,若不是她,安容怎么会失踪。”听了这话的夏启毫不犹豫地拒绝。“皇上应该要放,为了不引起两国之乱战,为了天下黎民百姓,皇上应该从天牢放出芙蓉郡主,楼揽月已不在了驿站,听得外人传说他已是出了夏朝,正往揽月国赶去。”“再者,还没有查清真相,不能就因为一张纸条而杀了天下名声大赫的芙蓉郡主。这样会有损皇上的英名。”“三是刚杀了朝中重臣,引起了众臣惶恐,朝纲不稳。”“四是这两年才稳定下来,国之根本不能动摇,国民正在休养期间,国库不充实,耗不起这次战争。如若姿然动兵,国将动摇。”“第五,胜算不大,就算是他出战,也只有五成,还得楼揽月不能参战。”夏谦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然后垂下眸子不再看呆坐在皇椅上的夏启,他相信夏启并非愚人,这些他也相信他皇兄早已想得清楚,只是需要有人在一旁再给他敲上一记钟响,让他好拿出主意。至于安容,他会去找的,他才不会让她受到伤害,如若有,他一定会让那人生不如死。沉默不语的夏启阴沉着脸望着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夏谦,这事他何尝没有想过,可他怕,怕安容会因此而送命,如若不是他固执地要给她下药,她又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事发生呢。“谦儿说的对,皇上你应该放了芙蓉郡主,此事我们还可以再商量,夏朝现在还真不能与揽月国恶交,毕竟人家是带着诚意而来的。”就在夏启彷徨时,卓德皇太后推开房门大步迈了进来,在经过夏谦身边时,低着眸子浅浅地望了他一眼,最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走到了夏启身前,“启儿你现在应该以国事为重,天下百姓都在看着你呢。”看着我?夏启只觉得好笑,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得要拿天下之安危去换得他皇位的稳固,真是可笑呢!“母后也觉得启儿错了吗?”面露苦色的夏启失神地望着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最爱自己的妇人,突然间觉得安容的离开,安容的不和他成婚是对的。哪个女人可以容得了天下,又有哪个女人可以容得了自己的男人天天担心着,却又担心的那个人不是她呢。“启儿你没有错,错只错在现在还不是时候,时机不对,想要与揽月国恶交只会适得其反。”“话是如此,但是别忘了,昨天事情发生之时还有君家少主与华国太子在场呢,他们又是怎么看朕的,这个也得小心衡量。”夏启突然想到华国太子与君无心,紧皱着的眉头突然松了松。“好,如此便听得母后与皇弟之意,放了芙蓉郡主。”“臣弟有个不情之请。”听得夏启说放白芙蓉,夏谦连忙出声道。夏启不明的抬着眸望着他,“是何?”“白芙蓉郡主是揽月皇派送过来和亲的,在皇宫给皇兄惹如此之大祸,如今还是请臣弟带回府上,好上看管,以防她再生事端。”“也好,那女子太过冷傲,谦王可是得好生管教着。”说话的是卓德皇太后,微闭着眼睛,语气淡然,听不出是何意。“也罢,反正都会是你的王妃,带回去便是了。”夏启沉默了会开口道,“来人,去天牢将芙蓉郡主带出来。”“臣弟一同随去吧!”跪在地上的夏谦卑谦地回应。卓德皇太后淡淡地挥了挥衣袖,“你就随着一起去接回你的未来王妃吧。”说完后不再看他。又是朝着夏启谢恩,最后目光停留在卓德的脸上,扬起的眼角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谢母后。”说完后在夏启的示意下退了出去。只留下房间里传来一声低低地叹惜声。天牢里的最深处,一女子早已衣衫褴褛满身污血地倒在地上,双眼无神呆滞,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有今天这下场,如同做梦一般。“王爷!”牢头见到一袭红衫的男子走进来,手中执着皇上的令牌,恭敬地垂首相迎。“奉皇上之命,带芙蓉郡主回王爷府。”神色淡然的夏谦从衣袖中掏出一片朱红色刻有苍龙的令牌,放在那人的眼前。牢头见到那朱红令牌突地心底一颤,却在对上夏谦那淡然的眼神后一个哆嗦,直往后小退一步。心里直道不好,一般进得了天牢的人还从来没有人可以放出去过,所以都会对关进来的人狠戾地乐上一番。夏谦似是没有看到他的异色,抬了抬手道,“是被关在最里那间吗?”“是,是。”被夏谦这么一问,牢头连连点头应是,慌乱之时还不忘抬手擦去脸上的汗水。“那本王自己进去吧。”说着抬起脚直往里面走去。早就吓傻了的牢头呆愣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刚王爷说什么,说自己进去。望着跟在夏谦身后进去后的那两名一直沉默不语的男子,果断地不再多语,懦懦地退站了一旁。“求你们放过我家郡主,我家郡主可是你们谦王未来的王妃的,你们不可以这样。”牢房里头又是传来一道凄厉的惨叫,从昨天被关进来那牢房里的两名女子的惨叫声就一直没有停过。牢记外面的守卫听着全都无动于衷,谁让这两人设计陷害安容郡主的呢,陛下没直接下令斩杀这两人就已是大恩了,现在进了牢房,相信狱卒都很乐意为她们效力的。当然,是那种效力!白芙蓉瞪着那双充满雾水的眸子,惊恐的望着手拿着皮鞭满脸**笑朝她走进的狱卒,心底一阵阵恐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