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已渐渐地移到正上空,而手捧着书的辛娆年一手撑着下巴,也已是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没有察觉到屋子里的烛火已是燃尽,只留下一屋子的清华月光。月下,一道修长的身影如同狡兔般,在屋檐上轻跃而过,最后轻轻地落在了一屋子外,从打开的窗子里望到屋子里的娇人已伏在了桌案上,书本翻打开扣在了一旁。来人从怀里轻轻地掏出一粉末,手腕一抖,便落入了屋子里,不过多时,便听到屋中人传来细细的轻鼾声。来人抿着细薄的唇扬起一丝终于得逞的释笑,轻轻地松了口气时整个人已是蹿跃到了书桌前,伸着手指在那人鼻尖探了探,见到无异时才将她给抗在肩上,跳着往外跑去。那人没跑两步便已是跳出了郡主府,府外一隐蔽处紧忙冲出一辆马车,藏青色的车厢,简易的很。那人将辛娆年放好后便出了车厢,径直坐到了马车前面,去前面赶车。被迷药下晕了的辛娆年在车厢内眼皮子突然轻轻地跳动了几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秀眉轻挑,居然又是迷药,噬魂。还真看得起她,用的是排名天下第一迷药。程起驾着马车快速地行在无人的小路上,心底里一片沉寂。不知主子为何要在夜里将这个恶女人给掳过去,他可是一直都记得初见时这个女人一上来就要杀了他时的情景,虽然后来无事,也勤加习武,武技可谓是大长,但是心底里还是难免有些隔阂在。被一个女人给掐住脖子,差点要命,心底自然是记恨。马车驾驶位上的人沉着嗓子问坐到他身边的程起,“怎么样?”“很顺利。”程起朝他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快点驾马离开。驾马车的人朝着里面望了几眼,眼角划过几许担心,“都说安容郡主武功卓绝,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得手呢?”“哼。”程起随手拿着鞭子打在马儿身上,唇角划过一丝低低的冷嘲,“在皇宫里折腾的久了,回府后又一直在奔波,子夜过后便挡不住瞌睡的入侵,下药也就容易多了。”程起说着又是不怀好意地低笑,“再说,这次准备的药份比平日要多一分。”“你?”驾车的人惊讶地望了眼坐在他身边的程起,“你还是在记恨上次那日之事。居然将这噬魂给多下了一分,一般的会让人睡上三天三夜,这下怕是六天六夜了。”程起呵呵地低笑两声,“反正公子只要我将人给带回去,又没有说不能多下。”那人听了后又是与他低低地说了两句话后便独自先离开了。辛娆年闭着眼在马车内听了个清楚,记着程起的声音,自是知道是楼揽月要见他,正好自己也要找到有事,现在倒也是少了一事,有了他身边人的接应,自己这会倒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马车行驶了一夜,第二天日落之时,天空已是飘来一大片乌云。在马车内呆了一整天的辛娆年也没有吭一声,程起更是相信自己下的药,那可不仅是两份,是三份,他可怕她半路给醒了,到时就算是他想再去哪里将她给追回去。程起赶马不是很快,时间却是掐得很好,还有半天的时间便可以到达楼揽月那里。天色暗了下来,马车也是渐渐地慢了下来。辛娆年在马厢内都快呆了一整天,没睡着之时便又是暗暗地操控了下灵力,几番试探,不得其所,只好做罢,在心底里又思索了一番,楼揽月用这样的方法请她去,倒底是何意。子夜刚过,大片大片的乌云如同流星般地压了过来,低沉沉的,无一丝风,辛娆年在马车内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暗自道,这天气可真闷,乌云压过来不说,且还无同风,看样子今晚是怕会要耽搁一会了。程起见到乌云压顶,心底着急,这样子看似是要下大雨了,得先找个地方避避,转头间便见到不远处有一小树林,手下鞭子一挥,前头两匹马便朝着一旁的小树林冲去。刚进小树林的程起只觉得心底突地一阵发寒,一股强大的杀气迎面扑来。辛娆年早就感觉到了杀气,在程起转马车之时便已醒了过来。“给我射死她。”就在辛娆年想要动身之时,便听到呼呼地破空声传了过来。让辛娆年心底一喜的是,这个发声之人是如此之熟悉,熟悉到可以让她用怒意杀死那人。“昔知礼。”辛娆年唇角浮起一抹冷笑,这个女人,真想不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跑出来。程起手扬着鞭子连忙喝住前面两匹马,听得那个声音时,脸上显现出一股怒意,这个昔知礼就知道出来坏他公子的事。“昔姑娘。”程起冷着脸望着挡在他身前的昔知礼,略带无奈。“这是月皇子派人接安容郡主过去。”“哼,一个走狗而已,居然敢在这里拦本姑娘,还不给本姑娘滚。”昔知礼面蒙黑色纱巾,露出两只冒着寒光的眸子,狠狠地瞪着挡在她身前的程起。刚开口准备说点什么的程起此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紫,从来都没有人这么骂过他,就连公子也没有叫他滚过,这会倒是让一个凶女人给挡住了还被骂了,心底恼怒不已,却又开不了口。那些准备放箭的人听到程起说是月皇子接安容郡主过去,心底自是生畏,全都放下了手中的箭。“月师兄为什么要见这个贱女人,他留在夏朝不回去就是为了见这个女人吗?”骂完程起后的昔知礼立马想起自己今天要来做什么,便不顾一切手执长剑,想要冲到马车前,将马车里的人给挑下来。公子的事何时轮到外人来质疑过,程起听了立马反驳道,“皇子这么做自是有他的道理,还请姑娘今日能放程某带安容郡主过去。”说着又是扫了眼站在她身后的百多名手执弓箭的护卫。“姑娘也与月皇子师出同门,相信姑娘也不会为了一些小事而坏了公子的大事吧。”“呸,我去你妈的小事,敢跟本姑娘抢月师兄,就不是小事,那可是天大的事。你,没事给我滚一边去。”昔知礼那双露在外面的眸子里寒光四射,恨不得能将挡在她身前的程起给凌迟处死。程起自是知道辛娆年上次毁了她容貌的事,也知道她那断了的臂是辛娆年给劈了的,自是知道她恨极了辛娆年,可是这会,他还真不能滚到一边去。“你就不怕你师兄怪罪下来么?”见到无法说动她,程起便打起了心里战,想要用楼揽月与她是同门师兄的身份上,有所收敛。“月师兄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哪个女人,一直都对我温言细语,自见过这女人后,便只对我大吼小叫,他对我的怪罪,还少了吗?今日我就是要杀了这个贱女人心底才解恨。”咬牙切齿的昔知礼早已没了从前那般高贵,此时的她看着就像是一只在斗场里四处找人寻斗的斗鸡,满眼戾气,阴狠气息笼身,程起看了也直有气,你现在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任是谁人看了也都不会喜欢你的,何况你还总是给公子惹事非。昔知礼见到程起挡在身前没有想要退让,心底怒气,抬手一扬,厉声冷喝,“全都给我放。”听到自己小主子的命令,那些护卫还管你什么月皇子不皇子的,拉着箭的手一松,那箭便如雨下般地直朝马车冲了过来。就在此时,马车身后立马跳出十二道身影,将飞来的长箭全都给挡在了地下,有力之余还将一半箭雨给还了回去。昔知礼一见突然跳出来的十二道身影,心底怒气,气得破口大骂,“程起你这个小人,居然还带了暗卫保护这个贱女人。”程起心惊地望着突然跳出来身着青灰色衣袍的老者,手中的长鞭挥舞的更甚,这些人他可不认识。别这些人这个时候也出来要与他抢这个恶女人辛娆年就好了。辛娆年也是一惊,身边何时隐藏了这么十二位高人,她怎么没有察觉。暗惊的同时却更惊叹昔知礼何时招得了这么多忠心的护卫。随着一阵惨叫声过后,昔知礼招手一扬,便见到一阵细碎粉末落在了空中,随着渐渐起的风飘向于程起,等程起察觉有异时,她整个人便是跃上虚空,朝着程起身上刺去。在挡着暗箭的程起闻到空气中传来的异样,只道不好,却还是慢了半拍,已吸入一点迷香的他手脚无力地朝地上倒去。“哼,不自量力,居然敢拦本小姐的路。”昔知礼望着软软地倒在地上朝着她直瞪眼的程起撇了个白眼,随后又是冷眼望向那十二个看着没一点事的长老,心底愤怒不已,月师兄居然派了暗卫护这个贱女人,今日她就偏要截走这个女人,在她脸上画个十个八个大叉。“来人,给我将那十二个老不死的全都射死。”冷哼声下,整个人却是直扑向那马车。十二名长老见到昔知礼的过来,全都护住了马车,却引得那些箭雨直朝马车射去,便只得往旁退去,将那些箭雨给引开。见此,昔知礼冷笑着执着长剑直奔马车,手刚触到马车边缘后突地觉查有异,连忙支身往后退去。“来就不进来坐坐再走么。”一直在车厢边缘等机会的辛娆年伸手抓住想要往后退的昔知礼,冷喝着将她给拉进马车。“你可真有本事,消失一段时间便聚集了这么多人为你卖命。”“哼,那是自然,我本是毒门门主之女,哪像你,都不知道你母亲从哪里冒出来的,怕是出身太过低贱,所以才会隐了身份吧。”被抓了的昔知礼力压心底的惊讶,为何她会这么快醒来,她不是中了噬骨么。(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