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肆听到那声清脆带着稚气却又满是鄙夷不屑的声音后便知今日这一战会难以讨到好处了。这华国的兵马来的未免也太快了吧。而站在城墙之外的楼揽月却是面色沉稳地望着带兵突如其来,与之并肩的卓华彦,眼底抹过一丝温温的浅笑。他当然知道卓华彦会来,因为某个人要成为夏朝的皇后了,他当然会来。颦眸敛笑间,已是朝着叫嚣着的卓华彦投去温暖一瞥。“哼。”卓华彦可没有好脸色给楼揽月,他心里可是记恨着,他年姐姐遇袭被夏谦救回去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布的局,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当然,除了他自己。楼揽月却是不再意,缓缓地收回目光,继续落在夏朝的城墙之上。“朱将军可否替本皇子代一句话给启皇?”坐落在罕世白驹上的楼揽月扬了扬头,清着嗓子朝着离有一千多米之处的朱肆浅笑,脸上带着风轻云淡的笑,似乎只是与身边人浅语一样。朱肆在听得这话后,脸色很是凝重,传说中楼揽月武功卓绝,与天下第一的公子君无心不分上下,如今看来,倒也是不假了,且传闻他的谋算能力更是在君无心之上,这让他心底又是暗自留了个心眼,沉了沉眸,敛声道,“大战在即,不知月皇子有何要在下传达。”不错。楼揽月见到朱肆的回问后心里立马扬起一抹浅笑,夏朝能称霸三国之首,还是有些人才的。顿时微微地眯了眯眸,朱唇轻启,密声而去。凝神屏气的朱肆一听此话,那张凝重的双眼也变得万分难看起来,一旁盯着的卓华彦见到朱肆的脸色大变,心里也明白,一定是楼揽月说了什么让对方难堪的话来,不然也不会这样。朱肆凝视着对面那一袭蓝袍随意轻舞着的楼揽月,细细嚼味着,随后将身后的战旗微微地降下去一点,朝着楼揽月点了点头,抱拳道,“还望月皇子能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说罢立马跳下城墙,往夏朝境内跑去。“你和他到底说了什么?”卓华彦一见到对方主将突然离去,顿时怒火中烧,策马朝着楼揽月奔过去,“楼揽月,你到底想干什么,要打就快一点,别磨磨蹭蹭的,本太子还想早点见到年儿姐姐呢。”“太子若想见你的年儿姐姐,何不趁现在休战之时偷去看一眼呢,相信你家年儿姐姐也会是很念你的。”楼揽月略过卓华彦眼底的怒气,轻抬着手道。偷偷去看一眼?卓华彦小脸一阵纠结,他何尝不想去偷看一眼呢,可是他领兵,他这主将怎么能弃兵而去呢,一想到辛娆年会在夏启手中,他那小脸顿时变得一阵青紫。沉思了半响,望了眼就快落下的红日,细牙紧咬,“蓝夜,你在这里先替本太子看着,本太子去去就回。”“太子,太子?”一直紧跟随在卓华彦身后的蓝夜自然是听到了楼揽月说的话,在叫不回早就一溜烟跑了的卓华彦后,狠狠地瞪了眼笑的人畜无害的楼揽月一眼,终是无奈地摇着头策马回到了自己的军营,吩咐着他们退地一公里扎营等待太子殿下回来。楼揽月见到蓝夜小心谨慎的模样,唇角不可察地流露出一丝浅笑,随后也抬手吩咐自己的军马就地休息。他们虽然是蓄意谋之,但等的时间有点过长,体力的消耗与意志力都已没有华国与夏朝那样充沛了,此时也是该好好休息了。尤其是在已进行过几次大大小小的交锋后,人马都略有些疲惫。“公子?”楼揽月身后的一白衣男子突地策马上前,停在他的身后,眼底里流露出一丝怪异,“公子这又是为何呢?”楼揽月自是知道他所问的是何事,但他自己却是轻笑着摇了摇头,“高兰,你就没有发现我们的另一盟友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吗?”高兰听着微微一愣。楼揽月浅笑,“她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既然她还在等待着什么,那么我们的动作也不防缓一缓,何况……”他抿着唇角又是一阵停顿,眼神却是瞟了眼身后侧,“似乎我们的另一队友他更想夏朝灭亡来着。”“可是如若让他们抢了头功,那我们这么些年的布局不就白费了么?”高兰不解地急声低呼。“不。”楼揽月轻轻地摇了摇头,“父皇到现在也没有立谁为太子,他就是在等,他所等的,也就是他所会选的。”是这样!高兰皱着眉头深思,娓娓低叹,“皇上他到底是何意呢,众皇子中,明明就只有公子你最出色,可也只有公子你最懒散,不理朝政不说,还不与朝中大臣相交结识,公子你这次若是领头功灭了夏朝,那在皇上那里即将是一笔大功。皇上他……”“愚昧!”楼揽月低声轻叱,“你可知皇上他今年年寿多少?”高兰听到楼揽月的低叱,心底莫名地起了一阵寒意,继而听到他的问话,顿时心头直打冷激,皇上他正值壮年,怎么可能会……一想到这,后背脊顿时冷汗直冒。连连低头慌乱道,“公子明鉴。”楼揽月却是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道,“别看我父皇皇子众多,但他也在时刻防备着,他不喜欢我们过多的参与朝政,你看我们几个中间,又有几个听了他话的,又有几个到现在还可以如本皇子这般可以随意出入的呢。父皇他虽然对我并无太多用心,但这次却叫本皇子护送芙蓉来夏朝,且还暗地里派兵溜到了夏朝边境,他此举,可谓是意味深远啊!”楼揽月眯了眯眸,望着夏朝城墙上那紧守着没有一丝松懈怠倦的夏朝兵,心底一阵轻叹,男子有保家卫国之心,可为难有心人了。久分必合,久合必分这道理相信稍懂帝王之术的人都是懂的。夏朝的老皇帝如若还在,应是与自己父皇同年号,可无奈他去的早,这朝代就会更替,自是强者出,败者落。相信自己父皇也是看中了这点,才会想借此机会让自己去试探夏朝的国力与兵马,但如若自己真的拿下了,那就不是功了,而是面临囚禁之灾了。原本他是想借助夏谦之手来控制夏朝,却不料夏谦他却是与自己不谋而合,想一统三国,而让他与外人联合起来谋自己亲哥哥的皇位他却有些做不到。不过……楼揽月突地眸子一沉,敛去那一汪碧泉,朝着身边一暗处挥了挥手,顿时暗处显现出一个人影来。“主子。”“谦王府那边怎么样了?”“回主子的话,除了芙蓉郡主有些疯癫之外,一切看似正常。”“哦?”楼揽月轻轻地抬了抬衣袖,扬着的声色中带着一股有趣之意,“他居然还沉得住气,果然是不能小觑。”暗影面无表情地杵在楼揽月的身后,头颅微低,不敢揣测自家主子的心思。高兰却是不介意地低声打趣,“暗影可是见到了那所谓的天下第一美人沈月眉,被吸引住了,然后查不到有用的消息了。”“去你的美人,我才没有了。”暗影脸色一涨,顿时憋得老紫,瞪大双眼,怒视着高兰。何来的美人,那女人简直心比毒蝎还要恶毒来着,想着那天晚上他偷听到的话,心底里就一阵沸腾,若不是主子有吩咐不准打草惊蛇,他一定会上前去将那恶心的女人给宰了。察觉到暗影脸色的不对,楼揽月转过头低声轻询,“可是有见到了不该见到的人?”暗影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道,“前几天晚上有见到安容郡主前去谦王府,暗影不敢大意,跟了上去,却是听到了这样一番话。”暗影说中便将那日辛娆年夜探王府,他跟着偷听到的事一一道来。后面又提了一句,眉头又是一皱,压着嗓子道,“那个沈月眉简直就是可恶,她居然派人去侮辱芙蓉郡主,若不是我暗中支会蔷薇,怕是郡主此时已不再是清白之身了。”居然还有这事。楼揽月听着眉头紧锁。“令人彻查沈月眉的来历,去地下令将她的所有资料全都买过来,我要知道有关于她的所有一切。”“虽然是棋子,但本皇子的棋子还轮不到外人来践踏,去将魅影族里的魅给我找来,送去谦王府,她不是喜欢夏谦吗,这会让她好好地喜欢去。”一连下了两道命令的楼揽月薄唇轻抿,似挑起丝丝浅笑,却又让人不敢直视,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皇家之息吧。“是。”暗影连声应下,身子一跃,便消失在了夜色中。黑暗渐渐地笼罩在夏朝的边境之处,三国军营中此时全都寂静无声,寂静无声倒也罢,且三国统帅都不在军营之中,这若是说出去一定会让世人所笑话的,统帅都不在,那打什么仗呢。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丰都城内,郡主府内灯火通明,原本寂静的院子此时人声鼎沸,吵闹无比。身着宫服的宫女太监脚下匆忙,抬水的抬水,拿盆的拿盆,捧衣袍的捧衣袍,每人都行色匆匆,手中拿着不同的物口,然而却全都是往一个方向奔去,那就是郡主的寝宫。“夏启,叫你的人全都给我滚出去。”寝宫内,红烛轻摇,纱织随风起舞,隐隐约约地将屋子里的人隔离开来。说话的正是坐在一软塌上的辛娆年,她身后站着的红妆与碧玉。夏启的目光在屋子里扫过一圈,眼底突地划过一丝惊愕,“怎么不见你那个贴身丫鬟?”“满及笄之年了,便送她回她住的地方去了。”辛娆年眼眸一沉,微垂的眼睑遮掩住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悲伤。(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