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眸子太过清冷,清冷到直浸入他心底,晃动着他心底某一根心弦。但那双手,却是带着剧烈的温暖,灼得辛娆年直眯上眼。浅浅的笑在她的耳边响起,“呵呵,我怕,我怕你这样一个怕麻烦的人会给自己找麻烦。”“你就那么放心我!”辛娆年感受着他手心里传来的灼热,不动声色的低问。“既然选择了,就应该相信,不是吗?”楼揽月低声轻语,缓缓地放下覆盖住她双眸的手,“刚刚你就不害怕我会对你动手吗?”讨厌,他果然是恼怒了。辛娆年在他放下手的一刻便明白刚才自己那番话,刺疼他的心了,她还真小人了。如果她真的劝了卓华彦回去,那么相信眼前这个温润而笑的清爽的男子也一定会有办法让卓华彦参与进来的,至于什么方法,她就不好说了,正如他有办法能让他不顾自己生死也要在战前来看她一样。楼揽月没有立马回身坐到椅子上去,而是缓身侧站在了她的身旁。“你是何是发现我来了的。”低低的语气就像恋人在耳畔轻语,软软地划动着恋人的心房。“夜风中带着一丝茶的清香。”辛娆年不遮瞒的回应,她能发现他是何时来此的,主要是夜风吹进来房间里飘起一丝淡雅的茶香。楼揽月却是略有些不明,怔愣地望着她,而她却是微侧着头,露出半边脸,浅浅的笑,回应着他。“喝茶。”喝茶?楼揽月有些不明,他来了将近一晚上了,都已是子时过后了,喝了大半夜的茶,现在居然还叫他喝茶。但瞬间他眸子里立马闪过一丝浅笑,微微地抬手拾握住她放在桌子上,拿捏着茶杯的手,细软似无骨,却又杀人无数,狠,绝,但此时他的双眸里却是泛着淡淡的心疼,“好好照顾好自己,等我过来。”手被突然握住,辛娆年瞬间察觉到两手指间传来一样的温度,是那样渴望,原来,抿了抿唇,浮起一丝浅笑,点点头道,“好。”她需要这样一个与她共同进退的手,也需要这样一个与她有着共同频率跳动着的心跳,共需要在共同与进之时,有这么一双温暖的手,能护在她左右,她,只是一个女子,一个想要很平凡生活的女子。但他能给。所以她不会拒绝这样的一个邀请。至于那个人,她想终身怕是都不可能了。人世间就是有那么多的无奈与不得已,相爱的人却不能一起相守着,而有些不相爱却因为某些事却又会走到一起,虽然看似很荒谬,但实则很适宜,至少不会让爱着的人受伤。楼揽月满目疼惜地紧扣着她的手,不舍地松开,最后目光落在了她那双略显清冷的双眸上,“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保护自己。”“嗯。”辛娆年轻轻点头回应。楼揽月轻敛着眸子里那一汪清泉,蓝袍轻舞,随着清风而去,只留下满屋子的清香与残燃半截了的红烛。府外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跃出郡主府,直往城门外奔去。“公子?”高兰紧跟在身后侧,偷窥到从府内出来后唇角就一直挂着浅浅笑意的楼揽月,那种笑,他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赛过春日百花开,如寒冬暖阳,照进人的心房,暖暖的,很不想放开。可是这笑也让他明白,那安容郡主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了,虽然他也知道了安容郡主有能让人定天下的异能。但是他还是不太相信,区区一个女子,就算是有天大的能耐,她也只是个女子罢了。可现在他却不这么认为了,能真心入得了自家公子法眼的,怕不是泛泛之辈,区区小女子了。“嗯?”楼揽月飞身在前方慢行,身姿矫健,轻松应语。察觉到楼揽月唇角还带着一丝莫名的暖笑后,高兰果断地不再语,他怕会打断了他家公子难得一遇的好心情。自上次程起出事后,他的整张脸就一直绷着,虽然也会对人淡笑,但那笑始终都只在眼角,未落入眼底去。能让公子出自内心笑的女子,那一定不是平凡之人,说实在的,他还真心希望自家公子日后能娶了那安容郡主。“公子似乎心情不错。”斟酌了一会的高兰试探的问,他自然是想,但就是不知自家公子想不想了。“呵呵。”楼揽月心情似乎还真的不错,低下头去轻笑,“快回去好好休息,明日估计还得劳烦你们了。”“公子何出此言?”高兰心底大惊,刚刚那华国太子似乎没有与安容郡主说什么,而安容郡主似乎也没有要求他不要参战,这样说来的话,胜算的把握是要大一些,怎么公子还要说此话。楼揽月抿着唇轻笑,不再语,只是示意他跟上就可。一夜无扰。城外,华国与揽月国的军队全都早已整军待发,个个精神抖擞,只等一声令下,便会冲上前去。城内,朱肆正在城墙上眺望着,昨夜回到营地后,便又对这战局作了新的布局。可还是苦于人数悬殊太大,到此时都不敢轻意击鼓出战,而对方也如此,揽月国一直没有挂战旗,华国虽然战旗高挂,但无奈夏朝不迎战,他们也只得按兵不动。“楼揽月那混蛋他想做什么?”华国军营帐内,卓华彦怒气冲冲地直踢地面上冒出来的一两根青草。似乎那草头就是楼揽月。蓝夜却是一脸沉静,候在帐门口,不动半分,看来昨夜太子夜访安容郡主那怕是受了气回来了,不然也不会回来就吵着要夜袭夏朝。如若不是被他以朱肆已回营地镇守,不如等天明再出兵给劝住,怕是当时就领兵前去攻打夏朝的城门了。“太子息怒,据探子来报,天明时分揽月国国王有来信,此时月皇子不出兵,怕是在等待时机。”蓝夜见着像个无头苍蝇转来转去的卓华彦,忍不住将最新消息回报给他。“那有关本太子何事,本太子只想取了夏启的人头,到时给年儿姐姐自由身便可了,本太子才不管楼揽月那孬种如何打算了。”卓华彦很是气恼,他可没有忘记昨晚离去时楼揽月那眼底的笑,是那样的轻蔑。似是他就是个拖油瓶,就是个作不成事的主一样。“太子此言差矣,月皇子是何精明之人,能在众皇子中一直保持着不上不下,不偏不倚的地位,可见并非般般,他这样不动,我们便也不动。”“不行,本太子气不过。”卓华彦此时就是一只受了伤了怒狮,他就恨不得能立马在楼揽月面前表现一番来,顿时小手一挥,“来人,给本太子击鼓,本太子要先会会这个夏朝所谓的镇国大将军朱肆。”说着已推开蓝夜的阻拦,撩起帐帘往外走去。华国众兵听到卓华彦之语,顿时心底雀跃不已,如果真的能战胜夏朝,那么给予他们的将是很重的封赏,那么诱人的答案摆在那,任是谁人见了都会不由心动。似乎他们的心动与兴奋中只有一胜利,而不会有失败与失去性命。而卓华彦也是身着戎装,手握红缨长枪,英姿飒爽,站在众将士面前,顿时整个军营全都高举着兵器,气士高涨……卓华彦正准备上马,却是突地让蓝夜给勒住了缰绳,在他耳边低语,“太子此番可以不用出战的,你看夏朝也并无大将出战,此战就让先锋罗锦前去喊战吧!”情绪高涨的卓华彦听着蓝夜的话后,抬头眺望了眼那紧闭的城墙,似乎,那里还真无那镇国大将军朱肆来着,随后又看了眼守卫森严的楼揽月的营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还是夜叔叔想的周全。”说罢便将缰绳放到了蓝夜手里,径自往营帐内走去。蓝夜让人唤来罗锦,在他耳边低声耳语半响,罗锦目光瞟过揽月国的军营,随后又落到了人数并不多的夏朝城头上,紧抿着唇,点了点头,随后立马快速离去。第一天,卓华彦在营帐了睡了一天,没有动。却一直让人打听着旁边人的动静,在得知那里面的人也在与他做着同样的事情时,才缓缓地收下心来。他可不想让楼揽月打赢了夏朝,那样的话,年姐姐就会被他给抓到揽月国去当人质。我一定会亲手取了夏启那狗头的,哼!年姐姐你就等着吧。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卓华彦时不时地派兵前去骚扰一下城门紧闭的夏朝军队,一天下来也共有十来次,整得一群将直围着朱肆打转。“朱将军,你倒是说句话啊。”“是啊,你让兄弟们按兵不动,可是那华国的小子也太不识实物了,再这样下去,我们这些人的老脸往哪搁啊。”“是啊朱将军,那小子老是派兵不轻不重地骚扰着我国,将领,士兵们也都被惹得烦恼不堪啊,到时若真的……”朱肆坐在将军台前,低着头紧握着手中的两道密函,那上面是夏启给他下的令,必要时先除掉楼揽月,至于华国,可以不加理会。他不明是何意,便立马修书一封回了过去,大意是敌军人数太多,皇可以启用君诺天下之令牌。然而夏启却是回复他一个字,“等。”等什么?等大军过来还是等时机让他自行行事?这一下子他倒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众将领见到朱肆头也不抬只顾看自己手中的东西,便全都好奇地凑上前去,这一上去让他们全都倒吸了口冷气。那上面那个大大的等字他们可不会看花,那可是陛下的亲笔,顿时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纷纷退了下去。与此同时,在夏朝大殿上,夜挑灯帘,人影晃动,在大殿中央,一女子手中高举一面令牌,“君诺天下令牌在此,见令牌者如见君亲临。”(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