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在向她挑衅,同时也是在告诉她,要走之前,请先睁大眼把要铲除的全都铲除,不然到时害的可是自己。想到这,辛娆年扬着头,眯了眯眸,“红妆,你去一趟仁心医坊,告诉他,我要的东西速度快一点,然后再去隔壁的花想容店,见了掌柜的就说我想衣裳了。”红妆先是一愣,但立马明白,郡主是有事要做了,但是什么事,她却猜不到了。辛娆年看着红妆出去后又看了眼还没有醒过来的郦清岚,对碧玉道,“你在这里守着,一会慕星野过来就让他来找我,我有事要问他。”“是。”碧玉立马福身应下,紧紧地守在凉亭外。辛娆年往自己住处走去,昨晚郦清岚虽然是酒后醉语,但有一事她却是明白了,当初她离开皇宫,去寻了神医,怕是为了保住肚子里的宝宝,只是在那种情况下,怕是也有中毒怕是要不起来着了。所以才会在见到她时,手底还是不由地往腹部遮去,她是怕,怕她辛娆年探出什么会责怪她。“清岚啊清岚,你对慕星野的情,我又岂会不知了,可是,你也应该知道,我辛娆年怎么会看着自己朋友受委屈而不报的呢。”辛娆年喃喃自语后便不再多语,关了房门静候着慕星野回来。慕府,慕相一手拉着送他回来的朱砂,不愿松开,“砂丫头啊,你今日就留在慕爷爷这里吧,一会他们俩臭小子会回来的,到时你陪爷爷我喝俩杯。”本想着回去按朱肆说的那样,将将军府打点整理一下。但是听到慕相说他会回来,整张小脸早已羞得透红,难得低下头去,垂着双眸不敢看慕相。慕相也瞧得垂下眸去满脸通红的朱砂,不敢多语,但拉着她的手却是没有松开,直直地将她给带进了慕相府。“相爷回来了。”府里管家见到慕相回来,便连忙上前将他给迎了进去,随后又招呼下人去做吃食。“多备点,一会大公子与小公子也会回来。”清晨的阳光透过高高的树丛,打落在朱砂那张俊俏的小脸上,带着一耀眼的光圈,在她脸上画着小圈圈。“离新年就两天了!”朱砂抬着手,打探着那些落下来的阳光,满眼全都是温暖,在护送慕相回程的路上她已得知父亲完败了华军,令华军当场撤离不说,还喝退了月军,楼揽月带着兵马立马退后好几十里,怕也是不敢再轻易挑战了。想到这,心里就又是一阵舒坦。慕相一路都在暗中瞧着朱砂小脸上的变化,见到她始终都不敢抬头后,心底便已有些明了了,这丫头的,怕是喜欢上星野那臭小子了。“相爷,相爷,这儿有您的急信。”慕相一脸欣慰想着自己很快就有可能抱孙子之时,被管家急促的呼喊声打断。“何事如此惊慌?”管家也不敢多语,低着头将手中的信笺递送到他的手中,“刚在门外时,一快马上的小伙子送过来的。”“可有看清来人是谁?”慕相接过手中的信笺抖开,见到上面的字后整张脸瞬间黑的难看,急急地问道,“那人呢?”管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任尽责的摇了摇头道,“那人将信交给奴才后,只说将此信交给相爷您,随后又快马离开了。”“逆子!”手里握着信笺的慕相气得双手都在颤抖,更是语气不善地沉吼,“派人去将他给我追回来。”“对了慕爷爷,我也该回去了。后天便是启皇五年最后一天,我父亲交待我回去打理好府内事物,想必爷爷这里也是事物繁多,砂儿就不多打扰了,等到不忙之时,砂儿再陪父亲亲自过来问候慕爷爷。”朱砂紧拧着心,不敢奢求更多,今日既然慕相有事,她一个女孩子家的,不便多扰,不等慕相再出语,便已是福身快速地朝院外奔去。慕相望着直往外奔去的朱砂,目光灼灼,随后又是满脸恼色,他好不容易想给他们创造相遇的机会,无奈那两个逆子居然都以有重事要议,在快到家门口之际全都返了回去。管家在门口愣住了,望着快速离去的朱砂,又望了眼神色愤然的慕相,转身就要往外走。“不用去了,回府。”身后响起慕相低沉的声音,身子又是一颤,这相爷似乎真的动怒了,只是他这么一个做下人的,还轮不到他来开口回不是。“是,相爷。”慕相怒气冲冲地直往院子走去,心底却是沉重不已。郡主府,辛娆年面前站着满身疲惫的慕星野,他正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微垂着眸,不敢正眼看她。“说说吧,那天从地道里离开后,你们都发生了什么事。”辛娆年说的风轻云淡,似是在拉着家常一样。慕星野连夜赶回府,前脚刚一进门,便被碧玉拦住告知要他先来见她。只见她目色沉稳,不似有什么异常后,慕星野才缓地松下心来,“谢郡主关爱,我与清岚只是出去游山玩水去了。”“那小宝宝是怎么回事?清岚为什么不能知道昔知礼藏身在哪?”辛娆年不打算与他打哑语,顿然开口冷喝,“别以为不说,我就永远不会知道,你们都是我身边的人,我怎么不为你们报仇呢。”她果然还是知道了。慕星野心里苦涩不已,他虽然知道瞒不过长久的,但没料到她这么快便知道了,当即摇头苦笑,“我们并不是不想报仇,只是郡主事情也很多,我们不想麻烦郡主。”“那就是你们没有把我当自己人了?”“不是。”“不是那为什么不说?”辛娆年咄咄逼人,抬着眉冷冷地盯着满脸狼狈的慕星野。慕星野只觉得头顶有什么要压下来一样,整个人心底都堵得慌,在辛娆年冷目的盯视下,终于抬起了头,望向她,“因为清岚说过她要替你改命,但那次之后,阴柔之身被破,聚灵穴顿时泄灵,再无法堪透他人命运,也无法替自己谋位,心里愧疚不已,便有了想要离去之心,是我劝说下才跟着回到郡主府,只为能依靠着郡主的庇护,保全自身。”“哦?”辛娆年只觉得心中有什么在叫嚣,很是凄厉,原来她失去了奇术,所以才会消失的。“这事,是在什么时候才知道的?”“在水牢。”慕星野老老实实地回答,他知道辛娆年最恨别人欺骗她了。那么早。辛娆年心头又是一酸,那个时候她就已知道自己身怀奇术被破了么?还是在她用自己的身体救慕星野时才知道的?这样的一个女子,到底有多爱,才会让她放弃自我保护的能力,也要换得最爱的人的性命,也许,这样的爱,才叫爱吧!辛娆年突地心底涌起一股悲鸣感,这样的爱,若是在现代,怕是很少见了吧。“好吧,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辛娆年似是有些疲倦,朝着他抬了抬手,示意他离去。慕星野有些惊愕,但很快明白过来,就要新年了,战势也越来越不明了,而聚星楼也在日渐成熟,相信过不了一些时日便可竣工,到时郡主她……目光微微地停留在那神色清冷的脸上,很快地垂了下去,利落地转身开门朝着庭院走去,在来的路上碧玉有和他提起,昨晚郡主与郦清岚宿醉在凉亭,想必昨晚她们都喝高了,不然也不会让郦清岚还在凉亭睡着。一想到郦清岚还在凉亭,脚下步子速加,直往凉亭奔去。“昔知礼,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生不如死的。”屋子内一道低沉狠戾的声音缓缓响起。等到与楼揽月处理好该处理的事后,就是到了该收拾你的时候了。辛娆年暗自低语,最后伸手一挥,将飞往屋子处的一只白色小鸟给抓到了手中,从容地取下系在毛羽间的一张小纸后,将小鸟放生。“今日之后,明日记得进宫。”寥寥数字,却是让她顿时明眸一亮,终于要到了吗,夏启,你就等着吧。你诸加在我身上的痛苦,让我不得安宁,我会全数还给你。随后又是在心底道,安容郡主,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但是你生前的夙愿我会帮你查清的,此夏启到底是彼夏启还是何人,如若真不是,那真夏启他又去了哪里。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与回复的。至于夏谦,相信你也知道了,他帮你,他也是在帮自己,他想要的是皇位,如若他能证明那夏启并非真的夏启,那么他要上位,我是不会拦着的。希望你能明白,国不可一日无君,而我想要的,相信你也明白。冬日里的阳光似乎特别短,一晃就一日已是过去。“都准备好了吗?”夜色中,清冷的月光照在苍白的雪地上,显得更是幽冷。“都已好了,只等爷你一声令下,便可进城了。”“那好,记着明日晚宴时,听我号令。”“是。”暗影中那回应的男子支身退下,只留下清冷的月光照着大地。皇宫内,朝阳殿,无灯,暗的很,只有幽幽的月光透着开着的窗子扬扬洒洒地打落进来,照在大殿中央那一名身披白色衣袍的男子身上,男子伏坐在案台前,一手支着下颚,半眯着眼,似是睡着了。男子脸上略显苍白,长长的睫毛时不时地颤抖两下,突地眼眸一睁,里面精光四射,过后却又带着一丝疑惑,微微地摇了摇头,低声喃喃,“他不会来的,他怎么可能出得来。”“哈哈哈哈,为什么我就不会来,为什么我就出不来,你就那么希望我出不来,然后看着你死在这里么?”(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