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男子眉头轻皱,紧摇头,“呵呵,一定是我出现幻觉了,不然怎么会这么想。”“夏启,好好看清楚,是我。”被唤做夏启的男子只感觉眼前一阵冰凉,抬头间,已是一身白衫的男子站在了他的面前。缓缓地抬头往上望去,在见到那熟悉的脸庞后,心底大喜,“你终于出来了。”话音刚落下,眼底又突地现出不可思议之色,“可是少主你,你怎么成这样了?”“不得无理。”就在夏启想要伸手去触碰那垂落在肩膀上的白发时,被身后传来的一声冷喝给止住。“朝夕,你先退下。”君无心唤住就要上前来的朝夕,随后又朝夏启抬头皱眉道,“你怎么换了这容,不怕被他人发觉吗?”“呵呵,这有何惧,我本就不是他,再怎么装,也不会是他。”“你就别这样沮丧,我答应保你一生平安便一定会的。”“可是她知道我不是他。她想要我死。”“师兄,你是你,他是他,她想要他死,到时让她见到他死便是了,你,不能死。”君无心扶着身姿略显疲倦的夏启,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明日会有巨变,你要好好地保护自己,到时我自会接你出去的。”夏启听了这话身形又是一颤,朝着君无心道,“若是明日她过来,我应该怎么说?”“如实即可,她想要的,我相信也只是一个答案。”“不会,她恨我,她不会放过我的。”夏启满脸沮丧,全是失落之色,“她提出建聚星宫,实则是想掏空夏朝的国库,让夏启失去民心,到时国将不成国,君不成君,成为天底下唾弃之人。”“爱着必会伤到,如若只是远远地看着,就不会受到伤害,如若想要拥有,就得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只有心意相通者才不会受伤,因为相爱着,就会相互再乎着。”君无心淡淡地说着,似乎在说一起与自己无关的事。可他忘记了,他的这一头白发是怎么回事。如若不是动情至深,又怎么可能会一夜间白了发。可他至少能知道,她的心底是有他的,甚至为了怕伤到他,情愿与那只狐狸合谋,远离他,不要伤害到他。瞬间白了少年头,却也令他心底暗喜。夏启漠然地收回心神,他自然是知道辛娆年心不悦他,他也知道辛娆年讨厌什么,可他身在其位,不得不做一些令她反感生厌的事。他也知道自己有些过了,害得她身边的人受伤的受伤,失去性命的失去性命,虽然直接凶手不是他,但他也是引起那些事情发生的间接人。于情于理,他都脱不了干系。所以辛娆年恨他,他全都默认承受下来,哪怕是要他死,他也愿意。君无心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折身往殿内走去,“当初在清灵观遇到夏启时,他已是身中剧毒,但他却将他心底里放不下的女子托付给了我。以后,我会替他好好地爱她的。”话语轻轻,却是一字一句全都落入此夏启的心底,撞得他心里直揪揪的疼,原来,红尘走一遭,尝尽人间百味,果然还是只有真爱才是无价。无价也无人可夺得去。可他却又有不甘,如若他换一副面孔出现在她的面前,是否会获得她回眸一笑呢!月光轻轻,皇宫内寂寂无声。新年的前一天,皇宫内忙的一片沸腾,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就连闭门多日不出的卓德皇太后也是,稍比平常多了些打扮。“太皇太后那里可有去打点?”“皇太后仁慈,奴婢有替皇太后送去裘衣与御寒的物资还有一些新年要用到的东西。”碧莲福着身子着体的回应。“嗯,那就好,毕竟老太后她也是为了启儿好才会去那里的。”说完后又是对着梳妆镜瞧了瞧,感觉妆容都不错,心底又是一阵满意,定定地望着镜中的自己,“也不知启儿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都没有一个人替我去通传一下。”“皇太后您就别担心皇上了,皇上他那边有慕侍卫在呢,再说,皇太后您今天不是宣了朱将军之女朱砂进宫打点一切么,相信此时她已是在着手替皇上打理了。”碧莲说着又挑了一支凤钗别在皇太后的脑后,看上去更显富贵,又不失大气。“好了碧莲,哀家今天总觉得心里有点堵,将钗子给哀家去了吧。”卓德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又是轻轻地叹了口气,“也不知前方战势如何了。朱将军一日没有回朝,哀家这心里就一日放心不下。”碧莲自然是知道卓德的心事,但她只是为奴,这关系国之存亡的事议,她不敢诽议,默默地低着不敢接话,虽然她也听得一些宫女太监们议论着,似乎是朱将军打败了华国太子领的兵,但实际情况皇上没有颁令下来,谁也不敢轻意菲议。朱砂进入朝阳宫替夏启打理今日团圆宴时,先是一惊,但随后便明白,今日之宴,怕也是日后为自己日后铺路,顿时心生哀凉。谁人都知启皇心底里只有安容郡主一人,谁人都知星宫里高起的聚星宫又是为何事,谁人都知,此战事是怎样一回事。算了,自个悲戚戚又能怎么样,不过有功,只求问心无愧就好。今日后便向皇太后请辞,遁入空门为国祈福去。相信皇太后也不会怎么样的。主意打定的朱砂深深地吸了口气,拿着皇太后让人送来的主事牌,去于膳食房调排人马去了。未时末,夏朝城墙上,朱肆望着密密麻麻突然而现的不明军队,整个人都陷入了肃杀中,这人马,如若自己没有猜测失误,应该不属于月国,也不属于华国。但此时却在他城墙上叫阵,分明就是不怀好意。当那袭淡蓝色的衣袍淡然地出现时,他才悠然明白,此人才是最危险的人物,虽然每次见面都是笑嘻嘻的,但这次的战局主将却是他,果然是他轻敌了。想到这,朱肆心底便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楼揽月优雅地坐白色健马上,伸手轻抚着白色的马鬃,一下一下,唇角噙着浅浅的笑,一动也不动地望着城墙上那身披戎装的朱肆,缓缓地扬了扬手,随着那一只玉手而下,城墙下的人马如同蜂拥一般,直朝城墙那边冲去。那一战,尸横遍野。那一战,血流成河。那一战,有人名垂青史。那一战,有国无人生还。在如同血染的暮色下,城墙缓缓地被人从外打开,城内早已空无一人。当冰蓝袍子下露出一丝冰蚕丝制成的软靴,踩着早已化成深红色了的雪被,轻而稳,一步一步踏上城墙,目光淡然。城墙上,靠着一个身披戎装的中年男子,身前中了无数利箭,脖子歪歪地倒在一旁,唇边缓缓地流出的鲜血早已被冰冻结。楼揽月站在城墙北面,遥遥眺望着最南面,那里,应该也已上演了一场生死别离的好戏了吧!辛娆年接到从皇宫里投来的团圆宴旨时已是辰时,当她打扮妥当进宫之时已是未时,在宫门口有遇到夏谦与还未成婚的白芙蓉,夏谦体贴地搀扶着白芙蓉下马车。“芙蓉小心点。”“嗯。”白芙蓉乖巧地轻呤,脸上露出一抹娇羞之态,完全是一副坠入情网不可自拔了的小女儿家模样,娇媚可人,却又不失皇家之仪。当她目光轻转,打量着四周时,正好撞到正准备收回目光的辛娆年,出其意外的是,她居然羞赧地朝着辛娆年展眸一笑,轻轻点头,以表友好之态。“她,她傻疯了吗?怎么会?”紧站在辛娆年身后的红妆见到投眸轻笑的白芙蓉,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被辛娆年的轻哼声给制止了。辛娆年意味深长地望了笑得依旧妖孽,却又不失温柔的夏谦,眼底闪着算计的味道。这俩只狐狸,今天一定是有所谋了,不然不会露出这模样。辛娆年不等夏谦的进入,独自在宫人的带领下直接往皇宫走去,去的地方,正是朝阳殿,她想先去夏启那,问问有关他的事。她相信如若今日不问,怕是日后想要再问,就会更难了。“安容请留步。”就在辛娆年准备离去之时,夏谦突地上前几步,将她给拦了下来。“谦王请自重。”辛娆年扬了扬眉角,淡淡地开口,如若她没猜错,他的心,早已不在这里了。“安容你?”夏谦不明所以,细长的凤眸里全是疑惑。红妆见到辛娆年语气不善,便上前一步,将身子给挡在了他与辛娆年之间,朝着夏谦微微福身道,“谦王,我们家郡主日后可是皇后之人,还请谦王能避嫌。”说着已是拉着辛娆年往一旁走去。夏谦这回没有再动,只是默默地望着那抹淡碧色的身影走过重重宫墙,最后消失在那红墙之间,不见。“你别再想着她了,我皇兄说过,今日之事后,你便是全新的你,我,芙蓉郡主才会是天底下最华贵之人。”白芙蓉一声冷哼,脸上却依旧是笑的羞赧,但那冰冷无情的话,却是在他的耳边回荡着。夏谦听到这话,心底一阵烦闷。那个楼揽月,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他能医好白芙蓉的痴傻,那可是他请了无数名医都看过了的,为此他还特意请了旨,重金悬赏能医治王妃痴傻病的高人。“我的事,还用不着你来提醒,你给我记着,你想要的,我会给你,但是,你别得寸进尺,不然,你能傻一次,还能再傻第二次,至于是谁会再害你,那就先收起你的嚣张,别到时是怎么死的,本王都不知道。”夏谦脸上依然笑的妩媚多情,但眼底里却是毫无温情。(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