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忙齐声高呼,“谦王仁慈,谦王锐智,还请谦王先登基,请谦王登基!”众臣可谓是一呼百应,顿时殿堂内呼喊声一片。辛娆年望着那些群臣手中的纸,眉头一挑,心里暗道,果然有意思。这个夏谦居然还会来这一手。只是,他想这么低调的登基,怕是想要那东西吧。夏谦受尽各重臣的跪拜,唇角微微地扬起一丝残酷的冷笑,他想要的,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得到了。当初的忍辱负重,当初的低声下气,避退前朝,远离皇宫,今日,终于可以一血前耻,站在这权位最高处,全数地拿回来了。只是……望着站在一旁面色冷清的辛娆年后,心底微微一颤,当年,如若不是她提出那请求,怕也无今日之功成了。想到这,又是扬了扬眸。“安容郡主,只要你交出君诺天下,本王便可不究,饶你一命。”“王爷你怕是弄错了吧,君诺天下之令牌本郡主早已当着在场的所有人的面,交给了启皇,怎么又向本郡主要呢”辛娆年脸上扬起一丝冷笑,这夏谦,看来胃口还真不小了。不过,那令牌还真在她手上,只是,她若不想给,那便是谁也要不去的。“你休想借此放了她,她一定要死。”白芙蓉微微低头,遮掩住眼里一闪而过的戾光。夏谦听了抬了抬眸,望着沉默不语的辛娆年,心底拿捏着,他想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但是,此刻他的心,却突然莫名地浮躁了。自她从冷宫出来,他的目光就一直围着她在转,她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一嗔一责,都在他的心底缓缓地浮起。莫说人是无情,他到是真的动情了,梨园下的剑舞,还有陪他一起酿酒,在他府里的一点一滴,他都记得真切。那时的他还曾豪言,要给她一个安稳,要赢得她的心,给她他的全部,一生一世只牵她的手,与她白头偕老到天荒地老。后来在小村庄里,俩人一起渡过的安静的时光,是他最想最渴望的,那时的他,他知道他的心,是全心全意向着她的。可是,何时,他对她的那份情,渐渐地变了味?是从那里回来后吗?从楼揽月告诉他,她是帝之慧星之后吗?“还请王爷先登基,国不可一日无君啊!”吏部尚书元清史老脸戚戚,神色卑敬,挺着胸脯紧紧地凝望着夏谦,一副誓死也要让夏谦先登上皇位之意。辛娆年侧目打量着那新升上来的吏部尚书,他是继世家被灭了后,经夏谦之手推荐而上位的。夏谦凤眸一眯,冷冷地扫了一眼昂首挺胸的元清史,“如今外有来敌,而本王的皇兄又找不到人,若是此时本王登上帝王之位,怕是名不正言不顺吧,且不能拿到君诺天下之令牌,本王怕无法喝令天下军马前来御敌。”“这?”众臣听了此话全都不禁一震,打着眼色相互对视着,摇着头,最后目光全都聚集到辛娆年的身上,最后又全都摇了摇头,回落到站在夏谦身后的白芙蓉身上。此女才会是将来母仪天下之人,而安容郡主,始终也只是一个过气了的郡主,就算她在民间的声望再高,慑慎再大,她依旧只是个死了的假皇帝的女人。权衡之后,众人神色一片肃然,全又都叩拜道,“还请谦王先登基,至于君诺天下之令牌,臣等竭尽全力去寻回。”“王爷你就依众臣之意吧,不然华国又是派兵前来挑衅,或是我揽月皇兄前来要人,国无君王,又怎能与他们对峙呢。”白芙蓉一脸温情,力压着心底的喜意,抬着手臂轻轻地拍打在夏谦的身后侧,似是担忧。“王妃此言极是。揽月国前来攻打夏朝只为安容郡主,到时只要王爷您继位后,将安容郡主交出去,便可避免一场战争。”众臣觉得白芙蓉说的极是,全力赞同。哼,打得如意算盘还真是响亮亮的。辛娆年看着这些只为保得自己性命的小人,不屑地冷笑,也好,夏朝都是这些贪生怕死之辈,不如跟着看看他们到底想要怎么闹腾。夏谦瞥了眼神色冷静的辛娆年,沉思了一会,轻轻地点了点头,“那就依众臣之意,先将安容郡主给抓起来,压入刑部大牢,等候发落。”“是。”“……”“恭迎新皇登基!”为稳民心,夏谦对外宣称启皇因病而驾崩,而那天夜里全部参战了的民兵全都消失的无影踪。启帝五年,启帝崩。启帝无子嗣,夏谦王顺,继位,因战乱连连,一切丛简,得民心,顺天意,封号武王。芙蓉郡主被奉称为皇后,年初后择吉日成婚入主东宫。“好一个狠毒的夏谦,手段还真是高明。杀了启皇不说,还逼死了自己的母后,最后还杀了所有的民兵来灭口,现在郡主府也被他派兵把守着,似是要抓得奴婢们回去,手段真是阴狠。”刑部大牢,牢房因为常年不见光日,阴潮无比。辛娆年悠散地躺在散发着各种腐烂气味的石**,一点都没有做刑犯的觉悟,反而还在那里面悠闲,听着耳边传来的低低的牢骚声,一动也不动。“郡主,你倒是说句话啊,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还是让红妆先救你出去再说吧。”黑暗的角落里,低低地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正是在年宴上突然不见了的红妆。“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历史都是王者所写下来的,再说,夏谦他这么做也是有他道理的。”辛娆年缓缓地开了口,打断了红妆的急躁。眼眸一冷,“只是成王是需要付出代价的。”红妆有些听不太明白,但她知道此时辛娆年的心情似乎很不错,便退到一旁,也不再多语。辛娆年缓缓地从那石**起来,走向红妆,低声问,“昨晚让你带朱砂出去,她可有怎么样?”“回郡主的话,她似乎很镇定,奴婢让碧玉先照顾着她,不过,奴婢很担心让她知道她自己父亲战死的消息后会失狂。”红妆低声回道。“也就是说你还没有将朱将军战死的消息透露给她了。”辛娆年轻轻地皱了皱眉,随后眼眸一沉,“也好,让她自己去发觉,总比我们说出来的要好。到时她想怎么样就任她去吧,只别让她落入夏谦的手里就好。”“奴婢不明白。”红妆疑惑地望望着辛娆年。辛娆年似乎不想多说,“你先回去吧,切记不可进郡主府,出城后,等我消息,知道了吗?”“郡主?”红妆急切地道,“奴婢怎么可以不顾郡主的生死呢,您得随奴婢出去。”“你们若是信我,就出城去等我的消息,记住,不可乱动。”冷厉的声音在阴潮的房间里响起,辛娆年眉头一皱,“快点走,来人了。”说完直接拨开牢房地面的一整块石砖,将还想要再说点什么的红妆硬是塞了进去。随着她脚下一蹬,她整个人已是安稳地落到了石**。脚步声叩叩,落在石头上回声甚大。辛娆年眯着眼,听着落在她牢房外停止了的脚步声上,来人不是夏谦,相信他现在还没有时间来这里。门外站着的人冷冷地望着躺着一动也不动的辛娆年,没来由地心底生怒,这个女人居然还睡得这么香,她难道就不知道边城已失守,月国皇子楼揽月,华国太子卓华彦已是快要进驻丰都城了么。亏主子还想要保得她性命,她却……一想到这,立马冷喝,“把人给我带出来。”“是。”狱卒感受到身边人带着一股冷戾的气息,吓得连忙上前去开门。“哐啷”一声响,辛娆年已是睁开了眼,突地从**跳了下来,直直地瞪着前来抓她起来的小兵。被她这么突如其来一瞪,那些前来抓她的小兵吓得直往后退去。站在门口的清逸见到辛娆年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不由地一愣,但却还是不屑地道,“安容郡主,请吧。”辛娆年也懒得与他计较,大摇大摆地从牢房里走了出来,在经过清逸身边时,还不忘朝他笑了笑。呃!清逸一见辛娆年那般自然,还与他笑,顿时只觉得整个人的汗毛都已竖了起来,这安容郡主还真是个怪人。从牢房被接了出来,辛娆年一直被软禁在皇宫内,说是软禁,但实际上却还是让她过着郡主的生活,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全都供她使用,只是不许她出聚瑶殿。直到……元宵节前一天,华国太子与月国皇子楼揽月一同进入丰都城,前来祝贺新皇登基。“武皇,华国与月国此时前来,必没安好心,还请武皇能三思。”“无防,元宵节那一天,朕邀请他们一同去湖心阁赏烟花,相信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来。”夏谦依旧喜着红色的衣袍,只是由原先的大红色变成了暗红色,上面用金线绣着五爪金龙,繁复的龙袍穿在他的身上,衬着他那妖艳的脸庞更显得妖艳,修长的凤眸高挑,黑色的瞳仁与那人很是相似,妖孽中却又带着一丝冷厉。他的身边端坐的正是华艳盛装的折芙蓉。梳着准皇后的妆容,雍容且又华贵。神情中带着一种目下无尘的高傲,似乎她已是真正的皇后一般。此时她正斜睨着夏谦,“你现已是为皇,当然会为自己谋算,但还是请你小心,我皇兄并非泛泛之辈。”(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