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娆年离去时的背影很是匆匆,留下一脸不知所措的卓华彦,不过他还真想求她一事,那就是求她能把他带出月城去。辛娆年的离去让卓华彦很是惊异,也很无奈,蓝夜在前天混战之时受了重伤,现在还在宫外一秘密之处休养来着,而他自己则被楼揽月困在了皇宫不得出去。不过,刚刚辛娆年的话倒是提醒了他,连忙施展步子追了上去。“你说他们现在被关在这里?”“是的。”“去将这消息告诉给楼揽月与夏谦。”“是。”一号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宫墙间。辛娆年身子一顿,缓缓地转过身,望着紧步追上来的卓华彦,眼底噙着一丝浅笑,“你来了。”不明所以的卓华彦望着神情淡然的辛娆年,心底突地划过一丝惧意,但他的尊威却提醒着他不能退步,于是挺了挺胸脯,扬头道,“是年儿姐姐让我跟来的,为什么不来。”“噗。”辛娆年定了定神望着他,忍不住轻笑起来,现在的她比以前更容易笑了,自君无心出现后,她那一直沉甸甸的心似乎也得到了救赎,她歪着脖子望着他,脑海里回想起她刚用灵力进入他脑子偷看到的消息,忍不住又是一阵轻笑,自从她封印解除后,她便发现了这一异状,但她不打算告诉楼揽月,她能读取到她想读取的个人的前两天的消息。不敢乱动身的卓华彦略带紧张地望着眼前这个眼角笑的细灿的女子,头皮着实有些发毛,前两天他可还想要夺得她回国来着,刚还满脸怒意想要杀了他,此刻却对着他轻笑,如何让他心思不非快地转动。皇后宫里一直空着,显得很是冷清,但是却被几道细小的脚步声给扰乱了,脚步声继而往里走去,穿过前厅,进入中院,在皇后小憩的地方停了下来,轻轻地推门而入,继而深入。“只要你出去指证辛娆年是个祸害,我就放你与你情郎离开。”房间很是空旷,女子的声音在这尤显清脆与嚣张,令听者眉头轻皱,很是不爽。但在见到另一人的淡定后,也只能默而无奈地摇了摇头,停下了继续前进的退步。“你做梦,昔知礼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娆年知道后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浑身被铁链绑成粽子式了的女子倒在地上,连挣扎一下都很困难。“是啊,她是不会放过我,可我就会放过她么,我义父义母都是因为她而死的,她就得死,她得为她所做的付出代价。”昔知礼轻轻地瞟了一眼,那双深眸里全是看不尽的怒与恨,“凭什么她能轻而易举得到她想要的,凭什么我那么努力可就是得不到,她身上的光环太多了,不是么。”坐在高背木椅上的昔知礼轻蔑地望着面着地,侧着脸怒视着她的郦清岚,“你不是恨我么,你不是想杀了我么,只要你出去指证她是个祸害,我就能给你一个痛快,让你死的轻松点。”“九姐你就能不能快点,都抓来一个晚上了,这都快到午时了,这贱女人的嘴还是这么紧,就不能想想办法让她松口么?”房间里突地一阵脚步声响起,伴着脚步声响,头带着凤冠的白芙蓉优雅地走了进来,抬眸扫了眼这地下室,望着挂在墙壁上的各种刑具后轻然地抿了抿嘴。白芙蓉细软的声音夹着压抑的怒,惊得郦清岚连转头望向她,狠狠地瞪着她,却说不上话来。“你是想问你的情郎怎么样了是不是,可是我不想说。”白芙蓉缓缓地走到一墙侧,伸着细长的手指轻轻地划过挂着的刑具,眉尖轻皱,“这可不好玩哦,这上面全都是看不见的血,若是让它们沾到了你这么娇弱的皮肤上,应该会很让你兴奋吧。”“让奴婢来吧。”一直紧跟着白芙蓉过来的蔷薇轻轻地从白芙蓉手中接过一细长的铁针,朝着昔知礼又是福了个身,“让九郡主见笑了,我家皇后娘娘不喜血。”挑着眉饶有兴趣望着她的昔知礼点了点头,又是稳稳靠坐在了椅子上,转过身去,任蔷薇去施刑。此时的蔷薇不再是从前那般胆怯,自白芙蓉当上皇后之位,她便是白芙蓉身边的大宫婢,宫里所有流血的事都是她策划的,比如,武皇新纳的美人:朱砂,就在她手下没少吃苦头。用她的话来说,“奴婢就是皇后的身前卒,只要能护得皇后平安,那便是死无葬身之地都愿意。”望着那足可以穿透人身体的铁针,郦清岚眼底闪过一丝惊恐。“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这可是皇宫,皇后的寝宫,怎么可以设私刑,怎么可以刑私?”“皇后娘娘可不是这里人了,且什么也没有说,如有什么罪,全都加到我一奴婢身上便可。”蔷薇阴笑着冷着脸朝着郦清岚走了过去,蹲身,抬手,落下,一声尖锐的惨叫便从地牢里传开来。站在屋外的人听到这惨叫后,双双对视了眼,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几女眼前只觉一道影子飘过,随后接着又是一道惨叫声起,比第一道更甚,中间还带着一丝惊恐与绝望。“暗影,把这奴婢给朕拖出杖毙。再去叫两个太医过来。”“是。”被那暗红龙袍晃得眼睛生疼的白芙蓉惊慌地跪倒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看突然临空而降的夏谦与楼揽月,眼里全是惊恐。见到那犹如天神般降临的楼揽月,蔷薇早就吓得手脚发软,趴倒在地上抖得厉害。还不及收手就被楼揽月抬脚给踢飞撞到墙上滚落到他面前,随着又是听到那冰冷无感情的冷令,顿时心底升寒,朝着白芙蓉直求饶,“皇后娘娘,救救奴婢,求您救救奴婢。”蔷薇那歇斯底里的求饶声传到白芙蓉的耳里,惊得她连忙跪趴到楼揽月脚下,抓着他的衣摆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怜兮兮地道,“不,不,皇上哥哥,求你不要杀了蔷薇。”“哼。”楼揽月还没有吭声,便是听到一个更阴沉的冷哼传了过来。“皇上?”白芙蓉望着寒着脸的夏谦,顿时连求饶的心都死了,她完了,这一生都完了。可是,她有不甘,抬头朝那高背坐椅上望去,却是见到很是镇定的昔知礼正朝着她无力地摇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没人可以帮我,我不要蔷薇死。白芙蓉想到这,又是朝着楼揽月身边爬去,“月哥哥,求求你了,芙蓉求你看在已故了的父皇身上,求你饶了蔷薇这贱婢吧,她是芙蓉身边唯一护我的人了,我不想要她死,她要死了,那芙蓉也会很快死去的,月哥哥,求你了。”“居然敢在我这里用私刑,知法犯法,你本就该死,那么想死,那你就去死吧。”楼揽月站在那里毫不动容,抬手招呼高兰过来帮忙解开郦清岚,又是望了眼不动声色的夏谦,“让武皇看笑话了。”没有吭声的夏谦望着白芙蓉那梨花带雨,哭的撕心的小脸后,继而沉默,这种女人也许早就该死了,死了说不定他还能让安容回到夏朝去当他的皇后。想到这后便转过脸去不再看她。楼揽月眯着蓝眸望眼了坐在椅子上没有动的昔知礼,随意地抬手一指,淡淡地道,“把她给我废了,断各灵骨,挑了手脚筋,给我扔到城外去。”“是。”高兰抬眸望了眼紧咬着牙没呼一声痛的郦清岚,轻声道,“武皇的人去救慕侍卫了,一会你便可见到他了。”说完后转身冷着脸望着昔知礼,手臂挥动间便只听得又是一连串的骨头碎裂的声音空寂的欢响着。跪趴在地上的白芙蓉生生地见着一幕胃里一阵沸腾,双眼一翻,倒地不醒。夏谦皱皱眉望了眼,楼揽月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反而是高兰招进来的太医低着头给郦清岚处理好伤口准备告退后被叫住,“去看看她怎么了?”“是。”太医福着身子颤颤微微朝着夏谦福了福身,随后走向白芙蓉,盖了个丝帕,搭着把脉,不稍一会脸色便是变得非常难看,眉头皱了皱后又重新把了一次脉。隐着怒气的楼揽月挥着袖子问,“怎么回事?”太医略带恐慌地望了眼他,随后目光掠过白芙蓉又落到了夏谦身上,扑通跪倒在地上,“回禀月皇,武皇,芙蓉皇后有身孕了。”有身孕了?怎么可能?楼揽月与夏谦全都惊讶地望着倒地不醒的白芙蓉,脸上神色全是不信之色。楼揽月身子一闪,手指快速地搭在了白芙蓉手脉上,没几秒脸上便是闪过几丝复杂,朝着紧盯着他的夏谦点点头。夏谦突地似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不可思议地盯着,最后却又无奈地望向楼揽月。“孩子是无辜的。”一直没有说话的郦清岚望了眼倒在血泊里连声都没有吭的昔知礼漠然的道,“但是做恶多端的人该死,而她带着孩子到了这里作孽,说明她现在还不能死。”郦清岚的话音不大,但两位皇都听了个清楚,心里各是明白人,相互望了眼后朝着太医道,“带下去好生照顾着,等她醒了就让她离开这里。”两位皇带着各自的心思悄然地离开了地牢,被拖出去的昔知礼始终都没有叫一声,这让郦清岚很是好奇,她不是很爱楼揽月的么,这会怎么……“对于得不到的,你付出再多也是无用的。用自己的全部去追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很累的,我放弃了。”这是昔知礼在离开地牢时对紧盯着她一同出去的郦清岚说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