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离镜听到欧阳玉轩的话,不禁微微讶异,原来这件事是真的,他当时还以为是以讹传讹,难怪欧阳玉轩装疯卖傻那么多年,足见心中的恨有多深,被自己的父亲喝令亲眼看着父亲杀死母亲,这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情。不过,这与他无关,他自己的童年在母妃死后也不快乐,每个人都每个人的故事和悲哀,谁也不用可怜谁。“我做这么多就是要让你看清楚,谁才是你最厉害的儿子,我要让你后悔曾经的所作所为,你当年不屑一顾的儿子最后能坐上你的位置。”欧阳玉轩一步步走近皇上,身上所带的气势一点点压迫下去,皇上咳得更厉害。完全就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好似下一秒就会死去,清德越来越担心,但是他无能为力,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两个王爷会变成这样的局面?而且看玉王的样子和皇上有着深仇大恨,要不然怎么会将皇上逼迫至此,当年的事情,他也略有所闻,当时,他还没有到皇上身边伺候,具体的事情并不太了解。皇上咳得根本说不出来话,他只能拼命地咳嗽,桌上全是他咳出来的血。欧阳离镜冷笑,什么人中什么因就要承受什么样的果,当年皇上伤害了欧阳玉轩的生母,并且要他那么小的年纪就承受那种痛,无论是什么人都没办法接受。不过欧阳离镜自然不会想那么多,他现在担心的是慕雁歌,她怀着身孕,要是担心他吃不好睡不好,会不会出事,他很想立刻回去,回去牢牢地抱住她,他曾经向她许诺,会一辈子守着她和孩子,难道现在就要食言了吗?一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杀了欧阳玉轩,可是他现在一点能力都没有,连握拳的能力都没有。“你,到底,想,如何?”皇上终于能够开口说话,但是话说得断断续续,气喘不堪。“我要你现在就立下遗照立我为储君,这样的话,我就考虑给欧阳离镜解药,怎么样?”欧阳玉轩手中拿着一颗药丸,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药丸吸引了皇上的全部注意力。欧阳离镜也瞥了一眼欧阳玉轩手中的药丸,他心知欧阳玉轩不会简单地给他解药,逼迫皇上立下遗照只是他的第一个计划而已。“欧阳玉轩,你未免把我想得太重要了。”欧阳离镜淡淡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是吗?重不重要可不是你我说了算,而是要看父皇,他不是一直都将你视若珍宝吗?今天就看看你在他心目中到底有多重。”欧阳玉轩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心中没有感觉是不可能的,明明都是儿子,待遇却是如此的不同。“你当真要用镜儿的性命威胁朕?”皇上此时的气息已经稍稍平复了一些,可以正常说话。欧阳玉轩点点头,“我劝你最好快点立下诏书,否则时间不等人,等欧阳离镜的毒发作可就来不及了。”“你先把解药给镜儿,朕就给你下诏书。”皇上的眼窝深深的凹陷,样子憔悴不堪,再加上刚才被欧阳玉轩气,现在整个人没多少生气。“只要你下诏书,我就给解药,你没的选,不要讨价还价,否则后果你自己负责。”欧阳玉轩懒得再和皇上废话,他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让皇上下诏,他要登上这九五之尊的位置,他要站在最高处俯视一切。“你!”皇上见欧阳玉轩一点都不把他放在眼中,顿时又是急火攻心。“我劝你还是少废话,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继续和你扯,我数三下,你再不写,就只能亲眼看着你最爱的儿子毒发身亡了。”欧阳玉轩收起一脸的淡笑,转而变得冰冷如霜,他目光如刀般掠过孱弱的皇上,不耐之色已经十分明显。“一。”“二。”数到二的时候,皇上已经提笔开始写了,他十分明白欧阳玉轩的话,欧阳玉轩已经说得出做得到,都是他害了镜儿,若不是给镜儿下药,镜儿何以会被欧阳玉轩下毒,都是他的错,是他造成了今日的局面,是他给了欧阳玉轩可乘之机。“皇上,您真的要将皇位传给玉王吗?”清德在旁边小声地说,他紧张地给皇上研磨,并且扶着皇上的身体,怕皇上支撑不下去。他只觉得玉王十分的可怕,以前觉得离王很可怕,但是现在觉得玉王的心机之深简直就是令人发指,玉王这么多年都在韬光养晦,为了今日的争夺做准备,实在是太沉得住气了。皇上没有出声,继续在诏书上写下,他能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将镜儿的性命冒险吗?他做不到,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镜儿受苦。要不然他没有脸下去见梨儿,他没办法向梨儿交代。欧阳玉轩的目光变得悠远,这一日他等得太久,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就是为了今日,为了九五的位置,可是他的心里一点都不快乐,他现在想的事情居然是和慕雁歌一起在崖底的日子,那时候他们只有两个人,生活得很单纯很快乐,如果一辈子都可以不出来该多好,那么他就不用背负这么多,就可以和慕雁歌简简单单地生活下去。不过不可能,一切都是他在做梦罢了,就算他愿意,慕雁歌也不会愿意,她已经怀了欧阳离镜的骨肉,他们一家人会幸福得生活在一起。可是为什么所有的好事都眷顾欧阳离镜,父皇疼爱他,慕雁歌喜欢他,而他到最后只得到了一个冷冰冰的位置,没有人相伴,注定他要孤独终老吗?在这样的时刻里,他不禁想起了慕雁舞,这个在后面的日子里,始终爱着他的女人,最后她选择了自尽的方式,不得不承认,慕雁舞在他心中留下了愧疚,不过他并不后悔,因为他始终不爱她,他没办法爱上慕雁舞,他爱的人只有慕雁歌,不会有第二个人值得他付出全部的爱。(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