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书已经写好了,你快把解药给镜儿。”皇上抬眼,眼睛浑浊,布满了血丝,看着有几分恐怖之色。他直勾勾地看着欧阳玉轩,好似要将他看穿,但是欧阳玉轩却是一点都不买他的账。欧阳玉轩走过去,低头看诏书上的内容,果然是立他为储君,他轻笑,笑容很冷,没有到达眼底。“父皇果真是重视皇兄,要是早知道这么简单,我就应该早点用皇兄威胁您,您说是不?”他拿过诏书,上面黑色的字体上还散发着浓郁的墨香。如果当年他强大一点,是不是就保护好母妃,不用让母妃惨死,也不会装疯卖傻那么多年。“别废话,快把解药给镜儿。”皇上急促地说道,他现在关心的是欧阳离镜的性命,至于其他,他实在是无能为力,其实将江山交给欧阳玉轩,一开始,他确实是很抵触,但是后来仔细想想,欧阳玉轩心机沉重,懂得隐忍,必要时心狠手辣,是当皇上的上好之选,以前他只看到欧阳离镜,所以忽略了这个儿子,不过这个儿子也并没有表现出来,到了今日他才看到,不免有些惆怅,是他太过于注重欧阳离镜,导致忘记了欧阳玉轩,以为欧阳玉轩只是个平庸之才,若是将欧阳离镜将欧阳玉轩对比,确实是欧阳玉轩更适合当皇上,因为欧阳离镜太过任性,总是恣意妄为,而欧阳玉轩则是会为大局考虑,懂得大局的利益为重。所以皇上才会写下诏书,江山交到欧阳玉轩的手中并不会差。“你都把诏书写了,我还有必要将解药给他吗?”欧阳玉轩举着手中的药丸,当着皇上的面将药丸捏碎。皇上看到他的举动,顿时气得一股血气往上涌,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整个人倒下,幸亏清德及时扶住皇上,才没有让皇上摔倒在地。“皇上,皇上,您怎么了?皇上!快来人那,叫御医!”清德急得大喊,皇上面色死灰,双眼紧闭,特别的吓人。欧阳离镜皱眉,脸上的神情犹如冰窖,他早知道欧阳玉轩不会将解药给他,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欧阳玉轩怎么会放过,只是欧阳玉轩到底想对父皇如何,当真要将父皇气死吗?看着父皇面色死灰地躺着,欧阳离镜的心中自然是着急,再恨,再有隔阂,也终究是自己的父亲,他还没有冷血到这个地步。“你想如何?想亲手了解自己父亲的命吗?”欧阳离镜出声,声音带着怒气,他知道欧阳玉轩对父皇的恨意,但是没有想到恨到这个地步,可是眼睁睁地看着父皇死在他的面前。欧阳玉轩看着皇上倒在面前,本就心里很乱,现在被欧阳离镜的一句话顶的全身一震,身体剧烈的晃动,几乎站不稳,他真的是要将自己的亲生父亲给害死吗?他无数次都想要站在皇上的面前,大声地质问这个所谓的父亲,问问他,当年是不是会觉得后悔?但是欧阳玉轩觉得已经没有必要问了,如果这个父亲会后悔,那么就不会这么对待他了,他又怎么会落到如此的地步,最后落一个弑父的罪名。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是也要看虎在不在乎那个子,他就是那个不被在乎的子,不过他早就知道了,为何到现在还耿耿于怀呢?“皇兄,你不是也恨他吗?怎么,到现在却要摆出一副孝子的样子?”说这话的时候,欧阳玉轩已经快步上前,迅速点了清德的穴道,让他没办法继续开口,然后他又快速点了皇上的几个大穴,逼他吃下能够快速恢复的药。清德看见欧阳玉轩给皇上吃药,吓得想叫又叫不出来,他怕欧阳玉轩会给皇上吃毒药,但是看到慢慢转醒的皇上,清德松了一口气,但是他被点住穴道根本动不了。皇上一醒过来就见到欧阳玉轩,自然是气得不行,胸口剧烈起伏,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干瞪眼。而欧阳玉轩则是冰冷地看着他,见他着急的样子就知道他在关心什么,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关心欧阳离镜。“我是恨他没事,只是,我不会害死他,如果我害死他,我和他又有什么分别。”欧阳离镜缓缓地说,他恨皇上就是因为皇上的所作所为让他很不舒服,所以他怎么可以和皇上一样,父亲终归是父亲,无论怎么样都改变不了。欧阳离镜的话让欧阳玉轩和皇上两个人都怔住,欧阳玉轩冷笑,这次他笑的不是皇上,而是他自己,他想起了被他间接杀死的慕雁舞,慕雁舞肚子里怀着的正是他的孩子,而他算是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和皇上确实没有什么分别。这件事将会是欧阳玉轩心中的一根刺,他一辈子都没办法忘记。皇上的眼睛渐渐变得浑浊不堪,他后半辈子一直都希望欧阳离镜的原谅,而在欧阳离镜终于原谅他的时候,他却亲手毁了这份亲情。是他的错,他错了大半辈子,一直错到了棺材里。“轩,轩儿儿,当父皇,皇,求你,放,放放了镜儿,你当你你你的皇上,放镜儿一条生生,路。”皇上憋足了劲才断断续续讲出这番话,他明白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已经不行了,本来还能撑上一些时日,但是经过今天的事情之后,他能不能撑过今晚都是一个未知数,不过他已经不在意自己这条命了,江山已经后继有人,他现在主要担心的还是欧阳玉轩会对欧阳离镜赶尽杀绝。“哈哈,哈哈……”欧阳玉轩大笑,笑声悲恸,胸口起伏厉害,他的眼角闪着隐隐的泪花,“你居然求我?哈哈,你是不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你会求我这个被你嫌弃的儿子?哈哈,我真是高兴啊。”可是谁都看得出来,他一点都不高兴,欧阳离镜叹息,欧阳玉轩比他还要偏执,不过两个人的境遇不同,不能相比较。“玉轩,虽然你不能选择命运,但是你可以选择生活的方式,是你自己让自己变得不快乐。”欧阳离镜看着欧阳玉轩,诚心地说出这句话,看到欧阳玉轩眼中的迷茫,好似蒙着厚厚的一层雾,欧阳离镜补充了一句,“这是歌儿说的。”自己将自己困在牢笼里是自己的问题,和别人没有多大的关系。欧阳玉轩眼中的白雾里突然裂出一条缝来,脑海中回味着欧阳离镜说的这句话,这是慕雁歌说的,是她要对他说的吗?还是她对欧阳离镜说的,而欧阳离镜拿这句话来劝他?可是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他的痛苦也挨过来了,时间不会重新来过,所以他不能沉浸在过去的痛苦里,他应该朝前看。“皇兄,谢谢你的提醒,我确实应该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说这话的时候,欧阳玉轩眼中带笑地看着欧阳离镜。欧阳离镜看着欧阳玉轩,感觉到欧阳玉轩好像不是在看着他,而是透着他在看着什么人,而那个人,他不用想也知道是慕雁歌。这一下,他在心里暗骂自己嘴贱,说什么不好,偏偏提起慕雁歌,该死的,现在完了。不过就算他不提,欧阳玉轩也不会放过他,当初的决定看来是错了,他不改如此轻易就跟欧阳玉轩合作,将自己和慕雁歌放置在危险的地方。“你,以为,你逼,得,朕写下,诏书,你就可,以,坐稳,这皇,位了吗?国库中的宝藏,你一样都用不了,早晚还得被烈魂门的人夺去!”皇上气得不行,撑着力气讲完这一长句,那些宝藏放在国库中只能看不能用,让他束手无策,明明是皇家的宝藏现在却被外人控制,如何能不痛心疾首。“呵呵,这就不需要父皇操心了,当日我能从你手中抢下宝藏,便可以用它们。”欧阳玉轩再也避讳地说出自己便是烈魂门的门主,他看到皇上的神情大变,长大嘴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皇上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原来一切都是欧阳玉轩在幕后操纵,而欧阳离镜还配合欧阳玉轩,难怪他会抓不住烈魂门的门主,他老了,真的老了,不中用了,就这么死去也好。欧阳玉轩见皇上闭上眼睛,想笑却是笑不出来。“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应该清楚,该说的话说,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许说,否则后果你自己负责。”欧阳玉轩解开清德的穴道,带着欧阳离镜离开。清德一得到解放,马上去看皇上,见皇上面色死灰,离死已经不远了,他赶紧叫御医,御医来了之后,一直给皇上把脉,迟迟没有说话。“怎么样怎么样?皇上怎么样了?”清德着急地问,他见御医一直紧紧皱着眉头,脸色也十分不好,心中有了不好的想法,但是没有得到御医的承认,他还是不死心的希望皇上可以康复可以好起来。他陪伴皇上这么多年,皇上对他一直都不错,他也一直都很敬仰皇上,如今看着皇上就要死了,他心中很不是滋味。御医沉重地摇摇头,脉象已经虚弱不堪,估计连今晚都支撑不过去。“御医,你快给皇上治啊,肯定可以治好,你是最好的御医。”清德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皇上的身体本来并没有这么差,但是自从太子行刺一事后就变得不好,后来越来越差,难道真的没得救了吗?御医还是没有办法地摇摇头,确实是没有办法,若是有办法,他怎么会不尽力救治呢,现在是回天乏术了。皇上的身体本来没有病得这么重,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连撑不撑得过一晚都不知道。“皇上怎么会突然昏倒?”御医问道。清德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多年来练就的本事让他很快便反应过来,“皇上突然这样,没有征兆。”御医没有再说话。面色十分的难看,他是一个大夫,却没有办法治好皇上的病,心中很是愤恨。清德无奈之下,却又不能做任何事情,想起欧阳玉轩的话,他浑身哆嗦,虽然他不知道欧阳玉轩的威胁是什么,但是他可以想象玉王狠心起来一定比离王比皇上还要可怕。他一直守在皇上的身边,而皇上就在他的面前咽下最后一口气。“皇上驾崩了,皇上驾崩了!”清德大喊,声音悲恸。皇上驾崩,举天同悲。(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