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安置双姝“臣妾倒是觉得,太后这个典故用的是很好的,倒是典故中的王政君王太后可不怎么明智。”皇帝玩味的反问了一句:“贤妃这话是怎么讲?”“班婕妤是历史上著名的贤德女人,就连王太后都称赞她可以与楚庄王的樊姬相媲美。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天生的尤物交给这样贤德的樊姬来**呢?臣妾倒是觉得,孟夫子说得对,‘人之初性本善’,而荀况的性恶之说绝对是无稽之谈,人的性情和行为是完全可以后天塑造的,为什么王太后不让飞燕合德二姐妹成为皇上的女人之前先被班婕妤**一番呢?或许是没有时间,不过臣妾私下里总是想着,倘若班婕妤真的**过飞燕合德,可能汉宫少了一段掌上舞,却多了一段辞辇的佳话。”唐瑾知说完,皇帝久久地没有说话,直到唐瑾知轻轻地唤了他一声,才看到皇帝抬起头来,展颜一笑。唐瑾知有些奇怪:“皇上笑什么?”“朕在笑啊……这世界上无论低估什么,朕都不能低估女人的智慧。不过贤妃你说得对,或许班婕妤不曾**飞燕合德是王太后来不及安排,这样的覆辙不能再朕这里重新上演。贤妃,你的垂杨宫,还够大么?”“那皇上说呢?当时臣妾入宫的时候,臣妾和戬妃居住的宫殿在内宫中苑,应该是这宫里面最大的四个宫殿中的两个了,臣妾一直对皇上的安排心存感激的。臣妾的垂杨宫里面,除了臣妾居住的主殿之外,能住人的宫室还有惠音殿、撷芳阁、芮锦堂、琼楼馆、瑾楼馆、璇华台、溯雪斋七处,如今惠音殿已经腾挪出来给了惜和帝姬居住,可是臣妾宫里剩下来的地方还是绰绰有余的。”唐瑾知扳着指头数着。皇帝点了点头:“朕知道了,这两天就着人把琼楼馆和瑾楼馆收拾出来吧,两天后就会有新人住进来了。”“是,臣妾遵旨。”皇帝细细嘱咐着:“等封家两位小姐成了宫嫔住进来之后,你也要好好的**一下她们两个,一定要像你一样温良贤淑才好,后宫里面可以有漂亮的女人,却不能有祸水。”“臣妾知道了,臣妾谢谢皇上。”“谢朕?谢朕做什么?”唐瑾知笑得很是开心:“皇上方才自己说的啊,一定要让封家二姐妹像臣妾一样温良贤淑才好,臣妾定是要理解成皇上认为臣妾温良贤淑呢。皇上自己都不曾觉察,难道不是心中有所想,口中便有所出的缘故,所以臣妾要感谢皇上的谬赞。”“开起朕的玩笑来了,好了,后日的复选朕会与你一同去的,到时候也叫上戬妃和晴贵嫔,毕竟现在后宫之中的主位可只有你们三人。”唐瑾知朗声应了,皇帝一把揽过面前的人儿,把她拥入怀中:“时间不早了,我们安置吧。”窗外,月光正好。室内,一片旖旎。崇敬七年五月廿二日,崇敬朝第二次选秀的复选终于拉开了帷幕。能够经过验身,查姿等重重阻碍,又闯过初选的女子个个不是等闲之辈,虽然没有第一届那样百花齐放,却也是姹紫嫣红的场面,不过太后依然是抱病在颐宁宫休养,因而亲临复选现场的不过是皇帝、贤妃唐瑾知、戬妃有琴抒静和晴贵嫔曲锦衣,倒是两个不谙世事的小帝姬因为各自的母妃都在此,也被抱来凑了凑热闹。早在复选的前一天,封正华到吏部为两个女儿更改了牒谱,因为皇帝早有授意,整件事办下来自然是畅通无阻,是以今日参加复选的封家两位小姐,俨然已经是封正华的嫡出女儿。“正一品领侍卫内大臣何沸孙女何凝瑗,年十五。”“从一品内大臣贾正泽之女贾慧如,年十六。”“从一品杭州将军席亚安之女席思睿,年十四。”“从一品提督梁格恒之女梁沛薇,年十七。”“正三品吏部侍郎封正华之女封月心,年十四。”“正三品吏部侍郎封正华之女封水落,年十四。”听着司礼太监的高和,唐瑾知的思绪就回到了三年前,那时的她也是如现在台下站着的女子一样,对于宫廷生活虽然说不上期待,但是也有隐隐约约的对良人的憧憬,可是一晃三年过去了,她经历了太多。她知道了皇帝是一个好的皇帝,于她而言去不是一个好的夫君;她曾经经受过亲生骨肉从自己体中剥离的切肤之痛;经历过得知自己此生再也不能生育的绝望;却也收获了一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女儿,把她视如己出,生活可以聊有生趣。她不能知道也不想去知道台下站着的一排六个如花女子此刻的内心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呢》她们中间势必有人会成为君侧的解语之花,也注定有两个比自己年轻貌美的女子和自己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之下,世上一切的事情都是有自己的定数。“皇上,台下六名女子已经等待皇上示下,皇上……”皇帝打断了司礼监的话:“之前的初选,朕因为公事繁忙,未能亲临,想必能被贤妃等选入复选的女子,也一定是极优秀的,不如就按照各自的顺序,为朕展示一下你们的才艺吧。”“臣女等遵旨。”大殿的另一侧,南府乐姬早已经按着何凝瑗的指示,奏起了《平湖秋月》的曲调,曲调已经响了一个头儿,却看到魏临渊从宫殿外走了进来。方才魏临渊出去的时候面色如常,回来的时候却是面色尴尬。宫里的人都是会察言观色的,见此情状,《平湖秋月》的曲调戛然而止。魏临渊打了个千儿:“启禀皇上,何充容小主在殿外求见。”听到何充容三个字,皇帝心头莫名不快:“她来做什么?”“何充容小主说,是今日的选秀有她的堂妹,所以恳请皇上恩准她能够亲临一观,因为她也十分关注着自家堂妹的终身大事。小主还说,她也不奢求,只盼着看完堂妹便回自己的惠德堂。”贤妃在一边儿柔声劝着:“皇上,充容毕竟同样是何老将军的孙女,皇上不看僧面看佛面,总要给何老将军一个面子,不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让何家人下不来台才是。”贤妃坐在皇帝的左手边,俯身劝说道。“魏临渊,在大殿上再加一张坐席,让何充容进来吧。”“是,奴才这就去。”待到何凝妆再大点之上坐定,《平湖秋月》的曲调才又婉转的响起,借着琵琶的声音何凝瑗展开了歌喉,不得不说她的歌声是极为出色的,出身于世家的女子浑然天成的贵气,却能将这种轻灵淡的歌曲演绎的如此传神,实在是难得。一曲终了,何凝瑗再拜福神,退至一旁。就在这个时候,乳娘抱着的恪和帝姬钧澹菊突然哇哇大哭起来,晴贵嫔曲锦衣转身接过女儿,抱在怀中轻轻地哄了起来。待到恪和帝姬止了哭声,晴贵嫔才舒了一口气,轻启朱唇:“启禀皇上,方才恪和突然哭闹,想必搅了皇上的兴了,臣妾代替恪和向皇上赔罪了。”皇帝摆了摆手:“恪和还小,爱哭一些也是有的,无妨。”“皇上不怪罪就好。皇上,臣妾还有一事要说。”语毕,看了一眼就坐在与自己遥遥相望的位子上的何凝妆。“说吧。”“臣妾生平只擅长刺绣,对于歌舞什么的并没有多么深入的研究,只觉得着何凝瑗的歌声是极好听的,能让臣妾想起当时乐美人的歌声。臣妾想,皇上不如就留了何凝瑗的牌子吧。臣妾想,何充容也是不会介意的,何充容与何凝瑗姐妹情深,共事一夫,想来将来也能传出娥皇女英这样的佳话。”唐瑾知和有琴抒静都不言语,摆明了是看戏的样子。宫里面的人都知道何充容何凝妆善妒成性,别人尚且容不下,又如何能容得下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堂妹何凝瑗呢?“启禀皇上,臣妾倒是觉得晴贵嫔此言差矣。娥皇女英二人本是亲生姐妹,凝瑗则是臣妾二叔的女儿,是臣妾的堂妹。怎么能说可以与臣妾构成娥皇女英的佳话呢?况且臣妾一向与凝瑗感情深厚,臣妾私心里面是绝对不想让凝瑗为人妾室的。”在晴贵嫔、唐贤妃和戬妃的三双眼睛的注视下,何凝妆终是按捺不住,开口说道。皇帝眼中嫌恶的神色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神色,转头看向身边坐着的唐贤妃:“贤妃,你怎么看?”唐瑾知对于皇帝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了自己,心下暗暗叫苦不迭,不过想着何凝妆素来的做派也很是看不过眼去,便决定做一个顺水的人情儿:“启禀皇上,臣妾倒是觉得充容说的有道理。何凝瑗实在是女子中不可多得的佳人,臣妾等理应自愧不如,不过关于皇上将不将何凝瑗封为宫嫔,臣妾不敢妄加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