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儿,你总算是回来了!”楚墨阳见到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归来,忍不住激动万分。可怜自己的身体日渐衰败,早已不复当年的雄风。原本他还担心自己一旦驾崩,会导致皇权旁落。如今镜儿既已回宫,他总算是能够松口气了。“儿臣不孝,令父皇忧心了。”楚玺镜双膝跪地,鎏金面具遮掩下的容颜,浮上了一层淡淡的悲色。自己虽为神渊大陆降临的神族,但毕竟托生与墨国皇室。对楚墨阳,他还是有着很深的孺慕之情的。自己小时候,楚墨阳对自己的关怀之情,一直令他印象深刻。如今,看着日渐老迈,身躯不断走下坡路的楚墨阳,他的心中无限感伤。可惜自己还未恢复成神,不能助他留住岁月。“起来,快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楚墨阳紧紧拉着楚玺镜的手掌。欣慰的看着高大挺拨的儿子,清瘦的面容满是笑容。“对了,陌挲将你方才对朕所言之事,再说一遍给二皇子听听。”楚墨阳目光一转,对着陌挲时,立刻又恢复了方才的威严与不苟言笑。“遵旨。”灰衣道人陌挲对着楚墨阳恭敬的颔首,继而转向楚玺镜。一脸义正言辞的,将自己编派的说辞告知楚玺镜。“启禀二皇子,今日傍晚,我正与一众弟子在大殿前的广场上演练阵法,不料却一白衣蒙面女子却突然闯入宫中,我等作为护宫道人,自然上前阻止,不料此女不仅实力强大,而且心肠歹毒,竟将老夫一众弟子全数杀害啊!”陌挲说到动情之处,还努力挤出了两滴眼泪,增加煽情的效果。“老夫肝肠寸断,誓与那妖女同归于尽,因此拼尽全力与她打斗,岂料还是败下阵来,就连陛下御赐的天蚕拂尘,都被那妖女释放的烈焰焚毁殆尽,老夫愧对陛下,愧对皇子啊!”陌挲泣不成声,老泪纵横,令一干宫人感动不已。“好了,你也尽力了,天蚕拂尘纵然珍贵,但也比不上你的性命来的重要。”就连楚墨阳也被陌挲的真情演出打动,口气一软,转而开始安慰起他来。“若那女子当真如你口中所言,极尽残忍嗜杀,道长你有是如何自她手中逃脱的呢?”楚玺镜内心,当然对陌挲之言嗤之以鼻。从陌挲的描述看来,那名白衣女子,定是墨水心无疑了。然而墨水心虽然行事干脆,雷厉风行,但绝不是滥杀之人。事实的真相,肯定不是陌挲所说的那般。只不过碍于楚墨阳的情面,他也不好当面拆穿陌挲的假面具。毕竟陌挲的楚墨阳的爱臣,楚墨阳一向对他信任有加。此番自己若是当面将他的伪装戳穿,岂非是让楚墨阳下不来台?“呃……二皇子有所不知,那女子虽然实力强大,但与老夫实力倒也相当,老夫若想从她手中逃脱,还是不成问题的。”陌挲没料到楚玺镜有此一问,慌乱之中,口不择言,竟然自露马脚。“既然那白衣女子与你实力相当,又怎么能胜过你和一众护宫道人的围攻,甚至毁掉天蚕拂尘呢?”楚玺镜抓住陌挲话中的漏洞,进一步追问。“镜儿所言有理,陌挲你作何解释啊?”楚墨阳虽已病入膏肓,但帝皇的威仪仍在。他淡淡一问,便将陌挲吓的双膝一软,赶紧跪下。“陛下皇子有所不知,那女子还有一把厉害非常的武器,那武器一出,尸横遍野,老夫和一众弟子拼尽全力也敌不过啊!”陌挲跪在地上的身躯在瑟瑟发抖,显然是怕楚玺镜识破自己的谎言。“道长此言,是在质疑父皇御赐的天蚕拂尘,还比不上那名女子不知名的武器么?”楚玺镜上前一步,丝毫不给陌挲任何喘息的空间。此人阴险狡诈自己早有耳闻,只因楚墨阳对他信任有加。而自己也无心皇权争斗,是以对他以往的所作所为只当做没看见。怪只怪他今日偏偏挑上自己的心上人背黑锅,楚玺镜岂肯轻易罢休。“这……二皇子,陛下……”陌挲被楚玺镜一连串的发问,弄的哑口无言,转而向楚墨阳投去求救的目光。“罢了,镜儿你日夜兼程赶回宫中,此刻想必也已经是精疲力竭,不如早点去歇息,此事等明日一早再议不迟,朕也累了,想早点休息了。”楚墨阳略显吃力的挥挥手,示意众人都退下。他老了,不想理会太多的宫廷倾轧,这些事情都交给后辈们去处理吧。楚墨阳轻叹一口气,闭上双眼,缓缓躺倒与龙榻之上。“是,父皇,儿臣告退。”楚玺镜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再看到楚墨阳骨瘦如柴的手腕后。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曾经为他撑起一片天的父皇。如今已衰老至此,这怎能不令他痛心。“父皇早点休息吧。”楚玺镜无声的挥挥手,屏退一切闲杂人等。之后他又轻轻扶住楚墨阳的肩膀,待他躺好后,又替他改上棉被。一直到楚墨阳进入梦乡之后,方才离去。从楚墨阳寝宫出来之后,楚玺镜直奔三皇子楚景渊的宫室。在收拾小人陌挲之前,自己还得先去弄清楚另一个疑惑。墨国的宫殿高大巍峨,每个殿门都有足足三人高。除了皇帝和皇后居住的宫殿,使用的是明黄色琉璃瓦之外,其余宫殿皆是用纯白的大理石砌成。三皇子楚景渊的瑞祥宫,坐落在皇宫东北角,正好与楚玺镜的明隆殿遥相对望。此时已近凌晨,初生的旭阳将整个皇宫都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暖意。向来懂得享受的三皇子楚景渊,更是挑选了皇宫之中金色最美的祥瑞宫,作为自己的宫室。楚玺镜踏入祥瑞宫,所经之地莫不是雕廊画栋,精巧奇致。且处处景色宜人,鸟语阵阵,花香袅袅,令人心旷神怡。“二皇子驾到!”一夜未眠的瑞祥宫守卫,打着此刻正是哈欠连天。再见到楚玺镜之后,更是怀疑的揉揉了眼睛。在确定站在自己眼前的是真人后,方才大声的通报。这也不能怪他,楚玺镜本来就极少呆在皇宫之中。这次更是一走就是整整两年了,若非瑞祥宫的主人三皇子楚景渊与二皇子向来亲厚。时常提起,只怕他都要忘记墨国还有楚玺镜这位皇子了。“二哥!”楚景渊见到楚玺镜,自是高兴万分。双手紧紧搂着楚玺镜的双肩,用力的拍了几下。“三弟一向可还好。”楚玺镜在自家弟弟强健的肩膀上轻捶一记,鎏金面具下的容颜,浮上一丝轻松的笑意。楚景渊与楚玺镜两人自小一起长大,虽然并非同胞兄弟,感情却胜似同胞兄弟。大皇子楚景彻,乃墨国皇后娘娘所生,即是嫡子又是长子。自小便受尽宠爱和呵护,也因此而造就了他极端自大和自私的性格。对由侧妃所生的楚玺镜与楚景渊两人,向来是瞧不上眼的,每每都要刁难与他们。也幸而楚玺镜从小就展现了过人的才智和实力,才能让楚墨阳对他另眼相看。脱离了被楚景彻欺糟践的日子。是以楚景渊自小便喜欢跟在楚玺镜身后,享受着他保护同时,也对他马首是瞻。“一切都还好,只是父皇的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两人一边踏入宫室之内,一边交谈。当楚景渊说到卧病在床的楚墨阳时,原本一脸的喜气,顿时消散无踪。剑眉紧蹙,开始为自己病入膏肓的父亲担忧。“那人很不安分,对么?”楚玺镜淡然落座,不等主人招呼,便自顾自的端起桌上的茶盏,浅吟了两口。“不错,早在父皇患病伊始,他便开始四处散财,拉拢人心,排斥异己。而且……”楚景渊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这是在三弟自己的宫室,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楚玺镜放下茶盏,示意楚景渊不必拘束。“而且,我怀疑父皇的病,根本就是他从中动了手脚。”楚景渊看了一眼四周,确定宫室之中再无他人之后,才靠近楚玺镜的耳边,压低声音道。“可有证据?”楚玺镜眸光一深,鎏金面具下的绝世容颜顷刻间变得严厉。若是那人当真已经到了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地步。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谋害,那么自己势必不能饶他。“有,可惜只有人证,却苦无物证。”楚景渊坐到另一侧,双手握拳,使劲的猛敲桌面。“是何人证,又为何找不到物证?”楚玺镜略一沉吟,继续向着楚景渊发问。“御药房的御医方华,曾亲眼看到那人授意负责父皇药膳的御医,在送给父皇的药膳之内加入过量的药物。”“既然如此,又为何说没有物证?”楚玺镜挑眉,不明白自己这个向来行动力超强的三弟,为何会变得如此拖沓。“哎呀皇兄有何不知,一来那负责父皇药膳的御医向来不与任何人来往,且保密措施做的相当到位,要从他手中取得物证,谈何容易。二来那药物本来就是父皇药膳之中该有的成分,他们只是加重了分量而已,就算我们真的拿到那药物,也不能因此就定下他们的罪啊。”说到此处,楚景渊恨的直捶脑袋。明知道自己的父皇被人下毒谋害,却苦无证据和解救之法。这才是令楚景渊头疼不已的真正原因。“我明白了,所以你才会假借到帝国提亲的名义,将红玉衫进献给宗政无垠那个败类?”“皇兄英明,一猜就中。”楚景渊得意万分,为自己和楚玺镜的机智和默契默默点赞。“糊涂!你可知那红玉衫乃上古邪物,别说区区一个修为仅在造化境宗政无垠,就算是父皇,也未必敌得过那邪气之物的侵蚀。”岂料楚玺镜却霍然起立,连连说楚景渊此事做的糊涂。“呃……宗政无垠被害,是因为那人原本就心怀鬼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