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七章 诡异的人沈青扬盯着童伯脸上的肌肉动了动,强忍住心底的怒火,挤出一丝冷笑:“童伯!你不在老宅伺候凌伯父到这里干什么?”“老爷担心你的安全,派我出来找你!”童伯摆了摆手让沈青扬进屋。屋内的灯光打开,昏暗的光线射出门外照亮一小片地皮,沈青扬快步走进酒店,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老家伙:“又发生命案了!”“你把他们都杀了?”童伯翻了一下眼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知道他们是谁?”“是大屿岛的混子们,他们前日来的三湾,不要怀疑我的消息,很准确的!”童伯喝了一口香茶:“该来的总会来!”童伯对三湾岛形势了如指掌,此前却只字未提。沈青扬咬了咬牙:“小厨子也死了!”“该死的一定会死!”童伯放下茶杯看着沈青扬:“本来要拖住他们过今晚,待小姐走后再动手,现在不可能了!”沈青扬靠在墙边,思考着童百川的话。他的话很有意思,小厨子该死吗?一介普通百姓而已!老家伙的话显然指的不是小厨子,而是鬼影堂的混子。“我想跟您开诚布公地谈谈,怎么样?”沈青扬看着童伯问道。沉默。“打破平衡需要足够的实力,这些年老爷在三湾岛之所以安然无恙,就是维系势力间的平衡所致!”童伯思索着点点头:“杀伐很简单也很有效,却不是打破平衡的筹码,对手不会轻易露出真容,而当他们露出真面目后你会对今晚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童伯说的话很对,但不是沈青扬所要听的!“鬼影堂不过是替死鬼,背后的势力还没有出现,对吗?”黑夜吞噬着所有可见景物,沈青扬叼着烟看了一眼外面,轻轻地关上酒店大门,坐在椅子上。童伯点点头:“所以你已经打草惊蛇了!”“我不想滥杀无辜,但对那些该死的人从不放过。有人说岸田组的目标是我,而不是凌伯父,您怎么看?”“呵呵!半个月来你扫荡了尾屿岛的远山堂和大屿岛鬼影堂,逼迫英田介炸毁花谷基地,成为他们的目标并不稀奇,稀奇的是他们没有立即报复,知道是为什么吗?”童伯眯着眼睛看着沈青扬。“因为有个特殊的人物坐镇三湾,或许他们没有接到上司的命令而已!”沈青扬冷笑:“今晚我杀了三个人,却有无条人命,您知道是为什么?”童伯摇了摇头:“二少爷,人不是随便杀的,而是用来利用的!”沈青扬并不理睬童伯的话,脸色阴沉地看着他:“那个特殊的人物手段很高明,却逃不掉猎人的眼睛,童伯!”“你怀疑我?”“一个不会打枪的老枪队队长很值得人怀疑!”已经不用解释太多,童伯的身份之谜对于沈青扬并不重要,他只想求证童伯与大屿岛有着某种特殊关联,仅此而已。童伯深深地看着沈青扬:“你的理由很充分,不过你错了!三年前我忠实于老枪头,现在依然如此,没有任何改变。”我错了吗?沈青扬仔细思索着关于童伯的每一个细节,依然坚信自己的判断:他的身份不简单!“错与对没有绝对的界限,就跟生与死一样,您带着面具生活难道不感觉累?”沈青扬冷笑:“别人的脸再好也会产生审美疲劳,您没什么意见吧?”“二少爷,你的话很有意思!”童伯尴尬地看着沈青扬问道。“童伯,方才我分析了所有线索,得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结论,您是否想听听?”沈青扬明显看出了童百川的不安,虽然隔着一层面具。“请二少爷直言!”“好!”沈青扬憨笑着坐在椅子上:“最了解大屿岛的情况的人绝对不是凌燕北身边的佣人,而你却对这些信息了如指掌,甚至了解远山堂的地形暗道,了解花谷别墅的结构埋伏,能准确判断出鬼影的障眼法,更能轻易破了英田介的阴谋诡计,而我却成为你的一把刀,一枚棋子!”童伯点点头:“你是一把锋刃,而不是棋子!”“你对三湾岛的形势掌控程度超过了凌燕北,对英田介的报复手段也有高明的见解,却不采取任何行动,你在等待一个好机会,是吧?”沈青扬阴沉着脸盯着童百川,恨不得一把撕下他的面具!“你说的很对!”“岸田组已经开始了行动,就在今晚!有人说目标就是我,我并不否认,因为我捣毁了英田介的老巢,但这并不重要,我和兄弟们的出现只是一个意外,即使我们没有这次行动,也会有人给你卖命!”沈青扬冷笑着摆弄着鱼鳞刀:“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我方才见到一个人,你所有的布局中,他才是真正的玩偶!”童伯喝了一口香茶:“我不喜欢玩偶这个字眼,应该是我的一把刀,只不过不太锋利而已!”沈青扬的心陈郁着,自己的判断愈发精确了,一切都朝着自己的设想发展,太不可思议了!“因为他优柔寡断,因为他没有足够的实力,或许还因为你发现了一把更快、更好的刀!”“你的想象力超出了我的预料!”徐武良的出现实在是愚蠢至极!如果他不出现,沈青扬想到头发发白也不会想出来。他说岸田组的目标是自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鬼影堂的混子知道血影的名号,这本身就蹊跷无比!只有少数的兄弟才知道这个秘密,其中包括徐武良。三个混子绝非是自己的对手,徐武良应该知道。酒店里的小厨子之死绝对是咎由自取,因为童百川说他是该死之人!而那个杀死小厨子的家伙被徐武良所杀,也是因为这句话:他也是该死之人!徐武良之所以没有回凌家老宅,一定知道其中的奥妙:岸田组的杀手目标根本不是凌燕北,也不是自己!在英田介的眼中,凌燕北甚至称不上一个合格的对手:一个曾经拥有自己的护卫的黑老大落魄到荒岛这么多年却无所作为,这样的对手根本不配与四地忍者作对。还有一点,凌燕北已经完全掌握在英田介的手中,生死只是他一句话的事情!“所以,我判断岸田组的目标是你!”沈青扬盯着童伯的眼睛,浑浊的老眼中透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神色,脸却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二少爷,你的玩笑开大了,我不过是个老佣人而已!”童百川沉默了几秒笑道。沈青扬冷笑着起身:“因为有人告诉了我你真实的身份,此人并非是凌燕北!”“徐武良吗?”童伯的话音刚落,老脸变露出一丝悔意!“我兄弟的话一向很准确!”沈青扬咬咬牙,童百川与徐武良的名字终于在此处**,更印证了自己的猜测!算计自己的人是鬼影堂的人不假,但却不是大屿岛的那些混子,而是徐武良留在在三湾的嫡系兄弟!沈青扬的思维不同于常人,多年征战非洲,见惯了各种各样的阴谋诡计,但如童百川和徐武良这样心思缜密的对手还是第一次见过。“二少爷,我们该走了!”童伯起身佝偻着走到沈青扬的面前:“你的才思不亚于申二爷,相见恨晚啊!”“岸田组在外面等你受死呢,不想死的话就多呆一会,或可有转机也说不定!”沈青扬没有拦阻童百川,坐在椅子上根本没有动:“童伯,您是不是该开诚布公地跟我好好谈谈?”童百川似乎老了几岁,干咳了几声转过身:“我该走了!”话音未落,酒店的门被撞开,一个血人扑倒在地!童伯敏捷低后退了半步紧盯着地上的人,脸色凝重起来。沈青扬快速起身窜到门前,鱼鳞刀压在腕下:“童伯,岸田组!”童伯反也应过来,佝偻的腰身变得挺直,眼神中透出一抹狠色,地上的人滚动了两下,垂肩的秀发散落在地上,黑色的紧身衣在地上滚动,所过之处尽是血迹!沈青扬慌忙关上门,示意童伯掩护,老家伙灵敏地跳到门后,手中握着一把尺许长的匕首。地上的女人痛苦地呻吟着抬起惨白的脸,看见沈青扬不禁怒气冲发:“你……你快杀了我!”“云姨,怎么回事?”沈青扬惊愣地看着云姨,她的肩膀血流如注,不由分说便撕破了衣服,露出一段玉臂,肩膀上的伤口皮肉外翻,沈青扬一刀割断她的衣袖,扎在伤口上:“是不是忍刀?”云姨痛苦地趴在地上点点头并未说话,喘息不均,脸色痛苦。她的刀伤很专业,如果在偏一点铁定刺中胸膛,全无生还的可能。“林子里……有人!”云姨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额角沁出细汗,强自挣扎着靠在桌子腿上:“我以为……是你!”“云姨,我用的是砍柴的刀,而且和童伯在此闲聊啊!”沈青扬看了一眼童伯:“您来的时候竟然没有遭袭?!”童伯摇摇头:“是云姨啊,你怎么跑出来了?受了这么重的伤……”“童伯!”沈青扬起身瞪了一眼老家伙:“我有话问你!”“不用问了,对手是砍错人无疑!”童伯尴尬地看着云姨:“这里也不是绝对安全,暂且忍耐一会!”沈青扬刚要抱云姨,云姨却挣扎着向后退:“你干什么?混蛋!”云姨横眉立目,显然对沈青扬的一举一动都提防着。“救你!为什么跟着我?我欠你烂命啊!”沈青扬阴狠地骂道:“我怕你死了没人保护二小姐!”“闭上你的臭嘴!要不是你夺走了我的匕首我何以受伤?”云姨抖索着性感的身子嘶吼。如果不是满身血迹,沈青扬恨不得揍她一嘴巴!沈青扬不容分说,抱起云姨奔进了厨房,女人的体香钻进鼻子,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沈青扬把云姨安排在比较舒适的橱柜内,冷冷地看着女人:“如果顺利的话,十分钟后我回来救你,懂?”“不懂!”云姨依旧挣扎着。“不懂就杀了她!”童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厨房门前。沈青扬回头瞪了一眼老家伙:“守住门,岸田组的目标是你这个老东西!”童伯慌忙跑了回去:“臭娘们!”沈青扬瞪着猩红的眼珠子强自镇定下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跟着我,也不知道为何用匕首刺杀我,这件事概不追究!但我要告诉你,我的任务是奉老爷子命令寻找白狗少!不要逼我,懂?”沈青扬转身奔出去。“大少爷不在三湾岛……”“shirt!”这样的女人真他妈的少见,白狗少当然不在三湾岛,鬼才知道他在哪!沈青扬骂了一句跑到童伯近前:“酒店落锁,准备行动!”“我们可以很好的合作!”“废话少说!”沈青扬一把抓住童伯的胳膊给推到了外面,闭灯关门落锁:“对手在树林,怎么走?”童伯思索了片刻:“原路返回!”“你怎么确认他们的目标不是凌燕北?”“是你判断的,目标是我!”“拜托,我是瞎猜的!”沈青扬浑身上下收拾利落,鱼鳞刀压在腕下,向凌家老宅方向奔去。“二少爷,不要急!”童百川慌忙跟在沈青扬后面几步便追上:“岸田组的杀手很好对付!”“你们打过?”“没有!”“那就少放屁!”沈青扬咬咬牙:“你的任务是回老宅报信,让巴尔玛救人,懂?”“那个臭娘们没有任何价值,不救也罢!”沈青扬瞪了一眼童百川冷笑一声:“她比你重要得多,话不能乱说!”小街尽头便是通往凌家老宅的砂石路,要爬上一段缓坡才到树林。沈青扬放慢了速递,感官充分地利用起来,精力高度集中,以应对突发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