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泄,天空顿时雷声大作,全身渐湿的皇甫烨愤怒的看着楚湘君,她与皇甫烨虽从一开始便交恶,也甚少说话,虽然几日不得已而为之的生活,让她萌生好感,但从与张庭之往日的情缘来看,和皇甫烨的情缘那是海水与雨滴的区别。皇甫烨看着楚湘君娇小的身躯,心中的那份火热也不曾离去,甩了甩衣袖,叹气的望着天空:“哎、自始至终我还是得不到你的心,罢了,罢了,”说完,皇甫烨转身离去。楚湘君这才明白自己究竟干了什么,看一个人不能只看表面,也不能单从他的言行举止去判断,而需从长期的相处,多方面、多个人口中去了解他,所以,经过一段时日的相处,她渐渐看到了皇甫烨对自己的那颗纯善的心。单从她不在乎步凝的死,楚湘君便对皇甫烨有几分情愫,一个人知道自己做错事,并勇于承担这份责任,便是一个真正有勇气的人,他身为王爷,自己的妃子死在自己的面前,为了另一个女人而不心动,便不是一般的王侯贵族和平民百姓能做到的。眼见风强雨盛,楚湘君拖着娇小的身体,向房中走去,仿佛依稀的灯光摸索着进了一片树林,林间漆黑一片,不知道该往哪儿前行,未来的路对她一片茫然。黑暗处,一个孤独的身影在前行,风雨将她衬得如黑夜中流浪的孤魂,又如苍穹下落单的大雁。站在房间抬眼望去的妙儿看见楚湘君那娇小的身躯,拿着雨伞跑了出来:“王妃、为何如此,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欺负您了,用不用我叫王爷替您出气,这人也太大胆了吧!”楚湘君并未言语,身体微微发抖,口中的咳嗽声开始传出,妙儿察觉道:“秋晚、快,拿一件衣服来,王妃可能着凉了。”秋晚小跑了出来,心中早已有了两种答案,将衣服披在楚湘君的身上,便去寻找大夫,楚湘君慢慢走近房间,缓缓抬起头来,风雨中灯火摇曳,悠悠天地承着最深的记忆,一瞬间,楚湘君看到了往日皇甫烨眼眸底处的关心,心中不免落寞许分,向房中走去,妙儿将楚湘君扶在床中睡下,妙儿摸着楚湘君的额头,“天啊、怎么这么烫,王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这样,这王爷知道了,不知道又该有多心疼了。”楚湘君没有回答,闭上双眼再不言语马。入得房来,妙儿从铜壶中打来热水,端入房中,猛觉有些头晕,楚湘君是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妙儿回过头来:“这么严重了,还说没事,我去将王爷叫来。”“妙儿、不可,别去,王爷公事繁多,不可打扰,否则你我担当不起。”楚湘君一边咳嗽一边急切的言语,一个哆嗦,也知淋雨太久,还是对皇甫烨的歉意,妙儿见她下**阻拦自己,脚步虚浮,忙过来相扶,手刚碰到楚湘君左臂,楚湘君‘嘶’地吸了一口凉气,妙儿将她衣袖捋起,这才发觉她手臂上竟有伤痕,她猛然抬头:“怎么受了伤?”妙儿坐于床榻,望向榻上的楚湘君,轻声道:“怎么不许我告诉王爷,生病、受伤万一有个好歹,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妙儿将手一甩,出了房门,不多时拿了些伤药膏回来,蹲下身来,替楚湘君擦上药膏,眼见手中托住的胳膊纤秀柔美,偏又让人感觉傲骨铮铮,责备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站起身来:“身上还有没有伤?”话一出口,楚湘君微微一怔,回过神来:“没有、你先去忙吧!我想睡一会。”说着将药瓶放在一旁。秋晚回来看着妙儿放下药瓶,:“没有、一个大夫肯出诊,用不用我去叫张大夫过来。”楚湘君连忙回答:“秋晚、不、不要,”秋晚看着楚湘君的神情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准备去煎药,妙儿看着湿漉漉的秋晚:“我来吧,你也湿透了,换身干净衣裳才行,总不能二个人全部病倒。”房外大雨仍在不停的下着,宁静的气息盖住了整个王府,换过干净衣服的秋晚与楚湘君静静看着窗外,听着风雨之声,沉默无言。不知过了多久,楚湘君忽轻声道:“妙儿。”“嗯。”“你有没有很伤痛的往事?和一些犹豫不决。”妙儿摇了摇头:“我本是平民百姓,生活自然比王妃过的要单纯一些,没有过多的伤心往事。”秋晚点了点头:“是啊,我们本是平民,无奈家徒四壁才过来做丫鬟,王妃为何说起这些。”她抬头望向房顶:“妙儿,过会你去看看王爷。”楚湘君叹道:“人人都只当王侯将相富贵荣华,风光无限,却不知这权势背后的艰辛与痛苦,还不如平民百姓,麻衣素服,粗茶淡饭来得痛快自在。”妙儿唯唯诺诺的点头示意:“这就是皇宫与平民的差距。”楚湘君慧黠一笑:“若有一日,我不在想起这些那该多好,也自有我的打算。”秋晚觉她这话洒脱率性至极,为其所感,低头吟道:“征衣风尘化云烟,江湖落拓不知年。”楚湘君渐感不支,靠在椅上低低应道:“东风吹醒英雄梦,笑对青山万重天。”秋晚沉默良久,抬起头来,只见楚湘君已沉沉睡去,将她抱了起来,放在**,望着她的表情,低声道:“王爷对你如此,你却辜负,虽然你与张庭之有情,但他却是权势之人啊!”雨下了大半夜,慢慢止住,晨间便有些清风委婉,凉意习习,提醒着人们已经进入了夏初,清风拂过山间,传来阵阵婉转悦耳的鸟鸣声。楚湘君迷糊中听得脚步声急促,挣扎着坐起来,仍觉四身疼痛,头也有些昏昏沉沉。妙儿从房外走了进来:“王爷、王爷,王爷他病了,风寒不退、疾病缠身。”楚湘君一愣:“难道他昨晚淋雨已有一夜,他为什么这样。”“皇甫烨、你好傻,好傻。”楚湘君正想说话,喉间难受,咳嗽起来,妙儿忙俯身凑到她面前细看,伸手抚上她的额头:“脸色不太好,肯定和王爷一般感染风寒。”秋晚步出房后,见妙儿手抚在楚湘君头上,两人面容凑得极近,捂住嘴角微微一笑,“看你们俩亲昵的样子,快收拾收拾去看王爷吧!”楚湘君在妙儿和秋晚的搀扶下来到了皇甫烨的房中,皇甫炎正在房外焦急不已,看见楚湘君的到来:“王妃、您可算来了,王爷不知为何突生大病,宫里来的几位御医都看过了,不济于是,哎,这可如何是好。”楚湘君推开房门,坐在卧榻之侧,用手摸了摸正在昏睡的皇甫烨,“怎么这么烫,妙儿、取许些冰晶,给王爷额头敷上。”皇甫烨醒了过来,看了楚湘君一眼,甩手了甩手,楚湘君与皇甫烨相视一眼,皇甫烨想起昨日之事,愈发气恼,冷冷道:“楚湘君、你来这里所谓何事。”楚湘君微笑的看着皇甫烨:“听闻王爷病倒,特意前来看望,不知王爷为何而病倒。”“明知故问。”一整日,皇甫烨都黑着脸,对楚湘君视而不见,楚湘君递给他什么东西,他也只是漠然接过,眼角都不瞥她一下,楚湘君见他这般,有一丝好气又好笑的感觉,直忍到黄昏时分。皇甫烨将手狠狠地打在楚湘君额头砸在地上,剧痛下的楚湘君清醒过来,挣扎着坐起,见皇甫烨对自己怒目而视,茫然道:“王爷、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对不起。”妙儿大步走来,俯身将楚湘君扶起,冷冷地看了皇甫烨一眼:“王爷,昨夜之事,王妃本就感染风寒,难道你这是要了王妃的命吗?”不等皇甫烨回答,楚湘君抢着说道。“妙儿、哪有的事,别瞎说。”楚湘君不及反应,已被皇甫烨的手摸上额头,楚湘君明白皇甫烨的心思低头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皇甫烨却握住她的右手,楚湘君见他面无表情,倒也未再表示异议,妙儿识趣的对着楚湘君道:“我去大夫那拿点药来,你们慢慢聊。”“恩。”想起他方才皇甫烨的冷脸,楚湘君便有些心有余悸。楚湘君感到鼻中壅塞,头昏脑胀,看来确是昨夜雨中激斗,又挨了皇甫烨的击打,内伤外寒,积在一起发作了,她全身疼痛,渐感不支,睡了过去。睡得迷迷糊糊时,感到有人将自己扶起,睁开眼,见正依在皇甫烨胸前,他手中还端着一碗草药,忙撑起身来,接过孔手中药碗,一饮而尽。皇甫烨看着楚湘君的样子道:“你这样还来看我,忍不住给我添加徒劳的麻烦,哎,好生歇息。”楚湘君忍住苦意,微微一笑:“没事,王爷、你本身体不好,还劳烦你,哎。”皇甫烨听言将手中药碗一撂,俯下身来,楚湘君见他面色越来越差,差得可以从他那黑亮的眸中看到略带瞳孔散发的病态,她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