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儿没想到竟然是他,那个在王府里为了楚湘君威胁自己的人,他怎么也到这里来了,难道他们认识?不过自己来求医,他难道还想阻拦不成,便回答道:“原来是你,我是来求医的,这你也要管么?”张庭之没有理她,而是到廖子锦面前,对廖子锦警告地说道“子锦,别让这女人进来,你不知道她心肠有多歹毒,多次陷害湘君!”“什么?陷害湘君姐姐?岂有此理,你快请离开,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你去别的地方求医去吧。()”瑾儿一听张庭之说这个瑾儿多次陷害楚湘君,顿时对她好感全无,她想师父肯定自然不会给陷害湘君姐姐的人医治,于是便要给瑾儿哄出去。瑾儿没想到他们会赶自己走,气的火冒三丈,心想又是因为楚湘君,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生活始终摆脱不了楚湘君的阴影,不过别人都赶她走了,她自然不会多留,生气地离开了,走了不远,扭过来看着这个山谷,对紫烟说道:“他们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凭什么她楚湘君就可以医治,我就不医,紫烟,去找几个人来,把这里放火烧了,我就不信,她们有多么嚣张。”廖子锦看着瑾儿走远,心里生起一股快感,心想也算是给湘君姐姐出了一口气,突然想到,张庭之怎么来了,实在是出人意料,难道是来找自己的?便问道:“张大哥,你怎么突然来了?”张庭之坐了下来,凝思了片刻,叹息了一声,说道:“只是想来了,这里会让我的心安静下来,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廖子锦听张庭之这样一说,感觉他好像有什么烦心事似的,便担心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愁善感的?”“子锦,湘君的父亲被人杀害了,我刚刚和她一起处理完她父亲的后事,你说为什么什么事都要发生在湘君的身上?”张庭之一直陪着楚湘君面临这件突如其来的伤痛,她的痛苦他都看在眼里,而他能做的却很少,不禁觉得自己很没用,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什么?湘君姐姐的父亲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湘君姐姐怎么这么可怜?那她现在一定很伤心,楚伯父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廖子锦说着,也为楚湘君赶到难过起来。江月一回来,便听到了二人的谈话,不禁也忍不住伤感起来,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去报答楚凝云当时的救命之恩,他就遇害了。世间之事,真是难以预料,变化无常。就像她永远无法想到有一天她的师兄还会回来找她。廖子锦见天色已晚,不便出谷。就告诉张庭之,让他今晚在山谷里住一晚,明天早上再下山,张庭之也没有拒绝。廖子锦因为睡不着,自己一个人出来逛逛,一扭却看到张庭之也在月色下静静地站在那里。她便问张庭之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院子里。“睡不着,就出来走走,子锦,你怎么也还没休息?”张庭之一躺在**,满脑子都是楚湘君伤心流泪的样子,怎么也睡不着。“我也是,还不怎么困,看月色很美,就出来了。”廖子锦看着张庭之忧愁的脸庞,心想他肯定又在为湘君姐姐担心,心里不禁一阵难过,即为楚湘君,又为了自己。便又接着说道:“张大哥,你也不用太担心湘君姐姐,世事无常,我们也不能改变什么,况且还有陵安王爷呢,他应该不会不管湘君姐姐的。”张庭之只是抬起头看着朗朗星空没有说话,廖子锦见张庭之不说话,突然觉得更难过起来,他终是喜怒哀乐只为那一人,他的心里始终没有自己,只有楚湘君。“张大哥,你真的很喜欢湘君姐姐吗?”廖子锦忍不住问道。张庭之看了看廖子锦,眼神满是温柔地回答道:“子锦,你还小,有些事情,你还不懂。有些爱,早已深种,在心里,一直都在。”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廖子锦听到张庭之这样一说,心里顿时一沉,本想告诉张庭之,其实她的心里也早已有他,可是张庭之却告诉她,早些休息,然后转身回到了屋里。阵阵阴冷的晚风吹过来,廖子锦突然觉得些许凉意,就像此刻她的心,一片冰凉,感觉不到温暖,她自是知道张庭之深爱着楚湘君,可是听到从他的口里亲口说出来,她还是会觉得痛苦不已,大概每一个人,在听到自己心爱的人,口口声声说着心里深深爱着的却是别人,心里都不会好受,不是时间的所有情爱,都是两情相悦,单相思也是一种折磨。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蜡烛有泪还惜别,为君垂泪到天明。夜深了,张庭之和廖子锦他们都已经熟睡了,山谷里突然窜出来几个黑影,他们手举火把,朝廖子锦他们住的竹屋走来,把火把扔了过去,一时间火苗窜动,竹屋着起火来,黑影看到火烧了起来,迅速逃走了。张庭之睡意中突然觉得浓烟呛鼻,他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屋子着火了,他赶紧起身准备跑出去,可是火势越来越大,想逃出去都有些苦难,他忽然想起廖子锦和江月师父,就不顾熊熊大火,冲了出去,一根柱子正好打在他的胳膊上,胳膊上传来阵阵剧痛,可是,此时他已经顾不了这些了,连忙跑到廖子锦的房里。廖子锦竟然还在睡觉,没有丝毫察觉。张庭之越过火势,跑了过去,大声地叫道:“子锦,子锦,快醒醒……着火了!”廖子锦一下子坐起了身子,看到熊熊大火,吓得手足无措,“张大哥,怎么了?怎么着火了?”“快先别说了,我们要快点跑出去。”大火越烧越旺,他们二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突然廖子锦看到一根柱子马上要掉下来,砸到张庭之的身上,她把张庭之一推开,柱子砸到了廖子锦的背后,她一下子昏了过去。“子锦,子锦,你没事吧……”张庭之不可思议地看着廖子锦,她竟然不顾自己的生命救了自己。他想无论如何,他都要把她救出去。突然,张庭之看到廖子锦房里开着的窗户,他抱着廖子锦走了过去,还好窗户不算太高,他没有多想,抱着子锦跳了下去,逃离了竹屋,眼看大火就要把整个竹屋吞没了,张庭之才想起来,还有江月师父。便对着竹屋大喊道:“江月师父,江月师父,你还在不在里面?”张庭之见每人回答,心想江月师父肯定还没有出来,正准备跑过去去救江月师父出来,却看到大火已经淹没了整个竹屋,竹屋一下子坍塌了,到处都是熊熊的火苗,把整个山谷,映得一片通红。“江月师父,江月师父……”不管张庭之怎么叫,也没听见江月的声音。张庭之这才发现自己的胳膊上流了好多血,把衣服上的棉布撕扯了一些,把伤口随意地包扎了一下。看着昏迷的廖子锦,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不能把廖子锦送回廖山庄去,不然廖庄主和西域公主肯定会十分伤心,他答应过廖子晨,他走了之后,好好照顾廖子锦和他的家人。最后,张庭之忍着剧痛,把廖子锦带回了醉香阁,一路上,张庭之走路蹒跚,胳膊上血流不止,等赶到了的时候,他也晕了过去。醉香阁的伙计见他们老板和一个姑娘晕了过去,赶紧把他们抬到了里面的厢房里,然后找来了大夫,还好二人都没什么大碍,只是吸了抬头烟尘,晕了过去,一会儿就可以醒来。只是张庭之的胳膊和廖子锦的胳膊都烧伤了,可能要调养一阵子,然后开了一张药方,伙计便去煎药了。张庭之揉了揉晕晕沉沉的额头,突然坐起身,想到他抱着廖子锦一路艰辛,终于到了醉香阁,以后就好像晕了过去,什么也不记得了。看了看周围,确定自己是在醉香阁,胳膊上的伤口也包扎过。这时候,伙计正好走进来,看到张庭之已经醒了,高兴地说道:“老板,你醒了?发生什么事了?你都昏迷好几个时辰了。”张庭之突然想起廖子锦来,忙下床问道:“和我一起回来的那个姑娘呢?她在哪里?”“老板,你不用担心,大夫已经给她看过了,她也没什么大碍,就是背后烧伤了,现在正在隔壁厢房里呢,估计还没有醒来。”伙计刚说完,张庭之就越过他去了隔壁屋里,看到**还在昏迷的廖子锦,这才安心。他走过去抚摸着廖子锦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她的脸上还都是烟尘,一片黑,一片白,头上的发丝也乱七八糟的,明显是刚从大火里逃出来得,他想起刚才她竟然推开自己,硬是让柱子砸在了自己的身上,心里就充满了愧疚,他何德何能,能让她如此相待,更何况自己答应过廖子晨会好好照顾她,现在反而是她保护自己。张庭之叫来了醉香阁的伙计,让他去打了一些热水,他用湿毛巾给廖子锦的脸擦了擦,又让醉香阁的女伙计过来给廖子锦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他去厨房里帮她准备了一些清淡的饭菜,想她醒了一定会很饿。廖子锦突然觉得浑身酸痛,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在一场大火里,然后一根柱子掉了下来,她推开张庭之,柱子砸到了自己的身上,她忽然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可是,她却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她忍着背后的痛,勉强坐起身,想看看屋里有没有人。张庭之正好端着饭菜走了进来,看到廖子锦醒了还坐了起来,连忙把饭菜放在桌子上,跑到床边和廖子锦说道:“子锦,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快躺下,你的身上有伤,要好好休息。饿不饿?我把饭菜端过来,你吃点吧?”张庭之一下子问了太多,廖子锦觉得头疼晕沉沉的,突然看到张庭之胳膊上包扎着伤口,急忙问道:“张大哥,你的胳膊受伤了?疼不疼?”张庭之听到廖子锦这样一问,不禁心里一阵感动,心想她自己受伤了她都不顾,还来关心自己是否疼痛,温柔地对她说道:“傻丫头,我没事。”廖子锦听张庭之说他没事,这才放心下来,突然一想,竹屋怎么就一下子着火了?对了,还有,师父呢?忙对张庭之问道:“张大哥,师父呢?师父在哪里?师父是不是也没有事?”张庭之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廖子锦,江月师父被大火淹没了,她知道了一定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也怪自己太没用,没有及时救出江月师父。廖子锦见张庭之不说话,便着急地问道:“张大哥,你快说话啊?师父呢?”“子锦,都快我不好,没有救出江月师父,江月师父她……她被大火烧死了。”张庭之低着头,哀伤地说道。“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师父怎么会离开我?绝对不会的,张大哥,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我要去找我师父!”廖子锦不可置信地听着张庭之说的话,一边哭着一边摇着头,她不相信她的师父会就这么离开了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张庭之抱住她,安慰地说道:“子锦,不要这样,好好,我带你去找江月师父,你先不要乱动,小心你背后的伤口。”说完,张庭之把鞋给廖子锦穿上,然后扶着她,二人便向利景山赶去。当他们赶到竹屋的时候,这里已经化为一片灰烬,廖子锦跑到竹屋这边来,什么都没有发现,她一下子跪倒在地,哭着叫道:“师父,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我是子锦,你听见了吗?”可是,山谷里除了廖子锦的回声,什么声音也没有。张庭之走过去抱住哭的伤心欲绝的廖子锦,安慰道:“子锦,不要难过了,江月师父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这么伤心,我们回去吧。”廖子锦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虽然师父平时对她很严厉,很苛刻,可是她知道师父是最疼得,她们一起在这竹屋里生活了十几年了,她就像她的亲生母亲一样,突然她就离开了自己,廖子锦觉得无所适从,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她哭着看向张庭之,问道:“张大哥,你说为什么?为什么会着火了?师父为什么要离开我?呜呜……”张庭之也回答不了,心想怎么竹屋就突然着火了?江月师父和子锦应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到底会是谁呢?突然想到昨天被廖子锦赶出去时,瑾儿恶意的眼神,想难道会是她?如果真是她,他一定会将她碎尸万段。“子锦,快起来,别哭了,我们把江月师父的骨灰埋了吧,让她入土为安。”张庭之扶起廖子锦,替她擦了擦满脸的泪水,此刻的她,在张庭之眼里,就如楚湘君失去了父亲,哭的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