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九章 少年热血安顿完毕。卢钢让小林带着会划水的人又将竹筏子划过了江。就在江边上等着老者带着老百姓过來。临走时。卢钢告诉小林把老先生和卢苇一起接过來。说有事要请教他。老者按照商量好的计划。到了黄昏的时候。他带着一帮人來到了江边。这时。耿子堂他们扛着几只竹筏子來了。往江中一放。人们有秩序地上去。老者说:“山上还有些人。这些竹筏子不够。看样子。明天也不可能全部把这些人送得过去。”“沒问題。老先生。今天晚上我带领战士们连夜奋战。明天这个时候我保证能让还沒有撤下山的老百姓过江去。”耿子堂说。“老先生。你就放心吧。有耿大哥在这里。还怕完不成任务。”小林说道。“好。这些壮劳力你把他们留下。一起干。”老者说。耿子堂看着他们。走到他的身边附在他耳边说道:“老先生。他们辛苦了一整天了。晚上就不用他们费心了。”“我说啊。你们晚上谁想回去。”老者沒有回答耿子堂的话。只是对着那些山民大声的问道:“耿营长说你们忙了一整天。让你们回去休息。山上还有那么多的乡亲们还要过江就等着我们的筏子。你们说。是回去还是继续留下來。”“留下來。”所有山民异口同声道。耿子堂心中一激动。喉咙一哽咽。这个东北汉子也差点要流下泪來。多好的人啊。纯朴憨厚。全民抗战。同心同德。力用在一块。心捆在一团。他的心里暗暗地感谢着卢苇这段时间做的宣传工作。耿子堂说:“老先生。谢谢你。谢谢乡亲们啊。”“有件事还真难。”老者说:“耿营长。刚才听一些乡亲说山上还有不愿意走的。舍不得离开这里。我还得先回山上去。我担心这卢苇小姑娘只怕搞不好。”耿子堂说:“嗯。那就拜托您老了。等会儿这里的人都过江了。我再去找您。”正说着。小林看到了卢苇和天昊朝这边走來了。卢苇高兴地边跑边喊道:“耿大哥。我们回來了。”“卢苇。听说山上还有些不愿意走的人。”耿子堂问卢苇。卢苇点点头说:“有啊。”“子堂。我得走了。上山去。这些犟驴还真得让我亲自出马。”老者说完要走。卢苇叫住了他。笑着说道:“老先生。他们都答应了。”“真的。你怎么不早说。害得老先生不高兴了。”耿子堂埋怨着卢苇。老者笑道:“你一个小姑娘真厉害。竟然能把那些死脑筋说活了。哈哈。到底是共产党里出來的人啊。”小林笑笑说:“老先生。她还是我们中学里的才女呢。”“只是才女。小林哥。”卢苇歪着头笑着对他说。小林反应过來。笑道:“对。对。还是个美女。”说得大伙都笑了起來。这时。耿子堂对老者说:“这里的事情都搞妥了。老 先生。你就不用都呆在这里了。你和卢苇一起先过江去。”“那可不行。山上只要还有一个人。我就不会走的。”他不同意过江。耿子堂正要说话。小林这时想起了卢钢的话。他说:“老先生。这也是我杆子哥的意思。來的时候。他让我叫你回去。对了。还有你。卢苇。你哥也叫你一起过去。”“那。耿大哥呢。”卢苇望着耿子堂说。小林摇了摇头。卢苇可不干。说:“耿大哥不去。我也不去。我要陪着他。”小林说:“随你。反正我把你哥的话传达到了。去不去是你的事情。要是你哥发起脾气來。不要怪我就是。”卢苇还是噘着嘴听而不语。小林看了耿子堂一眼后便走了。耿子堂对卢苇说:“听你哥的。”卢苇这才依依不舍地随老者和小林上了筏子。天昊见爹走了。他也要跟着去。被老者喝住了:“留在这里跟着耿营长。别跟老子惹事。”天昊不说话了。懒洋洋地跟在耿子堂的屁股后面。耿子堂走到哪。他跟到哪。正如老杨他们所料。就在老者带着一些乡亲们到江边时。正是黄昏时。小林和耿子堂他们在江边上的景象被站在墙头上的竹下和山田看到了。江边上的人看上去密密麻麻。影影绰绰的看不清到底是些什么人。“山田君。渡边说的百十來人。是不是他们。”竹下问。山田说:“你是说新四军。嗯。应该是吧。”他含糊地回应着。“山田君。让你做的事怎么样了。”竹下问。山田说:“放心。已召集了一些良民正在做。你看。他们还在那个竹林里做。中午也沒有叫他们回去。就让他们的家属送饭到那里吃。”“好。山田君。时间紧。你看江那面的新四军已过江了。他们不是來攻打我们的又是干什么的呢。抓紧时间。要是等那些新四军过來了。我们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吗。都这么久了。上面也沒见着派人送來武器弹药。仓库里的弹药也不多了。上次还被新四军抢走了不少。把我们的汽艇都给炸了。”竹下顺着山田的手指的方向在望远镜里看了后。回过头來又望着那茫茫的江水忧郁地说。山田告诉他。其实上面派了人送过弹药。都在半道中遭到了新四军的偷袭给抢了。现在是水上陆上都有新四军的猖獗活动。來无影去踪。神出鬼沒。上面也是头痛得要死。“山田君。我们要赶快行动。别这样望着我。我不是怕死。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说真的在家乡的时候我就喜欢这样的地方。有山有水。有花有鸟。多么美妙的风景啊。來中国第一次到这里我就喜欢上了。不过。时间一长。时不时地受到一小撮新四军的骚扰。心情沒有了。被他们弄得心里烦乱。一心就想着消灭新四军。那次过江作战真的很过瘾。西岛虽然被新四军打死了。但我却杀了许多的新四军。他们是我们的敌人。我杀死了他们。我感到是一种荣耀。为大日本帝国建功立业是我们每一个皇军的荣耀。山田。是不是。”竹下说了这么一大堆后又问着山田道。“是。可是那你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呢。这里不是还有新四军在这里吗。”山田依然纠结着这件事。“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不想与这些散兵游勇捉迷藏了。我要与敌人的正规军战斗。还有。我不愿意让我的士兵兄弟不明不白地把命丢在这里。明白吗。别说了。山田君。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去。快点离开这里。”竹下见山田又提起了这件事。他不高兴了。大声地对着山田吼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山田见竹下这样。心中老大不快。但也沒有办法能制止竹下的想法。他沉着脸跟在他的身后下了城墙。下了城墙往茶楼去的路上。竹下说道:“山田。走。去茶楼泡碗茶喝。”竹下说完回过头对山田说道。山田心不在焉地回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想着江那边的新四军会到哪里去。难道是在外村。他听竹下说起过外村的事情。这里离外村距离不是很远。他有点担心新四军晚上会不会偷袭他们。他不敢放松。喝完茶后他交待渡边要提高警惕。加强巡逻。以防新四军偷袭。渡边将弹药库内所有的枪械弹药都搬到了茶楼。然后在码头上、城墙上。甚至在东边的墙角都布置了几挺机枪。和竹下一起看到这些时。山田心里感到一丝悲怆。他突然发现竹下象成了惊弓之鸟似的。耿子堂他们沒有等到第二天的黄昏。他们做好的竹筏子已足够山上的人连夜过江了。众人相见。自然高兴。安顿好乡亲们后。自然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不提。第二天。闲不住早早起來的天昊。拿着一把枪就往村口去。遇上了哨兵挡了回去。天昊不甘。他折回后。绕过几间房去了山上。卢苇曾经在山上的时候跟他提起过。这边山上有野山羊。他惦记着。这不。过江了。他便独自一人上了山。找了半天也沒有遇上。连只野兔也沒见着。这时。天已经大亮了。他有点累了。也不知道在山上走了多远。天昊担心他爹找他心急。想往回走。才一回头。他的眼睛亮了。他看到了二只野山羊。正在那里悠闲自在地咀嚼着食物。天昊心头暗暗一喜。笑得嘴巴张开了。不敢吱声。哈着嘴悄悄地朝那里慢慢地走去。在离它们不远的时候。他端起了枪。那二只野山羊好象看到了天昊似的撒腿就往前方跑去。把天昊恼得不行。他喊着站住。野山羊哪里会听他的。这时。天昊也來精神了。到手的猎物哪里能让它溜之大吉的。他撒开脚杆子就追。就象要逗弄着天昊似的。野山羊时跑时停。把天昊的胃口吊得老高老高。他舍不得。又继续追了上去。真到他追到了竹林旁边的时候。他停了下來。因为他看到了那二只野山羊又站在了一块大石头旁四处张望。也许是在看天昊有沒有追过來。它们看不到天昊。这时。天昊已爬在了坡上的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上对着它们举起了枪。“砰。”一声枪响。那三只野山羊猛地抬起了头。接着又是一声枪响。它们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急速反应过來朝着山顶上疯狂地逃去。天昊见野山羊在他的枪口下逃跑了。懊脑得要死。爬起來又要追时。他起不來了。扭头往上一看有四柄明晃晃的刺刀对着自己的脑袋。他的眼前一片黄色。“鬼子。。”天昊突然意识到自己闯下了大祸。原來是押着十几号人來竹林砍竹做筏子的鬼子。当他们來到林子中时。突然听到了二声枪响。带队的渡边听到了。赶紧带着三个鬼子朝天昊趴伏的地方悄悄地跑了过去。果真看到了一个人正伏在一块石头边朝着山半腰中的山羊开着枪。渡边连忙让其他鬼子悄悄地摸了上來。也许天昊注意力太过集中。他们的脚步声根本就沒有感觉得到。渡边带着鬼子包围了他。天昊欲要起身站起來反抗。却被一个鬼子用枪托把他打翻在地。又顺着山坡滚了下去。手中的长枪被失落到了老远的地方。一直滚着的天昊他开始冷静下來。停下來后。他象死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随即。听到一阵鬼子在林中踩踏的脚步声越來越近。眼睛往上抬朝前看着。当鬼子在自己面前刚一停下。他突然一个鱼跃。双手往地上一撑。身子整个地弹了起來。顺势一抬腿。在后面的渡边被他突然而來的一踢给踢倒在地。天昊又以神速的动作将前面的鬼子掐住。却不料。二旁的鬼子同时举起了枪刺。朝他捅了过來。只听扑哧二声。鬼子长长的刺刀深深地插入了天昊二肋。“啊。”天昊大叫一声。手中掐着的鬼子沒有挣脱开來。反而被天昊二双大大的手掐得紧紧的。被刀一刺。天昊全身一紧。将全部的力量集中到了手指尖。左右大拇指用力往鬼子的喉咙一顶。顿时。鬼子喉咙里喷薄而出的鲜血倾泄到了天昊的脸上和胸前。旁边二鬼子吓呆了。忘记了要抽出枪刺。这时。天昊手一松。死去的鬼子仰面倒在了坡上。在极度愤怒与剧烈的疼痛中。天昊转身要朝右边的鬼子挥拳时。奈何枪太长。离鬼子远。手不够位。这时。只见暴怒的天昊收拳用双手抓住二边的刀刺想朝外拽出。但鬼子还是死死的顶着天昊。鲜血顺着刀口流出。染红了脚底下大片枯叶黄土和身边的青翠竹身。天昊与二个鬼子就这样僵持着。沒想到被天昊踢倒下去的渡边捡起枪跑了上來。对着他的后腰猛地一刺。天昊抓着二支枪管的手松软了下來。双眼圆睁。怒视前方。三个鬼子猛地抽出了枪。三股鲜血喷薄而出。少年天昊轰然倒下。